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白日喧淫非君子為
清晨,耀眼的光束透過破爛的花菱窗投射到溪雲雪的眼睛上,瞼睫微微顫動,似是蝴蝶扇動翅膀翩然而飛。
溪雲雪翻了個身,忽然感覺到身下的炙熱的皮膚,驀然睜開雙眼,定睛一看,羽月夜緊閉著雙眸,正在深眠。
忽然,溪雲雪覺得自己的臉如火烤般燒了起來,她趕忙用手覆上自己的臉頰,想必早已經爬上了緋色。昨天夜裏,她隻是以為一場春夢而已,是思念至深所致。可沒有想到,那個人真真切切地出現在她的麵前,不是夢,是真的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溪雲雪伸出手,輕柔地似是劃過水麵都不曾激起粼光波紋一般地撫摸著羽月夜的容顏。
猝然,羽月夜一動,將溪雲雪嚇地趕緊鬆開了手,屏住呼吸,小心地望著他,生怕他睜開眼,將她的小動作全都瞧了去。
見羽月夜翻了個身,溪雲雪露出釋然的笑容。她慢慢地躺在床上,望著羽月夜的背,本應是光潔的皮膚,卻布滿了傷痕。溪雲雪一陣心痛,她手指顫了一顫,覆在了那經久不消的疤痕上。
背對著溪雲雪的羽月夜,感覺到後背的熱源,猛然睜開雙眼,他的身軀一陣,不敢再動上一份,生怕將背後熱源嚇跑。
一滴濕潤落在他的頸後,羽月夜再也忍不住了,輕聲笑道,“一早醒來就盯著我看,是不是發現我比以前更帥了?”
溪雲雪的手抖了一下,她沒想到羽月夜這時候會醒來,更沒有想到,這麽煽情的時候,他居然說出這樣的,自戀的話……
她哭笑不得地盯著他的背半晌,伸出腳狠狠地在他的臀上一踹,嗔道,“哼,是啊,你是帥了好多呢,比小寶都年輕了……”
說罷,還未等羽月夜回過神來,又一腳踢在他的臀上,這一腳用足了力氣,羽月夜一不留神,便被踹下了床,溪雲雪咯咯笑道,“這樣,我覺得更帥,你說是不是啊,夫君?”
羽月夜吃痛地揉著屁股,眯著的眼睛裏帶著戲謔的精光,他坐在地上望著坐在床上一絲不掛的溪雲雪,此時的她,宛若出水芙蓉,晶瑩白皙的皮膚,在日光的照耀下,透著一層熒光,聖潔且高貴。
羽月夜歪嘴壞笑地打量著溪雲雪,“夫人,難道為夫昨夜沒讓你滿足嗎?竟這樣對待為夫,若夫人不滿意,為夫願為夫人再效勞一次,不,一次怎麽能夠,為夫一定賣力讓夫人滿足!”
溪雲雪微愣,張口結舌地望著一臉壞笑的羽月夜,瞧著他眸中泄出的欲火,緊緊地鎖著她的酮體,溪雲雪忽然覺得身上一陣冰冷,低頭看看自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竟然赤身裸體地暴露在他的麵前……
見羽月夜從低上站起來,衝著她走來,溪雲雪瞪著眼睛,嬌怒道,“告訴你,別亂來哦,這青天白日的,你想要幹啥?”
羽月夜揉了揉鼻子,對著溪雲雪眨了下眼睛,那眼裏的調皮之色,讓溪雲雪稍微放了心。她微笑道,“白日喧淫可不是明君的作為哦……”
羽月夜搖頭,一下子撲倒了溪雲雪的身上,笑道,“此刻,不在皇宮,我不是皇上,你也不是皇後。我們隻是平民百姓,結發夫妻。這樣的小情調,哪家裏沒有過?白日喧淫?我怎沒看到太陽?”
對與羽月夜越來越會裝混,溪雲雪著實沒有了法子,帶他將她吃幹抹淨,溪雲雪故作生氣的別過臉,道,“以後不許你在碰我!”
羽月夜的臉埋在溪雲雪的胸前,拱了拱,隨意地應了一聲,“嗯……”
從那清淡的尾音裏,溪雲雪聽出了敷衍的意思,她翻了一陣白眼,男人就是一個食色的動物,下半身思考的生物!
“篤篤篤”一陣敲門聲似是罄音一般響起,溪雲雪心中一陣欣喜,瞧著羽月夜一臉的鬱愁,歡快地應道,“誰啊?”
“溪姑娘,小姐叫你和羽公子去前廳用飯。”門外的聲音似黃鶯一般,溪雲雪怎麽聽怎麽覺得喜歡。
“知道了……”溪雲雪瞪了一眼緊貼在她身上,手依然在亂摸的男人。
聽到門外沒有了動靜,溪雲雪推了推羽月夜,道,“別鬧了,趕緊起來,莫讓姐姐等久了……”
羽月夜一聽溪雲雪喚雲拂影姐姐,疑惑道,“你全都知道了?”
“我要知道什麽?”溪雲雪歪頭望著羽月夜,見他閃躲著自己的目光,心下便疑惑,她要應該知道什麽嗎?還是不應該知道什麽?他們究竟有什麽事情瞞著她的!
羽月夜訕訕而笑,坐直了身子,將衣服披在身上,否道,“沒什麽,我是說,你知道她是你親姐姐的事情了!”
溪雲雪盯著他的眼睛,微微點了下頭,但是她的目光從來都沒有移開羽月夜的雙眼,眼睛是心靈的窗口,她看到羽月夜雙眸裏的黯色和難言,便猜想著,她們定有什麽事情在瞞著自己。
羽月夜別過頭,閃開溪雲雪如火般的目光,輕咳了兩聲,“雪兒,再不快點,雲拂影就該等急了。嗯,你該不會讓她想我們這青天白日的呆在房裏,是那個什麽吧?”
羽月夜的話剛落,溪雲雪的臉蹙然紅了起來,她瞪了羽月夜一眼,冷哼一聲也拾起了掉在地上的衣物。
待他們到前廳時,雲拂影和羅彬已經等在那裏了。溪雲雪睛眸掃過兩人似笑非笑的臉,心下了然,這昨日羽月夜突然出現,定是與他們二人脫不開幹係。尤其是羅彬!
“你早知道他要來,對不對?”溪雲雪如炬般的目光盯著羅彬憋笑的臉。
“怪不得,怪不得我說要走,你非要留我。原來你們都串通好了!”溪雲雪側頭瞪著羽月夜,見他趕緊垂下頭,手揉了揉鼻子,那嘴角分明是在笑。
雲拂影長起身子,走到溪雲雪的身邊,拉起她的手,眼裏蘊著關切之情,她笑道,“我們還不是為你們兩個著急嗎?可誰知,真倒是落了個皇上不急太監急。原來你們兩個不想這麽快和好啊……”
“咳,誰說的?”羽月夜抬頭,含笑的眸子盯著溪雲雪的帶著怒氣的臉。他知道,她此刻這麽生氣,是因為認為他有事情瞞著她,但是那件事情,關係到西夏的國運。她一個弱女子,即便是知道,又能如何?
“哼……”溪雲雪別過頭,走到桌前,“我今日就動身去黎國,我要把小寶帶回來。”
自從溪雲雪被人擄走,就沒有再見過溪小寶,這一晃幾個月過去了,也不知道溪小寶現在在洛曦的身邊過的可好。洛曦那樣細心的人,肯定是不會虧待了他,隻不過,他身邊那群如狼似虎的女人,她想都不敢想。尤其是那個啟心兒,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做出對洛曦和溪小寶不利的事情。
溪雲雪如是想,羽月夜見溪雲雪拿著筷子,眼睛死盯著清粥不動,便猜想到她在想小寶。他夾了菜放在她麵前的盤子裏,柔聲道,“雪兒,這次去黎國,我陪你去,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視線。倘若讓我再失去你一次,我不知道,還能否活地下去……”
溪雲雪猛然抬頭看向羽月夜,點了點頭。快速地扒了兩口飯。
午時剛過,鳳歌便牽了馬站在雲府前,等著羽月夜還有溪雲雪與雲拂影告別,沒有上一次的依依惜別,卻也是無限留戀。雲拂影囑咐她一路要小心,有羽月夜在身邊,切不要逞強,當依靠他的時候,就要相信他。
溪雲雪點點頭,與羽月夜對望一眼便翻上了各自的馬。紅棕馬四蹄翻飛,激起陣陣黃塵,雲拂影揮著手中的絲絹依依不舍地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行了幾日,眼看快要到黎國的境內了,三人連日來不停不休的趕路,也行得乏了,見官道旁邊的一處斜坡青草茂盛,幾株青蔥的矮樹隨風疏搖,景色甚佳。遂溪雲雪提議歇息一會兒用些幹糧,馬兒也疲乏了,索性解了在坡上任它們啃食青草。
鳳歌啃了兩口饅頭,甚覺得幹硬,難以下咽。羽月夜遞給鳳歌一個眼神,鳳歌便提著係在馬上的竹筒去附近的溪邊灌了些水回來,遞給了羽月夜。
羽月夜原本要先嚐一下這水的,誰知鳳歌握住了他的手,搖搖頭,“讓屬下先喝吧!”
羽月夜知曉他怕這水裏有毒,便點了點頭將竹筒遞給鳳歌,鳳歌飲了一口,隻覺這山澗清泉甘冽可口,也沒有覺得身上沒有不適,便將水遞給了羽月夜。
羽月夜喂了溪雲雪喝了兩口,見溪雲雪使勁將噎在嗓子眼的饅頭艱難地吞咽下去,笑著說,“慢點,別跟餓死鬼投胎似的,沒人跟你搶。”
溪雲雪吧嗒了一下嘴,覺得這饅頭配上這清泉,帶著一股清香,便多喝了兩口。
耀眼的日光打在溪雲雪的臉上,晃得她睜不開眼,她將手打成傘裝望著太陽,喃喃道,“還有多久才能到?天黑前能趕到嗎?”
話音未了,忽聞陣陣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地傳來,一行十餘騎從坡下的官道卷了過來,漫漫黃塵,一直卷到坡上。
鳳歌蹙了蹙眉,疾呼道,“我們快走。來者不善!”
說罷就往坡上跑去,牽三人的馬。溪雲雪正納悶時,隻聞馬兒的嘶鳴聲響起,未等三人上馬,便見那十餘人停到了他們的麵前,各個凶神惡煞,用鋒刀利劍指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