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030眼底深處藏著熱忱
應該安靜的病房，眼看著就要上演一場苦情戲。
喬薇眼中添了一份無奈的疲憊，視線轉向周景琛，隨便尋了個理由，“周醫生，我剛才看到有病人家屬在找你，我送你吧。”
周景琛的視線在觸及喬薇的目光時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朝病房剩餘的人禮貌地頷首，接著和喬薇離開了病房。
…………
喬薇和周景琛站在走廊上。
沒有秦淑敏的地方，空氣都會顯得順暢很多。
想到周景琛多日來連續的幫忙，喬薇說，“今天謝謝你。”說完，她覺得有些不對，又接著補充，“不止今天，這段時間我都要謝謝你的幫助。”
周景琛聽得出她語氣中的嚴肅和認真，目光看向她的時候也帶著同樣的認真。
他的視線微凝，瞧見她微垂的眸光明明滅滅，讓人看不真切。
就像她整個人給他的感覺。
雖然她就近在咫尺，卻仍像是遠在天涯，讓他怎麽也無法靠近。
他的心裏不免填上了幾分黯然。
心想，看來即使這樣天天見麵，她仍然對自己保持著一份戒心和一份距離。
從她剛才的話裏也不難發現這一點。
他看到過她和舒可的相處。
她會笑，會鬧，也會開玩笑。
她眉眼稍彎時，眼角的冷峭會寡淡幾分，眼中平添溫暖柔光，同人的親近感都能拉近幾分。
可她在自己的麵前卻一直保持著平淡的情緒。
偶爾流露的吃驚和茫然亦是稍縱即逝。
他將她的每一個表情都看在眼中，再一次告訴自己，不要太操之過急。
目光重現看向她的時候，他已經溫然開口，“喬薇你不用對我這樣生疏，你一個人在醫院照顧阿姨難免會有照顧不到的地方。我盡量多過來照看，也是在盡我醫生的指責。”
盡管周景琛這樣說，但喬薇知道一個人的善意有多難得。
對待周景琛的善意，她是心存著一份感激的。
喬薇在這一刻抬眼，不經意看到他眼底深處藏著的熱忱。
呼吸微滯，她已然迅速移開了眼神。
周景琛的笑容難免帶上幾分落寞。
許多年的時間都已經等了，自然不會急在這一時。
他說：“你家人還在，我就先不打擾了，有事情記得聯係我。”
喬薇從他口中聽到‘家人’兩個字，目光一瞬間發怔，停頓一瞬後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劉耀宗和秦淑敏。
心口的位置一陣陣地緊縮。
周景琛見她目光微頓，思緒有片刻的出神，一直想要對她說的話終於在這個時候說出口。
“我一直都在。”
喬薇：“……”
眼睛往往最能直接傳達內心的情緒。
喬薇見到他眸光溫潤，不減深情。
四目相對，視線交纏，餘下的話雖然沒有再說出口，但是，任何一個明眼人都能明白這其中的含義。
喬薇瞳孔微顫，心頭愈熱，卻是讓自己迅速壓製住了這份悸動，腳步後退一步，硬生生錯開了這抹溫情的目光。
等她再抬頭的時候，理智和冷清也在這一時間統統回歸。
周景琛眼見她的情緒很快地冷淡下來，還沒來得及再說，喬薇已經先他一步說開口，“我先回去了。”
連喬薇自己都發覺，自己在說話時突然的沒底氣，最終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
有些話不需要用言語，一個眼神就能精準傳達。
喬薇不是看不懂，可是……她給不了他回應。
而在周景琛的視線裏，她的背影，越走越遠。
…………
病房裏，喬薇和周景琛離開之後，氛圍更是緊張僵持。
秦淑敏雖然臉上帶著笑，但是並不意味著她不清楚舒可對她的敵意。
想到舒可不會無緣無故地出現在醫院裏，自然把她劃到了喬薇的那邊。
心裏不僅防備著，更在揣測，剛在舒可在周景琛麵前給她的難堪是不是喬薇的私下授意……
見周景琛走後秦淑敏就收了那些聽起來賣慘的聲音，舒可環著手臂，冷笑著一副看戲的表情，“怎麽，見人家周醫生走了，你現在倒是沒話說了。”
秦淑敏這個人圓滑善變，無論心裏是怎麽想的，臉上都能跟著她想要說的話變化，隻見她聲音瑟瑟地歎息，“剛才是我太心急了，說話沒多想，我，我這也不是為了我家她姑。我知道你是小薇的朋友，在醫院裏難免會跟著著急，你放心我不會跟你一個小輩兒計較。”
秦淑敏見過舒可不少次，自然是叫得出名字的。
她的一番話說得好聽，還透著大度，但是，每個字連起來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舒可怎麽可能聽不出她話裏的意思，被氣得整個人都不好了，要不是顧及著還在病重的劉耀欣，她真想拿把椅子直接朝秦淑敏扔過去，頭一次討厭一個人討厭得牙癢。
不過，她最知道怎麽才能讓人生氣了。
她低頭看著自己指尖，眼神都不給秦淑敏一個，牽了一邊的嘴角，樣子不羈還透著不屑，再開口的時候故意挑痛楚去戳，“你在我這充什麽長輩？你和我論親戚？配嗎？不過，有一點你說對了，我的確是年紀輕，比不上某些人一大把年紀，皺紋一抓都是一大把，還恬不知恥地倚老賣老到處認親戚。”
無論是什麽年紀的女人都最忌諱成為別人口中又老又醜的女人。
更何況是秦淑敏這樣要麵子，想要活得光鮮的人。
她每次出門的時候都是盡力把自己收拾好，可再怎麽也抵不過時間的侵蝕。
每次走在路上看到同齡的那些女人保養得益，她不是沒有嫉妒過。
可是，在她身邊的卻是劉耀宗這樣沒用的人。
舒可說的話，就像一把把刀，直接劃破秦淑敏虛偽的自尊心。
秦淑敏手藏在袖子裏已經扭曲得變了形，聽了舒可的那些話，她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可偏偏她還不能讓自己表露出生氣的模樣。
以至於喬薇在回到病房看到秦淑敏時，隻覺得她臉上的表情壓抑得詭異。
舒可看到秦淑敏，就覺得心氣不順。
現在看到秦淑敏吃癟，她心裏自然覺得暢快。
她不願意和這樣的人同處於一個空間，見喬薇回來，她招呼，“我出去透透氣。”
不過，舒可嫉惡如仇，就算暫時離開，仍舊沒有忘記瞪某些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