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無顏是哀愁（上）
韻闋捂著臉大叫，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中，在婆婆得意的狂笑之中，韻闋捂著臉，十指間滲出鮮血。
婆婆還在狂笑，她騰出一隻手揪著韻闋的手使她從臉上挪下來。“來看看啊--”
“不！”不渝搖著頭，她知道這比讓小瑩失去生命還要難過。
韻闋不得已放開手露出血肉模糊的麵容，修緣和洛言不約而同低下頭，這是世間最殘忍的一幕。對於一個女子來說，實在是不能讓人接受。
韻闋發出撕心裂肺的哭聲，喉頭劈裂的聲音。
那一刻，狂笑聲中參雜著哭聲。
“太過分了！”不渝一聲怒吼衝向婆婆，婆婆變化出一隻手杖，發出一道雷電劈向不渝，修緣用背擋在不渝麵前後麵形成保護的屏障。
“居然傷不了她！這個老巫婆。”洛言不信邪衝了過去，克巴知道洛言也傷不了她，他抖開自己的鬥篷抵擋婆婆發來的攻擊。
婆婆冷笑著，輕鬆防禦四個人的夾擊之餘還能騰出手來攻擊他們。
洛言被她擊中彈了出去，不渝也隨即被擊中，修緣抱著彈出去的不渝暫且安穩著地。
婆婆揪著韻闋的頭發，昭示著她的醜陋，“看看啊你們。”
柳翎睜著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韻闋，確切的說，那一刻他驚愕的眼神比韻闋被撕下麵皮的痛來得更讓人撕心裂肺，韻闋絕望的昂著頭，頭發被婆婆死抓在手中，她已經不能掩飾自己的醜陋，該來的還是會來。
韻闋閉著眼睛，百年前的羞辱現在要再來一遍，隻是這次更是傷人的徹底。
“放開我！”韻闋鹹澀的眼淚流到臉上，與血水混作一團。
不渝咬著嘴唇痛苦的流下淚“小瑩。”
時隔這麽多年，她還是保護不了小她。
柳翎徹底的傻在原地，不敢相信的看著這一切。
“我雖然對這蛇妖沒好感，但是你這麽做確實太過分了。”克巴閉上眼睛，雙手在胸前合十，默默開始念起咒語。
婆婆囂張的表情忽然一下子僵在臉上，“你在念什麽？”
克巴不理會依舊自顧自念著咒語，忽然洞內的蝙蝠一下子亂了陣腳無秩序的亂飛，克巴的還沒停止，蝙蝠在亂飛了一陣之後忽然變了方向有秩序的向婆婆飛去，開始啄她。
婆婆驚了，無奈用衣服遮擋自己身體，“你是什麽人！”
“血婆婆，我真慶幸你不認識我，”克巴停止了咒語，“也許我還沒有能力打敗你，但是我很高興，我找到你了。”
從自己的鬥篷中露出腦袋的婆婆斜視著克巴，他西域僧人的打扮讓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到底是誰？”
克巴放下雙手，“我是你姐姐的徒弟，我叫克巴。”
克巴這一句讓婆婆登時愣在原地，血婆婆，多少年沒有人這麽叫她。隨即她手一鬆，韻闋癱倒在地上，她強撐著身體，無法起立，更不能抬頭。
不渝趁此機會，飛速來到韻闋身邊把她帶了回來，韻闋絕望並虛弱的靠在不渝肩膀上。
不渝托著韻闋的臉，“沒事的，沒事的，會沒事的。”
韻闋失神的半睜著雙眼，眼裏一片血色，模糊的看著外麵。
洛言和克巴以及不渝她們形成一條戰線，對抗著婆婆，婆婆從失神中回過神來，她眼睛變得血紅，一股怒氣從心頭升起，她的親姐姐風婆婆，也就是克巴的師傅。
“你以為你們能對抗得了我，你們幾個毛頭孩子！”顯然血婆婆被激怒了，她仰天長喝，花白的長發飛起，整個山洞被她淒厲的聲音震得地動山搖。
大家紛紛捂著耳朵，不渝顧不得自己，她捂著韻闋的耳朵。
修緣見不渝不管自己，他騰出手捂著不渝的耳朵。
婆婆淒厲的聲音震得山洞劇烈搖晃，有石頭紛紛從洞頂滾落，洛言抬頭見此狀，“不好，這要塌了！”
山洞在峭壁之上，下麵是竄竄大河，翻滾的浪頭急速東流。
“跳崖吧！”克巴也沒料到，這瘋婆子這麽大威力，眼看山洞就要毀於一旦，不跳崖大家誰也出不去。
克巴拉起洛言，修緣拉著不渝和柳翎，不渝抱著韻闋一起奔向洞口。
婆婆見狀，一眼看見動作慢的柳翎，她鋒利手指指引著蝙蝠飛向他們再次襲擊。
大家紛紛擊打著蝙蝠，隻有柳翎，畢竟是凡人，沒幾下便被蝙蝠啄的一身是血，慌亂中，韻闋見此狀，撲上去護在柳翎身上，飛來的蝙蝠啄起了韻闋。
幾個人就這樣跑到崖邊手拉手一起跳下去。
韻闋為了掩護柳翎落到了最後一個，婆婆一把揪過來韻闋，在坍塌的山洞中，大石滾滾而落，韻闋從不渝手中鬆開。
“小瑩！”不渝回過頭，就那麽一刻，她們手拉手一起跳崖之際，韻闋被婆婆抓起，但是其他人已經跳落下去。
韻闋伸著手，卻沒能拉到不渝，除了她幾個人紛紛跳了下去。
落水那一刻，不渝沉了下去，修緣死命的拉著她，兩個人沒有被水流衝開，洛言和克巴很快定著阻力爬到岸邊，緊接著是修緣和不渝。
“柳翎呢！”不渝一上岸，環顧四周，卻不見柳翎。
柳翎不通水性，一直向下沉，隨即被水流衝走。
就在氣盡之時，他睜開眼，水已經灌進自己身體，柳翎心想這一次是死定了。
一隻手猛然抓著他向上提拉，柳翎隨著這股力量一起向上，他被拉上岸邊，這隻手又竭盡全力將他推上岸。
柳翎一露出腦袋便用力的呼吸，不渝看見柳翎，幾個人將他往岸上提。
送他的那隻手不是別人的，正是韻闋。
韻闋也露出頭，不渝看見柳翎身後的韻闋喜出望外，“小瑩！”
誰也沒注意到，韻闋浮動在水裏的身體往外滲著鮮血，血流如注，隻是被這湍急的河流衝淡了。
韻闋虛弱的托著柳翎，將他向岸邊送。
柳翎逐漸恢複意識，他看見那隻托著自己的手，再熟悉不過，那是韻闋。
他回過頭，隻見韻闋麵目全非的臉上雖然五官還在，但是已經十分駭人。
“你——”柳翎蹙著眉頭看她。
韻闋淡然一笑，“你好好活著。”柳翎還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韻闋突的離開她，她如同被一股力量拉著一般再次回到河水中。
“小瑩！”
“韻闋！”
不渝和柳翎幾乎是同時驚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