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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人妖殊途

  修緣聽著不渝的訴說,伴著旁邊潺潺的溪水,修緣腦子裏穿過無數片段,那沙漠上孤獨的行者,那麻紗隨風而飛起,那隻靈動的狐狸,以及這十六年來自己無時無刻感覺到的眼睛,正是眼前這女子所擁有的眼睛,帶著他穿過了記憶的長河。


  修緣坐下來,不渝在他身邊,兩個人靜靜的坐著許久沒人說話。


  “我知道我是妖,你是人,人妖殊途。”不渝看著前方,“我隻想報恩,隻想守著你,你去哪我到哪,無論幾世輪回。”


  修緣的頭嗡的痛了起來,他用手指插進茂密的發裏,“我就要成親了。我要娶的女子叫莫愁,她是個人,是我們家為我選中的妻子。”


  不渝垂下眼睛,一縷長的頭發飄了下來,“我知道,我不奢求你娶我為妻為妾,我不需要名分,我隻想待在你身邊。”


  修緣睨著眼睛,看向這倔強的女子,一隻狐妖,幻化成人形卻遠比人類要癡情的多。


  “修緣,我不會難為你,我的存在不應該是為你帶來困擾的,如果你要回去,我送你到家,如果你肯帶上我,假如你肯帶上我——”不渝聲音裏有一點哽咽的味道,剩下的話卡在喉嚨裏,她說不出來。


  修緣看向遠方,夕陽漸漸西下,映襯著不遠處的山景一片橘紅,甚是美麗。


  此時的李府已經大亂,茂春一早跑去報官,王氏坐在床頭哭泣,而莫愁回到房間,點起一炷香,掏出師傅給的寶劍,對著香舞了一通,隨口念出一句咒語,那香發出的煙突然有了方向,指向房間的正東。莫愁大眼一睜,東方妖氣肆虐,修緣應該就在那裏。


  不渝打好一盆水放在修緣麵前,“水是熱的,洗洗早點休息吧。”


  修緣點點頭,“謝謝。”手伸進盆裏洗著雙手,不渝看看他,“我見你今天沒怎麽吃東西,餓不餓?”


  修緣搖搖頭,“不餓,有勞你費心了。”


  “是不是在這裏不習慣,畢竟比不上你家府邸。”


  “還好,”修緣低頭洗著沒有抬眼,不渝平靜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盡管平日裏看他做這些事情早已千萬遍,但是第一次,化成實體看著他,重要的是修緣還有回應。


  小芝走進來,白了一眼修緣,逕自走過去和不渝說話,“晚上氣氛不是很對,我出去守著,你有事叫我吧。”


  不渝點點頭,小芝隨後退了出去,修緣等她出去問不渝,“出什麽事了嗎?”


  不渝笑著搖搖頭,“你安心休息。”隨後也要走。


  修緣叫住她,“不渝姑娘,”不渝回過頭,看著修緣,“明天我想回去,出來這麽久家裏人一定急壞了。”


  不渝點點頭,纖瘦的身子消失在修緣麵前。


  莫愁一身武裝,連夜趕來荒林,周圍一片洞黑,她感受到強烈的妖氣,長劍就在手中,劍在鞘中蠢蠢欲動,莫愁手指輕按在劍上,做好戰鬥的準備。


  小芝趴在她身後一塊大石頭上,露出尖牙,兩隻眼睛放出奇異的黃光,隨著一聲動物的嘶叫小芝飛撲向不遠處的莫愁,莫愁感受到身後的動靜,拔出長劍一擋,寶劍迸發出強烈的光芒擋住小芝的利爪,小芝隨即被彈了出去,伏在地上,麵露凶相。


  “原來是狐妖,是你綁走了李修緣?”莫愁瞪著小芝。


  “賤人,我今天就殺了你,省的他李修緣娶了你圖讓我姐姐傷心。”


  莫愁還來不及反應,小芝已經再次撲上來,莫愁長劍一揮一道劍光讓小芝閃躲不及在空中打了一個回旋,劍光發出的強烈劍氣劃傷了小芝的手臂,手臂立刻一道血印流著血。


  “你說什麽?你到底把李修緣綁去了哪裏?”


  小芝舔著傷口,唇角是詭異的笑容,“李修緣已經死了,我親手殺的,吃肉食骨,已經連根頭發都不剩了,他是羅漢轉世,吃了他我的道行就深了去了,你不知道嗎?”說著笑開了,莫愁圓目睜大,腦袋一蒙,憤怒之餘揮著劍向小芝砍去,“我殺了你這妖孽!”


  “賤人,”小芝躲開了,明顯感覺到這女人憤怒之後充滿了殺氣,這強烈的殺氣勾起了小芝的戰鬥欲,“你殺了我也於事無補,我奉勸你滾回你的老家,給李修緣建個衣冠塚,姑娘我心情好興許一會把他帶血的衣物還給你。”


  莫愁不管三七二十一,使盡全身招數向小芝殺去,小芝完全處在躲閃的地步,一刻也不能還手,就在小芝滾落在地,莫愁一劍向小芝刺去的時候,一個白影出來帶走了小芝,彈開了莫愁煞氣衝衝的劍氣。


  兩個人立定,莫愁看見是一個個子較高的女子,一身白衣,長發披身,但是她感覺不到強烈的妖氣,這個女子從功力到身法都不像是人類,但是妖氣並不深重。


  “你也是妖精!”莫愁挑著眼睛看她。


  不渝捋捋頭發,昂著精致的下巴,端詳麵前這位女子,這就是修緣將要迎娶的人。


  “我是妖沒錯,但是是妖你就一定都要殺嗎?”


  “是妖就該殺,”說著向不渝砍去,這把斬妖的長劍遇強則強,變得更加精光起來,在夜裏也發出白晝一般的光芒。


  不渝熟練的閃躲著,並不還擊,一個躍身飛上旁邊的大石上,莫愁一個躍身也跟了上去。


  “姑娘大可等等,聽我說完,修緣沒有死,就在我洞中,即使今天你不找來,明天我也要送他回去。”


  莫愁暫緩了手裏的劍,殺氣也隨之減緩,“你說的當真?”


  “你可以隨我去看,”不渝站在不遠處並不準備再鬥。


  小芝也一個躍身跳上來,“姐姐,你要把李修緣還給她?”


  不渝沒有說話,莫愁看著這兩個妖精,一個麵目猙獰,一個美若仙子。“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麽綁了李修緣?”


  “我剛才說的你沒聽到啊?”小芝提高了聲音,“李修緣是羅漢轉世,五百年前,救了我姐姐,今世他投胎成人成了李修緣,我姐姐是回來報恩的。”


  莫愁輕蔑的一笑,“真是好笑,別說修緣是降龍羅漢轉世,就是單單一個凡人也不可能接受你一個狐妖啊,人妖殊途你們知不知道啊?”


  莫愁一番話雖然刺耳,但是確實戳中了不渝的軟肋。


  “趕快放了修緣,我不殺你們。”莫愁放下最後通牒,這一舉激怒了小芝,小芝的尖牙變長,爪尖的指甲迅速增長,“賤人,還敢後來者居上,我今天殺了你。”說著撲向莫愁,莫愁拿起劍抵擋,小芝不畏寒光打了莫愁一掌,莫愁一個失手劍掉落在地上,小芝趁著她全然無守再一次反撲莫愁。就在這時,傳來一個聲音,“住手!”


  三個人同時向不遠處看去,修緣正站在石頭下麵,莫愁一看是修緣,心中懸著的石頭落地,立刻一個躍身跳了下來,拉住李修緣左看右看,“你沒事吧?”


  修緣向她微微一笑,擺擺手,“什麽事都沒有,我完好無損。”


  不渝和小芝也跳了下來,不渝注意到莫愁拉著修緣手臂的手,心裏一陣發酸,眉頭不由一緊。


  莫愁還是不放心,左看右看的,修緣注意到前麵的不渝直直的看著自己,對莫愁擺擺手,“我真的沒事,咱們回家吧。”


  莫愁抬眼看看前麵的不渝,小芝惡狠狠地注視著這兩個人,看見莫愁拉起修緣轉身就走,小芝正打算衝上去,不渝一把拉著她,對她搖搖頭。


  “為什麽啊姐姐?”


  不渝沒說話,看這兩個人漸漸消失在麵前,走著的修緣沒有回頭,但是依舊可以感覺到不渝的眼睛注視著自己,那感覺就同往日裏那種注視一樣。


  小芝一把鬆開不渝的手,“我真不知道你為什麽,我明明把他抓了來,你硬是讓他被那個賤人帶走了。”


  不渝緩緩的吐出一句,“人妖殊途。”這一刻,她從未這麽恨自己竟然是個妖精。


  白氤閉上眼睛,濟慈師傅收了佛缽讓她回去,當她疲憊的走回家裏,重重的把自己摔到床上,在佛缽裏看到的一幕幕在眼前飄過,不渝的臉,不渝的眼睛,不渝的等待以及無奈,她把臉埋到枕頭裏,貼合到幾乎不能呼吸,她從佛缽裏看見了自己,隨即她想起了兩年前的自己。


  那個說配不上自己的人終於答應了自己,白氤是笑著回了學校,青鬆送她回去,她記得自己拉著他手臂拉了一路,兩個人毫不避諱的在學校裏走來走去,當獨來獨往的白氤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男人,還如此招搖的在校園裏行走,這一景讓所有人側目,這個美若天仙又拒人千裏之外的女人身邊居然多了一個男人?

  晚上,宿舍女生神秘兮兮的問她的時候,白氤毫不避諱的笑著說,“他叫霍青鬆,是我男朋友啊。”話尾特意把字拉長,直到女生們露出壞笑迎合這美好的氣氛,隻有一個人,無視這一切,做著自己的事,全然聽不見的樣子,又走到白氤身邊麵無表情地說,“麻煩讓一下,”待白氤讓開,她開了門徑直走了出去,這個人就是白妤。


  人人都知道白氤和白妤關係不好,人人都知道為什麽,那是因為一個叫萬昑的男生,是她們同專業的同學,高大而英俊,成績優異,看起來具備一切追求白氤的條件,而萬昑自己本身也這樣認為,但是當大一元旦聯歡晚會快要結束的時候,當了一晚上攝像的萬昑手持攝影機就這樣筆直的站在白氤麵前,舉著攝像機對準白氤,大聲說,“我喜歡你。”的時候,全班都安靜了,大家全部陷入一片沉寂,也許或者是期待之中,隻有一個人,那一刻似乎跌入了人間地獄,全身血液瞬間凝滯,那個人就是離白氤不遠的白妤。


  三個人都沒有再講話,過了幾分鍾,不知所然的萬昑放下攝影機,眼睛泛著雖然驚訝但是依舊用溫柔的目光看著白氤,“白氤,你聽見我說什麽了嗎?我說我--喜--歡--你--”


  此話一出,另一個人再一次倒抽一口氣,白妤的臉色開始煞白。


  白氤還是不改往日的麵無表情的看著萬昑,走近了幾步,微昂螓首,嘴唇抽動擠出幾個字,“我不喜歡你,不好意思。”說著繞過他,離開了現場。


  空留下一片唏噓的同學,還有僵在那裏的萬昑。


  萬昑是怎麽回的宿舍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是白妤知道,她跟在他身後,直到看他進了宿舍樓,她才一路瘋跑回宿舍,一把推開白氤的宿舍門,把已經躺在床上的白氤揪了下來,連拖帶拽的弄出了宿舍。“你憑什麽這麽對他?!”白妤衝著白氤大吼。


  白氤整理好衣服,不滿的看著白妤,“你瘋了嗎?我是你姐姐誒。”


  白妤的眼淚滑了下來,“你怎麽可以這麽淩辱他的尊嚴?”


  當白氤看到她的眼淚的時候,內心有一種同樣的悲憫,她突然明白了,妹妹和自己一樣,執著的愛著一個人。


  白氤走過去想扶住妹妹的肩頭,白妤一把推開她跑掉了。


  這一幕,許多同學看在眼裏。白氤傻傻的站在那裏,之後,這件事成為了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


  也就是在那以後,白妤離白氤越來越遠,白妤以為對於白氤自己應該恨,或者在一開始她就是認為的理所應當,但是時間長了,白妤覺得自己恨不著她,兩個人都一樣,說好聽點叫執著專一,說難聽點就是,認死理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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