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追溯
“你的婚事準備的怎麽樣了？”婆婆在黑暗中，閃著那雙眼睛幽幽的看著韻闋。
“明天就辦事了。”韻闋小聲回答。
“最近吸了血你的臉色有好看多了。”婆婆笑吟吟的說著，“那個柳文氏不是已經是你的人了嗎？”
“對，柳文氏其實是蛇妖小蠻。”韻闋聲音依舊生怯，很明顯婆婆一直在監視她，什麽都在她掌握之中。
“你不會真的對那個柳翎動了情想要做柳家二奶奶吧。”婆婆走至她身邊，聲音忽高忽低讓韻闋很是害怕，她怕婆婆是因為她最擅長的是讀心。
她知道自己的心，並可以輕易地掌控她。
“我沒有，”韻闋不敢猶豫，立刻否定，這種佯裝出來的肯定隻是為了不讓婆婆看出破綻。
婆婆點點頭，“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你想做你的柳家夫人沒關係，人都應該有個歸宿，這種想法倒是好的。”
韻闋愣了一下，婆婆那天還說她是隻妖，永遠也不可能變成人的話還就漂在耳邊，怎麽今天一下子變了。
“我可以和你做一筆交易，隻要你幫我完成我這件事你就永遠獲得自由我再也不會來找你，以後做妖做人憑你自己造化，即使你真的對那個呆子產生了感情，隻要你掩飾的好，你盡可以踏踏實實做你的柳府夫人。”
“什麽交易？”盡管韻闋知道結局對她不會太好，這個交易也不會輕易完成，但是婆婆所說的還是對她充滿了誘惑。
“羅漢來了，”婆婆笑笑，“我真沒想到他們衝著你居然自己找上門來了。”
“什麽？”韻闋一愣，這意味著不渝也來了。“今天她們還有人混進了府裏，來看你。”婆婆掩著嘴笑了起來。
韻闋忽然想起了那個神色異常的小丫鬟。
難道是不渝？
“怎麽樣？我的條件依舊，我隻要羅漢的血。”婆婆和韻闋一樣，隻是嗜血更加瘋狂。
韻闋點點頭，“我知道怎麽做了婆婆。”
“別讓我失望，”婆婆拍拍韻闋的肩膀，“我的條件很誘人對嗎？”
韻闋垂著眼睛，想起了不渝，她一身白衣在自己身邊，她攬過自己的肩頭靠在她身上，那種淡淡的不渝特有的清香，韻闋恍惚了。
不渝輾轉難眠，在異鄉的客棧的床上反複難以入睡。
她忽而聽見什麽聲響，盡管這間房間是客棧的頂樓，但是寂靜的街道，她還是可以聽見沙沙聲來自下麵。
不渝索性起身，剛走到窗邊就聞見那股再熟悉不過的幽香。
她跳上屋頂，一個人背對著她，那窈窕的背影，不渝一下就認了出來，“你到底是誰？”
韻闋回過頭，看見不渝那一刻，眼睛裏閃著說不出的光芒。
“不渝。”韻闋叫了出來，“是我。”
不渝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叫弄的不知作何回答，“小瑩。”她嚐試著叫她百年前的名字。
韻闋垂下頭掩飾奪眶而出的淚水，她激動的抖著肩膀，“是我，不渝，是我。”
不渝被韻闋的這一聲呼喚弄得放下所有不知所謂的僵持，她慢慢走向韻闋，直到扶著她依舊瘦弱的肩膀。
“小瑩，真的是你？”
韻闋緩緩抬起頭，看著比她高的不渝，她激動的點點頭，“真的是我，不渝，好久不見。”
“你還活著？”不渝一把抱住她，“太好了，你活著。”
小瑩被她這一抱仿佛想起了百年前，冰冷的山洞裏，不渝手把手的擁著她教她刺繡。
“這麽多年你到底去哪了？”不渝扶起她，小瑩一直低著頭，有溫熱的東西從眼眶裏流出來掉在不渝扶著她的手上。
“不渝，你相信那仙丹不是我偷的嗎？”
“我知道不是你，我一直都知道。”不渝想起來那時候所有人指責她的目光，嚴厲的言辭，逼著她選擇了投崖。
“隻有你相信我，但是足夠了。”小瑩含著淚水抿著嘴唇微微一笑看著她。
“你知道偷仙丹的人是誰對不對？”不渝忽然睜大了眼睛看她。
韻闕沒說話，莞爾一笑，“我是特意來找你的，咱們不聊這件事了。”
韻闕和不渝回到她的房間裏，兩個人點一根蠟燭，跳躍的燭光映著韻闕略帶憂傷的臉，她垂著眼睛，嘴角含著莫名的笑容。
“不渝，我終於變得美麗了。”她莞爾一笑，抬起眼看不渝，“我終於擁有像你一樣的美貌了，你為我高興嗎？”
不渝沒說話，她心裏知道韻闕的美貌是要付出怎樣的代價，韻闕大概也知道不渝已經意識到了什麽。
“而且不渝你知道嗎？已經有了喜歡我的人，就像你說的終於有人喜歡我了，是那種願意為我做任何事的喜歡。”
韻闕眼睛裏閃著美麗的光芒，忽而黯淡了下來，“但是不渝，他們都是衝著我的美貌來的。”
不渝知道她就是想說這句話，韻闕捂著臉，“我變成了嗜血的怪物，我以鮮血為代價才換來現在的美貌，不渝，還是沒有人喜歡我你知道嗎？如果不是這張臉，沒有人喜歡我，我是一個嗜血的醜陋的蛇妖。”
不渝抱著韻闕因為激動而抖動的身體，韻闕依偎在不渝肩膀上，隻有依靠在她身上才能使自己安心。
“是誰把你變成了這樣？”不渝知道這些年一定發生了很多事，韻闕變成今天這樣不是平白無故的。
韻闕不說話，停頓了很久，“不渝，你討厭現在的我嗎？”
不渝搖搖頭，“我永遠都不會討厭你，永遠都不會，我會保護你的。”
正說著，洛言推門而入，“但是我們很討厭你。”
不渝一愣，隨後修緣和克巴也走了進來，幾個人一下子進入不渝的房間，不渝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她站起來擋在韻闕前麵，洛言鄙視的目光穿過不渝直直的看著韻闕，“蛇妖，你在她這裏博同情啊。”
“洛言，你嘴不要這麽毒，她是我師姐妹。”
“龍不渝，你被騙了難道看不出來啊，她在佯裝可憐，到時候你被她賣了都不知道。”
不渝看著修緣看自己的眼神，充滿了質疑。
不渝向修緣搖搖頭，韻闕看見修緣眼睛一亮，羅漢，就在這裏。
“隻有你會信她的鬼話。”洛言說著向不渝身後的韻闕發起了攻擊，不渝伸手擋著，洛言繞開不渝克巴顯然是洛言這一頭的，兩個人左右夾擊對韻闕發起進攻，不渝招架不住，一掌擊中洛言，洛言撞到了桌椅，他爬起來看著不渝。
“你是不是瘋了？為了那隻蛇妖。”
“對不起，我說過我要永遠保護她。”
“龍不渝！”洛言瞪著眼睛，克巴趁現在襲擊了韻闕，韻闕擋著臉並不還擊，不渝再一次截住克巴的攻擊。
她回過頭看著韻闕，“你先走。”
韻闕驚恐的看著不渝，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修緣，你先帶韻闕走。”不渝用一種近乎哀求的眼神看著修緣。
修緣本來不想插手這件事，但是在看見不渝的眼神那一刻，他還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