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章 種族延續（下）
半月後。
治療室內空蕩蕩的，隻有梅一個人站在營養艙前方。
“第十三律者妄圖拯救人類.……帶領信徒回歸神的懷抱。最後她死在了第十一神之鍵下!我們還給第十一神之鍵起了個名字，就叫‘猶大的誓約’。哈～哈哈哈～”向來高冷的梅都捧腹大笑，笑著笑著流出眼淚。
抹去淚水，梅正色到仿佛是在匯報工作，“第十三律者過後，已經沒了‘國家’的概念，我們僅剩下七座超級城市，以及散落在全球各地的若幹實驗室。
還剩最後一年.……你的異變核心已被證明具有自愈性，最多再過半年便能完全恢複。
還有一年.……集合前十三位律者力量的終焉律者降臨，這是我們人類最後的考驗。
有時候我會再想，如果我們戰勝終焉律者，以後的日子會是什麽樣的？終焉律者背後.……有沒有外星人存在？
可我們沒有精力去考慮往後的事情，十三位律者的集合體.……我無法想象出她的偉大，隻有依靠律者的力量，我們才有一戰之力。
很抱歉，我還是提前借用了空白之鍵的力量，理之律者的核心讓我有了新的思路。如果.……一開始我們就能擁有空白之鍵，再借用理之律者核心，我們會走上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我向量子空間中的世界泡發送了各類信息，那些世界還沒有回複我。總之，我們會把一切可能性都嚐試一遍!”
又重新掌控十分之一心氣的八重霽，隱隱聽到梅的聲音。
‘第十三律者.……讓人們在希望之中走向毀滅之人嗎？真是可怕。’
在緋玉丸的時間線中，侵蝕律者出手毀滅了星球上僅剩的三座城市，剩餘的人類多是逐火之蛾成員，說是苟延殘喘也不為過。
在那種絕望的幻境中，突然出現一名以“神”的名義的領袖，對於團隊的分裂可想而知。
在逐火之蛾中這群高素質的人都如此不堪，更何況是現在？
全球僅剩下七座超級城市.……毫無疑問，其他的人，都在第十三律者的指引下走上了名為“希望”的毀滅之路。
‘猶大的誓約……’八重霽細品這個名字，‘真是諷刺。’
‘誰起的名字？不對.……我記得愛衣曾說過這個名字早在內部就有流傳，這次清除第十三律者，不過是舊事重提。’
八重霽體內升起一股寒意，導致營養艙內的氣泡驟然升多!
‘祂一直在觀察著我們？還借用神話經典來消磨人類的鬥誌？我們剩餘的這群人，全是“罪人”？’
‘怪不得梅是那種表現。果然，當神學與科學重疊，是每個推進曆史的人都無可避免的災難。’
‘這次災難……針對的是全人類？還是梅？’
越是思考，八重霽越是感到寒冷。
在陰影中仿佛有一雙正在窺視的眼睛，將人類全部的**窺探而去。
‘管他的!到時候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
‘梅、櫻、鈴……讓她們待在地下，還是跟隨星球逃離計劃遠離？’
八重霽一時間無法做出決定。
地下不安全，可能被終焉律者大肆破壞。又或者睡眠艙出現故障，死的不明不白。
畢竟，以“萬年”為單位的時間跨度，誰都無法保證機器是否能運行如此之長的時間不出現意外。
一旦出現一丁點的小意外，形成的效應就像是多米諾骨牌。
星球逃離？
先不說是去火星還是選擇星際流浪，死亡是不可避免的。
是在星際中博一線生機？還是在地下祈禱概率？
八重霽腦中念頭碰撞，慢慢再次陷入沉睡。
三分之一，心氣已經掌控了三分之一!
燎原之勢再也無可阻擋!
這次，八重霽在治療室內感知了熟悉而又陌生的氣息。
好像是.……愛衣!
愛衣臉色蒼白如紙，虛弱至極，扶著牆勉強維持走路。
但在八重霽的感知中，愛衣這具身軀健康的不像話!
“哎呦～”
愛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結果一個重心不穩，又摔倒在地。
小臂上的擦痕與後腦勺摔地，讓愛衣的小嘴中發出“嘶嘶”的冷氣聲。
“疼疼疼～”
愛衣的眼角逐漸變紅，分泌出一兩滴淚水。
“嗚嗚嗚～老板，你可坑慘我了!”愛衣帶著哭腔，“那天我正賣力工作，空間的排斥感一下拉到最大!我整個人都沒了!
要不是我鑽進隔壁的超算中，我就徹底沒啦嗚嗚嗚～”
營養艙內，氣泡湧動。
八重霽突然想到確實有那麽回事，隻是事情太忙他給忘了.……
估摸著是愛衣的那具軀體已被製造出，隻是還沒正式產生自我意識。
現如今愛衣使用的應該是克隆體，至於她是怎麽把意識導入進生物體內.……八重霽也想知道!
可能是剛剛導入不久，還沒有徹底熟悉身體的緣故，導致愛衣“虛弱”的像條狗。
‘怎麽就突然產生排斥了？’
八重霽仔細想想，也隻能把事情推在星球逃離計劃上。
。。。
意識空間，八重霽的掌控的心氣已經開始圍剿小股無主心氣，距離完全掌控，還差那麽一些時間。
梅再次來到治療室。
這是她最近半年以來第一次來到治療室。
“種族培育計劃進展順利，量子世界泡裏還是無人回複，星球逃離計劃徹底分成兩派……還有一個月，我們不能在等了。”
“還剩四座超級城市。高層已經決定.……對剩下的人執行‘安樂計劃’。
這事……也與我預測的終焉律者有關.……我.……我.……”
梅渾身顫抖，嘴巴張了數次，最終什麽都沒說出。轉身離去。
八重霽聽得一清二楚。
愛衣知道他有時會醒來，會定期發送一些資料。
八重霽看到了名為“安樂”的計劃。
除了少數精英，高層決定在睡眠時，城市中排放特殊毒氣，確保每個人……都能在安樂中死亡!
看到這個計劃，八重霽忍不住頭皮發麻!
這得有多大的魄力，才會這麽幹？!
超級城市早已進入戰時狀態，人們拚命工作，一個月隻休息一天，為對抗崩壞提供保障。
在最後的崩壞降臨前的一個月。
他們，都成了棄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