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014難堪
盡管如此，喬薇的理智還是沒有忘記一件事。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雖然不至於到知根知底的地步，但，這麽多年的相處下來，喬薇對秦淑敏的秉性還是有所了解的。
秦淑敏這個人，愛財，而且還真的稱得上是一文如命。
想從她的手指縫裏拿出一塊錢來，比登天還難。
說實在的，喬薇得承認，她看不明白秦淑敏這個人。
按著往常的經曆來看，秦淑敏明顯和劉耀欣的關係不好，這次的劉耀欣出事，秦淑敏沒有落井下石，喬薇就已經很知足了。
偏偏秦淑敏還肯主動幫忙，這實在是……
喬薇不想用惡意的想法去揣度秦淑敏善意的行為。
可是，她怎麽也沒辦法找到一個合理的理由說服自己。
盡管如此，此時喬薇在聽到秦淑敏話的時候，臉上表現出來了解的模樣，語氣平淡地說，“我知道，誰都有困難的時候，錢的事我來想辦法。”
一聽這話兒，秦淑敏明顯是鬆了一口氣，心裏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眉頭跟著舒展開，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輕鬆，但她又控製著情緒，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太高興。
於是，她的臉上稍微帶著克製的笑容，說，“還是小薇懂事，你能理解，那就行。”
懂事，這個詞，從秦淑敏的口中說出來，挺刺耳的。
喬薇隻應付地點了點頭，沒有再吭聲，趁著給劉耀欣量體溫的空檔，錯開了和秦淑敏的交談機會。
許是喬薇的話，秦淑敏心裏覺得鬆快，她坐在一旁，視線再次落在了喬薇身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起了往事。
秦淑敏說，“你說，這事情有的時候，就是這麽不湊巧。你上大學那年，我們替你哥攢錢買房子，那時候，我們是有攢下一部分積蓄的。你媽開始的時候來借錢，也沒把話說清楚，陰差陽錯地就給錯過了。那錢，當時我們是有的，也是準備借給的。可後來再問你媽的時候，她說已經把上學的錢給湊夠了。”
秦淑敏這麽一提，喬薇也想起來了。
沒錯，當年她收到大學錄取通知書的那個暑假，劉耀欣因為錢上緊張的確是朝秦淑敏借過錢。
不過，在劉耀欣在向秦淑敏開口之前，她就告訴過秦淑敏，肯定從秦淑敏的手中借不出一分錢。可當時，劉耀欣不信，最終還是給秦淑敏打了電話，開了口。
當時接電話的不是秦淑敏，是劉昊天。
本來劉耀欣還想著劉昊天能幫著在秦淑敏地麵前說些好話，幫著借點錢出來，日後她再還上。畢竟這個是她從小疼到大的親侄子，是有感情的。
劉耀欣一直覺得，無論大人之間相處得和不和睦，總牽扯不到孩子身上。所以，對待劉昊天是盡力地好。
可是，劉昊天在聽到劉耀欣的話後，先是把電話掛斷了。
接著，等了幾分鍾之後，劉昊天打了電話過來，直接在電話裏簡短地說了一句，“有錢就上學，沒錢就別上了。”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當時劉耀欣就因為這樣的一句話，電話掛斷之後，哭了很久。
氣憤的確是有，可更多的是傷心和失望。
後來，喬薇想，劉耀欣會這麽難過，可能是因為對劉耀欣說這句話的人，是劉昊天。
而當時，喬薇在聽到劉耀欣隱約的哭聲，過來問情況，這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這是喬薇事先就預想到的結果，所以，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沒有太多的傷心。
盡管劉耀欣對劉昊天的確是力盡所能地好，可劉耀欣到底是忽略了，劉昊天是秦淑敏的兒子。
喬薇看著劉耀欣一直在難過的哭，無奈於劉耀欣和劉耀宗一家相處多年，居然還是沒看清對方到底是什麽性格。
喬薇甚至不明白，劉耀欣對劉耀宗一家是從哪裏來的信任！
值得慶幸的是，那個暑假，喬薇寄到出版社的一份稿件得到了認可，換取了一筆可觀的稿費，再加上她之前的兼職工資，順利地解決了學費的問題。
不過，喬薇至今記得，那天下午，劉耀欣因為劉昊天的話，氣得胃疼，等到很久之後才緩了過來。
喬薇這個人很是恩怨分明。
她雖然不會主動去惹事，但也不會任人欺負，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所以，在劉耀欣因為劉昊天的話動氣之後，她再見到秦淑敏，就沒有再客氣。
臨開學的一天，秦淑敏主動上門，進了家門之後，坐在了沙發上，和劉耀欣有一句每一句地說話。
臨走的時候，給了喬薇500塊錢。
喬薇雖然因為劉耀欣的話一直按耐著自己的脾氣，但是，並不代表她一點都沒有情緒。
她覺得，借錢的事情不論，單是劉昊天對劉耀欣的態度，就讓她很不舒服。
所以，當天秦淑敏到家的時候，她很少理會。
準確的來說，秦淑敏從小在擠兌劉耀欣的時候，被喬薇看到，漸漸地喬薇就對秦淑敏開始疏遠。
而那天，喬薇對秦淑敏的疏遠更甚。
畢竟，麵對著一個始終對自己的母親冷嘲熱諷，做事情又容易反複無常的人，她沒辦法讓自己表現出那麽友好。
秦淑敏當時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眼角的餘光既不情願也頗為不屑地白了一眼喬薇，扯著嗓子陰陽怪氣地刺了一句，“怎麽了，你還嫌少啊！”
喬薇聽到這句挑釁的話，壓抑的情緒沒再繼續忍著，頂著秦淑敏的眼神，回複了一句，“對，我就是嫌少。”
秦淑敏沒想到喬薇會還嘴，當時臉色白了白，原本身上的那些囂張氣焰似乎是被喬薇眼神中的冷意，一下子給澆滅了似的，把眼神往別處一瞥，隨口扯了幾句就離開了。
下樓的時候，秦淑敏非得要劉耀欣去送，剛剛出了單元樓，秦淑敏就懟了劉耀欣一句，“哼，看你養的好閨女！”
這話兒秦淑敏沒有當著喬薇的麵說，是劉耀欣回到家後，在喬薇的麵前提了這麽一嘴。
當時，喬薇麵帶著冷笑輕哧了一聲，真的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這樣的話，她怎麽不當著我麵說。”
劉耀欣每當這個時候都是長歎一口氣，說，“她是怨你剛才不給她麵子，給她弄難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