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自私的八重霽
離開宿舍後，梅和八重霽沒有返回實驗室，反而來到了梅的宿舍中。
“家裏有點亂，我不經常在這邊居住，你看到了可不能笑話我。”
梅提前給霽老板打了一記預防針。
八重霽卻毫不在意，“我倒是想看看天才少女博士的房間。”
梅瞥了他一眼，“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也隻是個普通人而已。”
“請你立刻給那些正在上大學的同齡人道歉!就現在!”
八重霽強腔調古怪，梅的俏臉上掛有的笑容仿若三月暖陽，對於霽老板有時的玩笑，也能熟練應對。
開門。
玄關。
玄關走廊處的燈光亮起，梅在鞋架上找了一圈，最終拿出一雙大號粉毛兔子拖鞋。
“抱歉，我這裏一般不會來人，男人更不可能，隻能委屈你一下了。”
八重霽倒是無所謂，反正屋裏隻有他和梅兩個人。
“照你這麽說，我是第一個進到你家的男性？”
梅歪著頭，思考了片刻，“從三年前我搬進來時，確實是這樣。我不經常在這邊住，有時候事情多，就睡在實驗室的休息隔間中。”
八重霽穿著兔子拖鞋，走進了梅的“家”中。
研究所這邊宿舍的標準裝修風格，梅本人沒有改變太多，或者幹脆是沒時間來進行改變。
梅口中的亂，隻是各種小儀器較多而已，大有一種把客廳也變成實驗室的架勢。
梅匆匆收拾幾下，“等我一會，我把這東西存放起來，你下午不是還有課嗎？”
“嗯。”
“那我們動作快點，等會回到實驗室的時候，你把那小姑娘的事情處理一下，正好能趕去上課。”梅語氣極快，腳步匆匆。
不多時，把八重霽給她的“血液樣板”儲存起來後，梅站在客廳邊緣招呼一聲，兩人立即動身返回實驗室。
途中。
梅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兩兜中，腳步也不像剛才那樣急促。
“其實在櫻凜甜品店的那幾天，算是我最清閑的時候。”梅說道：“我清楚記得第一天我過去的時候，還有點緊張，你知道···對於那種事情，我不是專業的。
後來吧，第二天還是第三天的時候，我就喜歡上那股時間緩緩流逝的感覺，每天推開店門離開，看街道上的夜景，我心裏會產生一種‘啊，快到明天吧，我想享受下午茶’這種看似離奇的想法。
這對於以前的我來說，是不敢想象的。”
八重霽瞥向身邊的女子，身材高挑的梅大概有170cm左右，加上鞋子和綁起的馬尾，會使的身高更為出眾。
隻有178cm的八重霽站在梅身邊，說實話，確實很有壓力。
他總感覺兩個人一般高···或者梅比他更高，兩人在視覺上所產生的衝擊本來就各不相同。
還有梅說得那幾天，八重霽仔細想了想，她好像一直在手動計算什麽，有時候也會帶一本書來，一坐一下午，這樣的日子對於梅來說，就算得上休息···
上個文明紀元的資料中，也沒有具體記載梅的死因。
從種種跡象表明，八重霽更偏向是身體原因。
如果不是被律者所消滅，過勞死的幾率最大。
“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梅的小臉上略帶驚訝之色，伸出小手在側臉上撓了撓，仿佛要把並不存在的髒東西弄掉一樣。
青蔥食指抵在滿是膠原蛋白的臉蛋上，彈性極佳的肌膚微微下陷，指甲在下滑的時候，在雪白肌膚上留下一道紅痕。
很難想象，梅在這種長期生活極為不規律的情況下，居然還能保持這種狀態，這底子可真不是蓋的!
梅的身材不錯，小臉卻偏瘦，八重霽那雙按捺不住的手掌差點想···
‘她不是妹妹，她不是妹妹。’
暗自催眠了兩句，才將蠢蠢欲動的雙手壓製下去。
“呃···”見到霽老板沒反應，梅轉過話題，“其它的不說，我在邀請你加入逐火之蛾時說出的情報可一點都沒有摻水。嗯——你和愛衣也確實是我師叔沒錯。”
八重霽：“？？？”
這小妮子再想什麽？怎麽突然這樣想？
“喂～喂～我在你心中就這麽值得懷疑嗎？明明剛說好要成為彼此的天使的。”
“是合作夥伴。”梅糾正了一句，“你剛才一直盯著我，還不說話，我還以為之前我說錯什麽。”
“我隻是看你的狀態不大好。”八重霽也補了一句。
梅：“···”
虧她還以為自己臉上有什麽東西。
“我這幾天精神狀態確實不大好。”
“不是這幾天，是你的身體狀態一直都不怎麽好。”八重霽跟著糾正。
“誒？!是這樣嗎？”梅那雙紫羅蘭般的眼睛微微睜大，俏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樣的梅，反倒是有一種反差萌。
【awsl!】
‘阿偉都成為亂葬坑集團親密合作夥伴了，求求你們換另一個人死吧!’
八重霽運用豐富的異世界知識懟了手機一波，然後開口對梅說道：
“你才20歲左右，還年輕，有揮霍身體的資本。相信我，你要是再這麽下去，過不了幾年就會把健康消磨完，猝死···其實離年輕人並不遠。”
“哈···哈哈，別說得這麽嚇人。”梅幹笑。
“我沒在和你開玩笑。”八重霽認真道：“長期處在亞健康狀態的人群，有一些小毛病倒是挺正常，你隻是年輕，靠著身體硬抗，你看其它研究所裏的課題帶頭人，有哪個像你這麽拚？”
“話說···”八重霽湊近梅身邊，小聲問道：“組織內科研部猝死的人也不少吧？你看大多是中年人，還是你們年輕人。”
梅臉上的笑意不見，吞咽了一口唾沫，“我、我倒是感覺自己還挺健康的，每天都能走一萬步朝上。”
八重霽：“你感覺的不準，等哪天抽出時間去體檢如何？”
“不了不了。”梅搖頭，“這段時間真的很忙，抽不出時間。”
“你看!”
梅無奈笑笑。
“辰一刀流有練習嗎？”八重霽問。
“暫時沒時間，以後會抽出時間練習。”
“唉～你說你身為辰一流的正統傳人，連個劍術都不會，那說出去豈不是給祖宗丟人？”
“我···”
沒等梅開口，八重霽那邊就打斷，“劍術是一定要修習的，萬一有哪天律者打進研究所，你身邊萬一又沒有人保護你···”
“不會吧？”梅表情古怪，“律者既然都能打進研究所，我還沒人保護，那說明人類距離滅亡也不遠了，這種可能性太低太低。”
“凡是都有萬一。”
八重霽很認真。
因為他曾在上個文明紀元記載的資料中看到過，梅博士確實遭遇了數以百記的擬似律者襲擊。
雖然依靠神之鍵撐了過去，但其它一些護身之術多學學，還是利大於弊的嘛。
有他八重霽在這裏，梅或許會死，但絕對不會是過勞死。
不管是黑淵白花的“創生之力”，還是破解之後的rc細胞，都會成為梅的助力。
“那···等我結束神之鍵計劃，就開始學習？”
梅的語氣中帶有詢問。
“嗯。”八重霽總算點頭。
“我對劍術一竅不通，不知道霽老板有沒有時間？”
“我？你去找愛衣，先把她腦子裏的存存貨掏空，再來找我。”
梅的左眼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八重霽：“對了，神之鍵計劃結束後，務必進行血液樣本的分析，到時候有什麽不明白的，可以來找我。”
“嗨～嗨～”
不知道為什麽，梅的語氣中再次被無奈所填滿。
八重霽倒不是腦子短路，隻是覺得能和梅維持這種關係已經很好了。
他倒不是排斥梅，又或者排斥梅的現代思想觀。
如果有可能，他是真的想把這位大佬打包帶回去。
可惜，“手機”還沒有將“生靈”選做“獎品”，以供他選擇。
有“跟隨者”選項是不錯，可那些世界都是完好無損的!
梅這邊···隻要終焉律者降臨，毀滅隻會成為必然。
除非梅能夠通過‘星球逃離’計劃前往火星之類的行星。
否則···
這種狀態就很好了，再進一步，到時候又不能把這位大佬打包帶回去，他心理也會不舒服。
算是自私嗎？
八重霽想到，他好像自始至終都是一個自私的人。
。。。
實驗室。
“還需要什麽幫助？我們都會盡量配合。”
梅在向八重霽詢問。
“不用，休息間借我用一下就行。”
“休息間？”梅看了一眼那個小隔間，“行，需要儀器輔助嗎？”
八重霽猶豫了會，“有儀器監測下華的意識波動也可以。”
站在不遠處的愛衣，一雙大眼睛眯起，來回觀察老板與梅博士。
身為研究所超算的幕後黑手，因為老板的要求，她也隻能無時無刻監管一下攝像頭之類的儀器，剛才，她隻是碰巧看到、聽到了一些好玩的事情。
‘櫻的年齡，大概也能加入逐火之蛾？’
愛衣做思考狀，搜尋起研究所內部的資料來。
正和梅商量的八重霽，突然感受到一股深深的惡意。
碰巧的是，梅也有相同的感覺.……
意識實驗室本來就偏小，休息間更是小的可憐。
華不安地躺到床上，旁邊站著梅和八重霽，再加上一些儀器，已經把這個小隔間擠得滿滿當當。
“華，和之前用儀器監測的時候一樣，盡量放鬆，能使你自己進入淺睡眠狀態最好。”
聽到老師所說，華點了點頭，“好的!”
說完，閉上雙眼，緩緩深吸一口氣，使自己的心跳平複下來。
“梅，監測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梅衝著八重霽點頭，著手操控起那些監測儀器來。
等到華徹底平靜，八重霽也閉上雙眼，想著依靠意識進入華的意識空間中。
過程比八重霽想象的要困難許多。
在意識空間中，憑借“手機”的幫助，他還能和其它意識進行交流，比如被囚禁的“侵蝕律者”，以及之前的鈴。
八重霽的意識在一片黑暗中摸索，過程並不順利。
緋玉丸，也就是曾經和侵蝕律者同體的鈴，她侵入其他人的意識空間就很簡單。
八重霽也與她有過交流，但那都是依靠侵蝕律者的特性，舉個栗子，就是像依靠神經中樞指揮雙腿移動一樣，隻要腦子一想，自然而然地就能做到。
這也讓八重霽無比期待侵蝕之鍵，有了那玩意，確實能省下很多功夫。
意識在黑暗中慢慢摸索，八重霽不敢使用太過激烈的探尋手段，隻能采取最為保守，也是最笨的方法。
休息間內。
見到霽老板閉上雙眼，設置好儀器的梅楞楞出神，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儀器上的數據突然出現變動，才將出神的梅拉回現實。
虛無縹緲地意識領域中，八重霽也成功進入到華的意識空間中。
四周空白，一望無際。
仔細對比後，八重霽發現華的意識空間，還是和自己的有所不同。
【華的白色偏向模糊狀態，給人一種衝多了眼昏花的錯覺。】
八重霽：‘···請不要擅自配音。’
“手機”不在出聲。
八重霽的意識體卻陷入迷茫狀態。
華是第一次經曆意識空間對接沒錯，可他也是第一次進入他人的意識空間串門!
八重霽還以為隻要找到了對方的意識空間，就會瞬間出現在對方的意識麵前···當初鈴不就是這樣？
想了想，隻好依靠玄學選擇了一個方向，朝遠處飄了過去。
不多時，八重霽就看到遠處有一小團黑影。
靠近，才發現是兩棟線條狀的大樓，中間的狹窄小巷似乎才是重點。
華就靜靜站在對麵。
像是心有所感，華突然抬起頭，看到了在飄在空中的八重霽。
“老師？”
“是我。”
華也跟著飄起來，蹙著眉仔細辨認。
“真的是老師？”
“當然!”八重霽翻了個白眼。
“呼～”華鬆了一口氣，解釋道：“我不知道為什麽，想象的東西會在意識空間中具現出來，剛才已經來了五個‘老師’。
下次您進入我的意識空間中，最好凝聚的精細一點，你看。”
華指向兩棟線條狀的大樓，“依靠想象力誕生的，往往不是那麽真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