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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消失的河道

  齊鷺問了蘭茵很多話,大部分都有關蘭茵的身世,還有在女兵營的經曆,蘭茵是萬萬不敢說女兵營那些荒唐的舊事的,隻輕描淡寫地說訓練辛苦但卻咬牙支撐下來了。


  “這是我們齊氏的東西,是我堂姐的。她曾經贈給了一個她很重視的師妹,走之前還叮囑我,若是遇上了持有它的人,就一定要幫助她。”他盯著那缺了一角簪子,十分地惋惜。


  蘭茵抿了抿嘴唇,低低地說:“既然如此重要,我卻在田裏撿到,或許它的持有者死了吧。”


  齊鷺不說話,神色變得微妙起來,他道:“或許如此吧。既然被你撿到,也算和你有緣分,你就拿著吧。若真有難處想當了它,就到太華城去,那裏的掌櫃不會欺你的。”


  月謠站在營地外百無聊賴地看著澄淨的天空,一碧晴空萬裏無雲。


  齊鷺掀簾走出來,正好對上月謠的視線,後者無聲一禮,他點了點頭,帶著人幹淨利落地就走了。月謠目送他在視線中消失,才回了營帳, 隻見蘭茵坐在鋪子上,默默地看著簪子出神。


  “他沒有惡意,你可以告訴他的。”


  月謠走過去,與她並排坐著。


  “我不能讓任何一個會傷害我的可能萌芽。”


  蘭茵抬起頭,看著她:“你……不要怕。”她本想問你和太華城到底有什麽淵源,或者說太華城會牽扯到什麽東西是你不敢觸及的,但是話在嘴邊卻變成了——你不要怕。


  月謠笑了一下,帶著苦澀的、無奈的味道,還有一絲絲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冷淡和堅強。


  濱水千萬年來自西向東橫貫鵲尾城和幽都城,水勢在豐都鎮前後五十裏處達到最大,幾乎年年春夏之交都會洪水淹城,損失慘重。為了治理濱水,鵲尾城和幽都城聯手,花了三年的時間疏通了河道,從此以後整個濱水沿岸沃野千裏,成為了魚米之鄉。


  燕離被派去視察濱水河岸,月謠也隨行。兩個人走在隊伍的最前方,燕離指著奔騰不息的水流,兩手插在腰間,望指北方豪氣萬丈地說:“你看!就是在這兒!這兒是我、是我們的起點!我們將會建功立業!光宗耀祖!”


  月謠笑了笑。


  燕離又說:“你看這水勢,波濤如怒轟轟作響,幽都城和鵲尾城花了大氣力才疏通了河道,否則這個時節,這兒早就水患成災了。”


  月謠望著不遠處咆哮的濱水,隻見水汽激蕩的地方,甚至還能看見一小節彩虹。


  她的腦海忽然有什麽一閃而逝,快得抓不住,依稀之間隻記得似乎有什麽很重要的事被遺漏了。燕離說了很多話都不見回應,一轉頭卻見月謠看著濱水出神,停下來問道:“你怎麽了?”


  月謠愣了一下,猛地搖頭說沒事。


  “我看你回來後就心情不佳,如果是……是巧兒的事,真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月謠耷拉著眼皮子不說話,燕離又說,“如果是孟大人對你的態度,你就更不需要放在心上了。再說孟大人最近也不會有時間來問你什麽——這兩天我們每天夜裏都以偷襲的形式騷擾豐都鎮,豐都鎮的衛兵們已經疲弱到了極限,今天夜裏就是發起總攻的好時機,孟大人這些天一直為今晚做準備。”


  月謠感到很奇怪:“王師自從渡河,就對豐都鎮掌握著壓倒性的優勢。豐都鎮的守衛軍真的這麽不堪一擊嗎?”


  燕離停下了腳步:“你什麽意思?”


  月謠搖搖頭:“我隻是心裏有股說不出的怪異感。”她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轉過頭想跟燕離說話,忽然發現自己和他已經走得相當遠了,王師大營的旗幟早已看不見。她容色一變,先前一閃而逝的念頭猛一下就抓住了。


  燕離見她猛然變色,快步走上前去。


  “怎麽?”


  “王師在這裏紮營,雖然在山的另一麵,但離豐都鎮不過十裏地,豐都鎮守衛軍對這裏地形比我們熟悉,但是我們好像從來沒有遇到過前來偵查的敵軍斥候,難道他們屢遭騷擾,就沒有想過要將王師所在找到,一舉反擊?”她搖了搖頭,“他們如果真的連這些淺顯的道理都不知道,又怎麽撐得過這麽多天?”


  她終於想到了從俘虜營出逃的那晚,在師帥營帳裏看到的那張河道修工圖,一下子靈台清明起來。


  “大哥!他們在挖河道!”


  燕離被她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愣到,緊接著又聽月謠急急地說:“他們挖河道為了水淹豐都鎮!”燕離更加糊塗了,“什……什麽?誰?豐都鎮的守兵挖河道淹自己?”


  “不!不是淹自己,是淹王師!他們早就打算讓王師渡河,早就打算要將豐都鎮輸給王師!等王師占領了豐都鎮,事先挖好的河道就會引來春汛洪水,水淹豐都鎮!”她急躁起來,“為了不讓王師起疑,所以他們假裝被打得不能還手,死守豐都鎮,就是讓王師以為是自己的勇武獲得的勝利。”


  燕離被這番言論驚得頭皮一炸,“你不要胡說!這事很大,你有什麽證據能證明?”


  “我沒有,我隻是再逃出俘虜營的時候,在師帥營帳內看到過一個河道修工的圖紙,當時我不明白為什麽敵軍在前,他們卻有這個閑心挖河道。”


  燕離腦子有些亂,理了好一會兒,又問“不對不對,若是按你說的,豐都鎮是佯敗,在王師渡河的那一晚,他們就損失了兩萬兵力,這足以讓王師取信,他們大可趁此時機假意棄城,為什麽還要死守這麽多天?”


  月謠回頭看了眼谹谹如雷的濱水,“因為河道還沒挖好。”她回過頭來看著燕離,“因為王師提前渡河,因為他們沒有料到太華城會神兵天降。”


  “……”


  燕離臉色徹底沉了下去。


  “月謠,這件事很大,你要有充分證據,否則孟大人不會采信。”


  月謠搖了搖頭,“我沒有證據,但是隻要我們去圖紙中的地方找到那個河道,就足以證明!”燕離一把拉住她,幾步走到身後的戰馬邊上馬,微微彎身向月謠伸出手,道:“走!”


  身後的十個兵士跟著他一起翻身上馬,一行十二個人沿著濱水河岸一路向西,箭一樣地衝出去。


  挖河道不是一個小工事,也不能隨便在濱水沿岸挖個口子,若是距離太遠淹不了豐都,若是距離太近又容易被發現,所以這條河道的選址一定是一個相對隱秘但是處於一個不近不遠的地方。


  從俘虜營出逃至今快十天了,月謠本就是隨意一瞥,沒有記清圖紙,隻依稀記得是在西邊。她估摸著地方快到了,便讓燕離下馬,以免動靜太大打草驚蛇,或是被襲擊。


  然而直到將要天黑,記憶中應該被挖好的河道也沒有出現。


  燕離抬頭看了眼夜空中的璀璨星河,暗暗發惱,想了一會,他心一橫道:“罷了!我們回去吧!”


  “可是……”


  “我和孟大人去說,雖然沒有證據,但是大人一向賞識我,我的話總是有幾分作用的!”


  說罷拉著月謠再次上馬,一行人一無所獲後,飛快往王師大營趕回去。


  原定的黃昏前回營地,他們沒能趕得及,一到王師大營,就被營前的守兵卸兵器帶走了。孟曾卻是偏愛燕離,沒有立刻按照違反軍紀處理他,而是先把他和月謠一同提到自己的營帳問話。然而他再偏愛燕離,也不可能縱容燕離一而再再而三地為了維護月謠而衝撞自己。


  “你說什麽?水淹豐都?嗬!燕離,那你說河道在哪裏?”不等燕離說話,他又冷冷地說,“你違反軍紀不能按時回來,本將已經給你機會自證清白。可你看看你說的是什麽混賬話!今晚的總攻全軍上下已經等了那麽久,時機就在眼前!你卻用一條找不到的河道要本將取消總攻!?”他勃然大怒,“你這是謊報軍情!是貽誤戰機!!是死罪!”


  他怒發衝冠地指著月謠,“你!不過一介女流之輩!你懂什麽兵道!胡說八道惑亂軍心!亦是死罪!”


  燕離臉色發白,連連叩頭求饒,月謠也隨之伏地。


  孟曾坐在桌案後麵看著他們求饒的樣子,最終不耐地一拍桌子,“夠了!全軍集合在即,姑且饒你二人一時,拿下豐都鎮之後,再行處置!來人!”


  門外健步走進兩個守衛。


  孟曾不耐地指了指月謠,“把她押下去關起來!”


  蘭茵眼看天黑了,月謠還是沒有回來,正等得心裏發慌,忽然看見月謠被兩個士兵像囚犯一樣押回來,甚至還粗魯地推了她一把。


  “發生什麽事了?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月謠搖了搖頭,按了按脖子顯得很疲憊。蘭茵走出去看了眼營帳外,發現整個營地整齊有序地動了起來,火光全都朝著前方跳動著聚攏過去。


  “他們在集合?是要夜襲嗎?”


  月謠鬆了鬆筋骨,道:“是總攻,今夜就拿下豐都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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