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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章 朕真是錯的太離譜

  將他安置在床上,藍明儀看了一眼他的臉,隻有一雙清水般的明眸露在外麵。那雙眼睛好像在哪裏見過,好生熟悉。忽然,藍明儀心裏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伸出揭開蒙麵的的手顫了一顫,原本想要收回,卻又忍不住好奇心,閉著眼睛將那蒙麵扯了下來。


  俊朗的臉露在了藍明儀的麵前,她滿眼的不可思議,俯在床邊,哭著問,“三哥哥,你怎麽樣?”


  藍金辰臉色發黑,劍眉痛苦地皺起,無血色的唇,抿了抿,忍痛道,“讓蒼素去藍府請溪姑娘來,我、中毒了……”


  “什麽?中毒了?三哥哥你哪裏不舒服?”藍明儀一聽,臉色瞬間白了白,她捧著藍金辰的臉,緊張地問道。


  “呃、快去!”藍金辰的臉扭曲著,身上的疼痛讓他的眉角不停地抽搐。


  藍明儀擔憂地看他一眼,便向蒼素的房裏跑去。


  “蒼大哥,快醒醒,別睡了,快醒醒。”藍明儀焦急地拍打著蒼素的房門。


  “吱呀”一聲房門開了,蒼素惺忪地睜開眼睛,提了提披在身上的衣衫,有些不滿意打擾他睡覺地說,“你這麽急急慌慌的幹什麽?再拍門都被你拍壞了……”


  藍明儀拉著蒼素往她的屋子方向邊走邊說,“剛剛我去竹林練劍,突然發現四個黑衣人再圍攻三哥哥,三哥哥身中有毒的暗器。蒼大哥你快點啊,救命要緊。”


  蒼素快步走進藍明儀的房間,雙手推開門的那一刻,便愣住了。藍明儀疑惑地歪頭向他看去,眼裏似有什麽情緒,待她想抓住時卻消失了。


  “蒼大哥?”藍明儀提醒道。


  蒼素步履輕快地走到床前,俯在藍金辰的耳邊,點頭應著什麽。直到,他長起身子,對藍明儀囑咐道,“照顧好他,且不能動他!”


  藍明儀似懂非懂地點頭,望著蒼素離開的背影,暗道,古代真是太可怕了。


  也僅是兩柱香的功夫,蒼素帶著溪雲雪快馬加鞭地趕到竹林,來不及停歇,溪雲雪便給藍金辰號脈。她是第一次看到藍金辰的真麵目。一雙如水般清澈的鷹眸,淩厲卻柔和。一對濃濃地劍眉,痛苦地緊皺,眉心處擠出的山丘,似是扭曲著身體的蚯蚓。高挺的鼻梁,薄如翼的唇,泛著不正常的紅,是中毒所致。


  “打盆熱水來,準備匕首,還有烈酒。”溪雲雪吩咐道。


  藍明儀快速地跑出去,將匕首和烈酒拿到房裏,蒼素打了一盆剛剛煮好的熱水。


  溪雲雪將藍金辰的衣服撕開,然後用帕子在熱水裏浸濕,將胸口上的血漬擦幹淨。接著將匕首在燭火上烤的通紅,喝上一口烈酒噴在了匕首上。


  “溪姐姐,你……”藍明儀知道溪雲雪是要切開傷口取出暗器,但是她擔心藍金辰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不這樣取出暗器,他一樣會死,隻是取出來,還有活得希望。”溪雲雪低沉地聲音帶著沙啞,她此刻也是緊張。


  藍明儀點頭,她將整壇的烈酒灌進了藍金辰的嘴裏,這個時代沒有麻藥,隻能讓他喝的醉醉地,不然不被暗器傷的血液流幹而死也會被溪雲雪用刀割地疼死。


  溪雲雪從一個小瓷瓶裏取出了兩粒褐色的藥丸,一粒泡在了酒水裏,一粒喂給了藍金辰吃。然後她便拿起刀沿著羽月夜胸口上的傷口割開。


  藍金辰疼地皺起了眉毛,嘴裏呻吟地溢出,“嗯……”


  藍明儀從袖子裏掏出絲帕,擦著他額頭滲出的冷汗。眼裏全都是心疼和急色。


  溪雲雪用匕首在胸口剜出一塊黑色的暗器,暗器上還帶著紅色的肉,藍金辰的唇不停地顫抖,呻吟聲比剛才更大了,氣息也變得越來越微弱。


  “溪姐姐,三哥哥他……”藍明儀輕咬著唇,瞧著溪雲雪一臉的肅然,她的心裏也騰騰地跳著。


  溪雲雪抬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微笑道,“暗器取出來了,喝了那晚兌了藥的酒水。能不能好,就看能不能過了今晚……”


  夜色尚濃,羽月夜坐在庭院中,舉杯與月色對酌,他臉上的頹敗之色,讓人瞧了忍不住要心疼一番。弗兒走到羽月夜的身後,將披風與他披上。


  “皇上,夜裏天涼,酒多傷身……”軟糯的聲音,似輕羽般拂在他的心上,卻並未激起他任何的欲望。


  羽月夜依然是一杯接著一杯豪飲,不屑抬眼望弗兒一眼,在他的心裏,任何的女人,都不及溪雲雪的一根青絲。


  醉鳳樓初見時,她一雙憋的通紅的眼睛,似小兔般不安地看著他。他的心裏微微地有一絲心疼,想她那樣如青蓮般的女子,應是生長在深閨裏的大家閨秀才對。從來都沒有人敢對他拳打腳踢,她是第一個敢這麽對他的人,當時他真是有些氣悶,多少人討好他還來不急,卻遇上一個如此不稀罕他的……


  這樣的女子,引起了他的好奇心,她的容顏在腦海裏,久久地揮之不去。隻是,再遇見她的時候,一道驚天霹靂似是從天而降,他著實沒有想到,這樣清雅別致的女子,是溪老賊的女兒。那個害死他母妃的人的女兒!初露新芽的情愫,就這麽被他狠狠地遏製在了萌芽之中。


  當他掐著她的脖子,憤恨地問自己她為什麽會是溪老賊的女兒時,她那一滴倔強不屈的清淚,讓他的心生澀地疼痛。這是他二十年來,唯一一次為不是母妃的女子而心疼。可他不能喜歡她,不能愛上她,他們有著血海深仇。此仇一天不報,母妃一天不能安眠於地下。他要把溪雲雪牽製在身邊,看著她,恨著她,圈禁著她,折磨著她。不允許她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看到她痛苦,他才有無盡的快感。


  可是他錯了,當她逃跑時,他會生氣。當她遇到傷害時,他會擔心。當她差一點溺死在雲拂影府裏的湖水裏,他會窒息,會害怕,會絕望。


  終於可以將她圈在身邊,封她為貴妃的時候,就在大婚的夜裏,她居然在人前露盡媚態,勾引侍衛。他氣爆了,恨不得將這個女人一劍解決了,可是他舍不得。


  似乎因為他對她的暴虐,她恨透了他。在他的麵前都是豎起了一身的刺,來保護自己。最後傷的確實她自己。


  對於蘇素的伎倆,他一直都知道,也一直處於放任的態度,他想要看看,沒有他的保護,溪雲雪究竟怎樣生存下去。要站在他身邊,與他一起指點江山的女人,不能懦弱,她必須要有一顆聰明的腦袋,寬宏的氣魄。她做的很好,他也在竭盡全力在疼她愛她,將最好的都給她,當他知道她有了他們的孩子時,他覺得自己便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是,那該死的女人溪雲雨,居然對她下藥,孩子沒能保住的消息,讓他恨不得將所有傷害過她的人都五馬分屍。


  當他在湖心亭看到她與秦國的藍金辰比肩一起的時候,他的理智,全被嫉妒和恨意摧殘,他以為,她騙了他的愛情,她愛的是藍金辰。


  可是他錯了,若冷靜下來,好好想想,他真是錯的離譜。


  若知道他自己錯了,他還會不會利用她?會不會被別人利用了,傷害她?還會不會造成現在的局麵,連她現在在哪裏,他都找不到……


  “溪嬪,她怎麽樣了?”羽月夜修長的手指,捏著酒杯,仰頭飲盡。


  弗兒愣了一下,她拿起筷子,給羽月夜夾了些菜,放在麵前的盤子裏。笑著說,“溪嬪娘娘怕這會正躺著呢。這幾日她總說身體乏的很,而且聽宮女說,她的胃口也不大好,臣妾想著,溪嬪娘娘是不是有了?”


  羽月夜的餘光瞥見弗兒眼裏的陰鬱,他嘴角歪著笑,心情也好了許多,他伸手拍拍弗兒的肩膀,含糊道,“愛妃,陪朕回殿裏吧……朕乏了也累了……”


  弗兒將羽月夜攙扶起來,正滿心歡喜地打算將他扶到泗陽殿,可是羽月夜的身子突然一頓,似是想到了什麽,道,“溪嬪她有了?可叫了禦醫看看?呃,扶朕去乾安宮吧,朕要留宿溪嬪那裏……”


  自從溪雲雪跳崖,他從未碰過溪雲雨一下,這會兒子,居然說她有了身孕?

  弗兒原本笑臉滿盈的臉,變得陰沉,那柔美地笑容也變得難看了起來,她扯動了下嘴角,一雙纖纖細指的手,將羽月夜額前的碎發順到耳後,笑道,“皇上許久沒去看過溪嬪娘娘了,去看看也是情理之中的,臣妾這就陪皇上去……”


  對於羽月夜的突然駕臨,溪雲雨顯然是沒有任何準備,她一臉驚恐地望著因醉酒雙眼迷離的羽月夜,慌張地跪倒在地,“臣、臣妾,恭迎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羽月夜雖然一臉的醉態,但是他的腦袋可清楚的很,瞧著溪雲雨這樣神色,他麵上不動聲色,卻在心裏猜測著。


  他將身子傾倒在弗兒身上,癡笑著望著溪雲雨,混道,“愛妃,你今兒個好美,快來讓朕香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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