第十九章 無言傷
修緣剛要走,回過頭,看見老者在那裏依舊看著他。
他看著老者,“羅漢他,為什麽會沉寂了這麽久?”修緣想起他憂傷的眼神,忍不住問老者,老者搖搖頭,“我們都不懂,都不知道,羅漢每做一件事都是我們不能輕易理解的。”
“對於狐妖呢?一開始他就知道自己定會被處罰了嗎?”
老者捋捋胡須,“羅漢的善良,我那時真的不理解,後來隨著時間慢慢參透他那時跟我說的話,我才漸漸理解他。”
修緣看著他,“我還是不能知道嗎?”
“再等等吧,”老者抿著嘴唇,“你會都明白的。”
修緣走回來的時候,莫愁就在他門口等他,“你幹什麽去了?”
修緣一愣,他不想對莫愁說謊,但是怎麽說出口失去找了不渝,剛要解釋,莫愁心細的注意到他額頭上一道傷口,雖然看起來已經接近愈合的樣子但是還是留下一道疤痕,“這是怎麽弄得?”莫愁一下子焦急起來,她伸手去摸修緣頭上的疤痕,“昨天還沒有呢,這是怎麽回事?”
修緣笑笑,“沒事。”
“修緣表哥,”以良恰好也走了過來,“你幹什麽去了,我等了你一天。”
修緣尷尬的杵在那裏,本以為這會子能把莫愁搪塞過去,現在以良又提起這檔事,兩個人一起看著他等著答案一般。
修緣的沉寂,莫愁已經明了了,她敏感的看著修緣,以良拉著他,“先跟我回房間,我給你看個好東西。”
修緣正愁不知怎麽和莫愁解釋,以良已經一把拉起他往自己那走去。
“看什麽東西?”修緣被他拉著走的時候就問。
“看了你就知道了,”以良神秘兮兮的說著。
進到房間時,修緣一眼就看見桌上幾幅畫像,那清晰的容貌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的歡顏映入眼簾。
修緣心口一陣揪痛,想起了不渝。
“表哥,你看我把不渝姑娘畫的如何?”以良不以為然的看著修緣,沉浸在自己的畫作之中。
“畫得很好,”修緣平靜的說著,沒有一點感情。
“對了表哥,你能不能邀請不渝姑娘來一趟?”以良用真誠的目光看著修緣。“上一次嫂子替我送了她回去,我也不知道她住在哪裏,這一別幾日,再相見很難了。”
修緣不知道說什麽,他看著以良,“不渝姑娘和尋常女子不同,個性也比較獨立,不是你想請她就能來的。”
“但是嫂子不是說,表哥你和她交情也很好嗎?對了,不渝姑娘住在哪裏?我還不知道她家是做什麽的,她仙氣四溢的想必是出身也極好--”以良還在悵惘,修緣已經不知道怎麽回答下去了。
“以良,她不住附近,以後也不會再來,所以大可不必再問我有關不渝姑娘的事了。”
“為什麽!”以良一下子急了,“這是為什麽?”
“世間本來就沒有那麽多什麽和為什麽。”道長推門走了進來,以良和修緣對他禮貌的行了個禮。
“我拘束慣了,習慣推門就進來,你不會介意吧。”道長似乎很不喜歡以良父子兩個人的做派,所以一直和兩個人對話的時候也從不壓抑自己的脾氣。
以良本來是很不高興,尤其在知道道長偷聽之後他更不高興了,他看了一眼修緣,“表哥,我真的很想再見到不渝姑娘,希望你可以幫助我。”
道長走到以良麵前,“就因為她貌美,如果她是隻妖精呢,你也能絲毫不介意?”
以良一愣,“道長這說的是什麽話,好像我是貪圖不渝姑娘的美貌一般!”以良也不高興了,提高了音量反駁他。
“難道不是嗎?萍水相逢不做多了解,不是因為她美貌以良公子又怎麽會這麽念念不忘呢?”道長也不再顧慮情麵,修緣看兩人的架勢知道自己必須出麵打和。
“以良,不渝姑娘的事我以後再和你說,”他繼而看向道長,“您想必是找我有事吧,咱們出去講話。”
道長看在修緣的麵子上也不好真的和以良起爭執,他隨著修緣走了出去。
“你白日裏去找了那隻狐妖是不是?”一出來道長就忍不住發問,莫愁的直白和道長如出一轍,修緣也不想掩飾,他點點頭,道長心生怒火,“你怎麽就不能和那隻狐妖一刀兩斷呢。”
“道長,”修緣頓了頓,“不渝與我有救命之恩,我既然要迎娶莫愁了,自然會和她做個了斷,今天我去找她也是和她說了今後不會再往來。”
道長看著修緣,他平靜的臉一如往常,道長知道他沒有說謊。
他點點頭,“那就好,我也希望你自此和那妖孽做了了結永不往來,一心一意對待莫愁,今世她既然選擇和你相伴你就要對得起她這份心。”
修緣點點頭,“我懂,您說的我都記下了。”
兩個人走到道長房間門口,修緣目送他進去了,之後一轉身就看見莫愁已經等候在那裏,莫愁緩緩走了過來,“我聽見你和師傅的對話了,我不是有意的。”
修緣淺淺一笑,“沒事,本來我也是要和你說的。”
“修緣,”莫愁心裏騰空一股難過,修緣比從前看起來改變了,盡管還是見人會微笑,但是莫愁知道修緣不比從前,他沒有從前那麽開心了。
修緣疑問的看著她,“怎麽了?”
莫愁搖搖頭,“你早點休息吧,我不打擾你了。”
“好,”修緣笑了笑,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以良生氣,看什麽都生氣,看著桌子上的墨硯一下子摔到桌麵上,濺出來的墨汁一下子灑到畫上,以良心疼得急忙擦拭卻越擦越花,他抱著自己的畫心疼的看著畫中女子。
不渝姑娘,你到底在哪?心情差到不能自已,以良隻好出去走走,閑來無事在街上轉悠,看到每一個白衣女子他都禁不住多看兩眼,碰上身形高挑的他一定會看正麵,是不是他心裏想念的女子。
可惜無所獲,心中正是煩躁欲回府的他一轉眼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正看著自己,那淺笑的麵容,熟悉的身姿,以良喜出望外控製不住地叫了出來,“不渝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