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075距離感
午後，喬薇趁著劉耀欣休息暫時離開了病房。
醫院停車場停著一輛黑色的車，喬薇深呼吸了一下，打開後座的車門就看到了喬慕海。
喬慕海見到喬薇，冷硬的麵容漸漸浮現起笑意，臉上的皺紋在這一瞬間深刻了許多。
見了她，喬薇問了些近況，喬薇一一回答了。
隻是這過程中，喬慕海問一句，喬薇就回答一句，他不問的時候，喬薇就絕口不提。
她看起來十足地像個聽話的話，也實實在在讓人有距離感。
過了一會兒，車內一片安靜的時候，喬慕海猶豫著問了一句，問，“我最近出差了一段時間，也沒顧得上問你。”他說話的時候頓了一下，聲音很沉很悶，“她情況怎麽樣？”
喬薇知道他口中所指的人是誰，稍稍垂了眉眼，說一切都好。
喬慕海沉著聲又問，“這段時間都是你留在醫院照顧她？”
“……嗯。”
喬慕海聽著她的話眉頭已經擰了起來，又問，“就你一個人在醫院照顧？”
喬薇的視線是看向窗外的，淡淡開口，“我有朋友經常過來幫我。”
喬慕海：“家裏的親戚沒來過？”
提到這個喬薇頓了頓，沒有明確給他一個答案，隻說，“他們應該是事情要忙！”
喬慕海聽了之後很長時間沒有說話，他臉色很沉，喬薇的視線散漫地看向別處。
他不說話，她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也不想去猜。
喬薇深知，一個人準確地猜到另一個人的想法，實在太難。
車內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雖然是父女，他們之間的相處卻有種說不出的生疏。
喬慕海不說話的時候喬薇也保持著沉默。
喬慕海複雜地看了她一眼，率先打破了平靜，他說，“家事麻煩朋友幫忙不是長久的辦法。”說話間他拿出一張卡給喬薇，“這個錢你拿著，往後的生活不會太窘迫。”
喬薇看著他遞過來的卡沒有接。
坦白說，喬慕海幫了她很多。
可是……她不知道這樣的幫忙應不應該。
多年前切斷的感情，哪怕到了重新拾起的時候，相處中或多或少有些猶疑。
喬慕海見喬薇沒說話，也沒接卡，直接把卡放進了她手裏，再次開口，“這錢你用得著，生活上別太緊迫了。”
喬薇在喬慕海麵前話很少，除了劉耀欣出事那天他看到她哭過之後，他沒能再看到喬薇臉上有太多情緒的起伏。
兩個人相互間發的信息也是句句簡短。
後來，他出差，工作忙起來就忘了要聯係。
就連本來就來往很少的信息也漸漸中斷了。
喬慕海以為喬薇對他仍舊是心存芥蒂，所以才會這麽沉默寡言。
想到有這種可能的時候，他就在心底默默歎了一口氣。看著喬薇臉上無悲無喜，也不知道話應該從什麽地方說起。
等了一會兒後還是不見喬薇開口說話，喬慕海說，“我過來醫院是來看個朋友。”
喬薇點頭，沒想再耽誤他的時間，“那我先回去了。”
在她的手落在車扶手上的時候，喬慕海忍不住提醒了她一句，“你要照顧她，也得照顧好自己。”
扶在車扶手上稍稍加重了力氣，喬薇說，“……我知道。”
下車後，喬薇關上了車門，先離開。
她知道，喬慕海並不想他們之間聯係的事情。
這其中的原因有很多，彎彎繞繞，每個原因想起來都是複雜得讓人心累。
其實，她在見到喬慕海之前，在腦海間反複練習了很多的對話。
可是奇怪的是，在見到喬慕海的時候，所有的感情和話語突然變得吝嗇起來，她甚至不知道麵對著喬慕海應該說些什麽。
於是，他們之間變成了相顧無言的沉默。
更讓喬薇覺得矛盾的是，她的理智足夠說服她放下過去。
可是，她的情緒在看到喬慕海的時候卻總忍不住出現波動。
坦白說，她能夠感受到喬慕海對她的關心。
可是，有了這份關心之後，她又忍不住會去想。
既然有牽掛，為什麽喬慕海還能夠做到十多年來不見她？
她想，其他家庭也有父母離婚的情況，父母也會重新組建家庭，可還是會定期去和孩子見麵。
可……為什麽喬慕海沒有？為什麽她的父親在她的成長過程中從來都來看她一眼？
她的理智一遍一遍說服她，劉耀欣給她傳遞的善意告訴她，不要去怨，不要去懷疑。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劉耀欣之外，喬慕海是那個最關心她的人。
可……每每想到那個問題的時候，喬薇就會沒由來的有種深深的被拋棄感。
而每次到了這個時候，她會說服自己停下思考，因為……有些真相，不能被觸碰。
涼風吹來圍繞在身上，喬薇把自己的思緒整理好，邁著步子，重新回到了醫院。
劉耀宗下午的時候過來醫院。
他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問過劉耀欣的情況，今天聽鄰居吳嬸問了一句，這才想到自己應該來醫院看看劉耀欣。
本來是要去劉耀欣的病房，可他走在醫院的走廊上卻看到一個很麵熟的人。
走過去瞧了一會兒，這才認出這個人是喬慕海。
他看到喬慕海後做出的第一個動作就是衝過去給他一拳頭。
有些憤怒就算是相隔多年，再次被觸碰的時候仍然會引起巨大的反響。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劉耀宗穩穩地朝著喬慕海捶了一拳，一邊打一邊罵，“姓喬的，你他媽的就是個混蛋，當初要不是你辜負我姐，我姐也不會落成現在這樣！你這個混蛋毀了我姐一輩子，你這個人渣我看見一次就要打你一次。”
喬慕海看到眼前的人是劉耀宗，在對方準備揮出第二拳的時候迅速閃開了。
同時間醫院的保安也在第一時間趕來，劉耀宗被人攔了下來。
現在的喬慕海有身份也要麵子，沒想和劉耀宗多做糾纏。
保安雖然攔住了劉耀宗，但止不住他的嘴裏還是在罵罵咧咧地說著話。
因為劉耀宗說了喬薇的名字，喬薇這才通知知道發生的情況。
與此同時，她收到了來自喬慕海的一條信息。
上麵的內容很簡短，不要告訴劉耀宗我和你見過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