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心怎麽填都缺一塊
不知不覺，清淚從眼眶滑落，冰涼的觸感就像這顆無法暖熱的心一樣，她快速地擦幹淚，虛弱地對著洛曦沒心沒肺地笑，“啊，好啊……”
洛曦再也不忍心看到這樣的溪雲雪，讓他衝動一次，任性一次吧……
洛曦手臂一用力，便將溪雲雪拽進了懷裏，任由溪雲雪怎麽掙紮，他都不鬆分毫。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心裏呐喊，雪兒，讓我這麽抱著你，就這麽抱著你，不然我怕我會不能自已。
對於洛曦輕佻的行為，溪雲雪怎麽可能不生氣？她臉漲的紅紅的，她委實沒有料到，洛曦會這樣對她。她以為與他說清楚，他對她的情便會埋在心裏，可是如此這般……
“啪”溪雲雪的手很疼，但是她沒有時間去估計那麽多，推開捂著臉震驚地看著自己的洛曦，她便跳出了他的懷抱。“洛曦，我沒想到你居然會對我……”溪雲雪將手背在後麵，火辣辣地疼感，不是假的。洛曦臉上印著的深淺不一的五指印也不是假的。這都昭著著洛曦剛剛調戲了她。
洛曦眼中的傷痛一閃而過，他也清楚他的行為對溪雲雪是多麽的不尊重，可是他控製不了，就像是控製不了愛她一樣，這都是發自肺腑，發自內心的，一時間無法剔除……
“雪兒，我、對不起……”洛曦道歉道。
溪雲雪生氣地撇過臉，她不想去看他，“以後別這樣了，我自己回家吧……”
說完，溪雲雪逃一般地消失在了仙客樓，洛曦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著她落跑的背影，心中滿是悔恨。
溪雲雪擦幹臉上的眼淚，便又有淚水奪眶而出，再次打濕淨白的皮膚，眼淚是怎麽擦都擦不完，就像心怎麽填都缺了一塊一樣。
一路上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溪雲雪，並沒有多少的防備之心，羽月夜的離開和洛曦的擁抱將她的腦子攪地一團糟。跟在她身後的人，從仙客樓一直鬼鬼祟祟地跟蹤她到三進的院子，現在的李府。見溪雲雪進去後，那跟蹤她的人才安心地離開。
就是溪雲雪這次的大意，讓她與娘親生離死別，還未溫暖幾日的親情，一夜間便化成的清灰，隨風而散。若讓她再次選擇，她一定不會在這日，不，她一定會小心謹慎地回去。
“娘……”正依偎在李氏懷裏的溪小寶看到溪雲雪突然出現在院子裏躍雀不已，他張開雙臂便衝著溪雲雪衝了過去，一下子撲進了溪雲雪的懷裏，小鼻子還一拱一拱地蹭著溪雲雪的小腹。
幾天沒有見到溪雲雪的小寶霎時哭了起來，邊哭邊抽泣道，“娘娘，你不要小寶了嗎？你好幾天都沒有來看小寶和外祖母了，小寶好想娘……”
看到小寶哭地淒淒慘慘，溪雲雪的心一陣又一陣的疼，好想成千上萬的螞蟻啃噬著，又癢又疼，又像澆了醋灑了鹽一般。這麽多天沒有見到小寶，小寶瘦了，也長個子了，說起話來也比以前流利了。原來短短的幾天一個孩子居然可以變化這麽大……
溪雲雪好想怎麽也看不夠她可愛的兒子，淚水紅了眼眶，剛剛才憋回去的淚，又一次宣泄而出，她不顧自己的淚水，伸手擦著小寶臉上的淚水，哄著他，“小寶不哭，娘怎麽能舍得丟下小寶和外祖母呢？娘親去賺錢了，給小寶賺娶媳婦的錢。”
小寶也頗為懂事，他看到溪雲雪給他擦眼淚，他也學著她的樣子，給溪雲雪擦臉上的淚水，糯糯地說，“娘親不哭，小寶乖乖地，小寶不哭，娘親也不哭……”
李氏倚在門邊，看著她們娘倆抱成一團，心裏也說不出是怎麽滋味，甜中帶著苦澀，苦澀中帶著辛酸。溪雲雪受了這麽多年的苦，她覺得是虧欠，若不是她出身不好，她怎麽能做溪承啟的小妾，雪兒怎麽會成為庶女，又怎麽可能被當作棋子送入皇宮，最終淪落到負擔起整個家的生計，她本應該嫁給好人家相夫教子，養尊處優地做少奶奶的。
李氏的哭泣，驚動了溪雲雪，她雙眸氤氳著淚水，快步走到李氏麵前，撒嬌般地喚了一聲，“娘……”
待聽到溪雲雪那似晴天暖陽般的聲音，李氏慈愛地摸著溪雲雪的臉，雙唇似是因哭泣而顫抖，哽咽地說了聲，“雪兒，娘對不起你……”
寒暄了幾句，李氏便開始張羅晚飯，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坐在一起吃了個團圓飯。晚飯過後，溪雲雪將小寶抱在膝上，一下一下地拍著背哄著他，她抬頭看著發已花白，臉上又生出了幾條皺紋的李氏，她歎了口氣，她必須要努力，讓娘親過上富足的日子。
李氏的刺繡功夫很好，她將針穿入又穿出，溪雲雪借著搖曳的燭光，看地入神，李氏抬眸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溪雲雪，笑著問，“想什麽呢雪兒？”
溪雲雪看看懷裏的孩子，見小寶鼻子隨著呼吸噴著泡泡，嘴角也蕩起了笑容，也就是那麽一晃神，溪雲雪的笑容便在嘴角消失，壓著波瀾起伏的心，克製著，平靜地說，“這些天不回來，是因為羽月夜來了……”
聽見羽月夜三個字，李氏的手一頓，又繡了兩針，她沒有說話，但是她知道溪雲雪見到羽月夜後肯定不舒服，畢竟曾經相愛的兩個人，因為朝廷上的利益而反目成仇，最終將其中一個逼死，心中又怎麽可能沒有恨，再說，雪兒是親眼看著楓兒死在亂箭之下。
“他認出你了嗎？”李氏見溪雲雪失神的樣子，放下了手中的針線，握著溪雲雪的手，她的手那麽涼，好像怎麽也暖不熱一樣。
溪雲雪垂首，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不知道，我一直對外稱自己是明月。溪雲雨也來了，她認出了我。但是羽月夜有沒有認出來，我不知道。”
她忽然反握住李氏的手，眼裏的慌張完全泄露了出來，她急急地問，“娘，我要怎麽辦？他如果認出我來，怎麽辦？我要不要原諒他？我不想原諒他，但是一看到他，我的心，就好像不是自己了一樣。”
[作者有話說：哦，sorry,今天出去了，剛回來不久，補發上來了。讓大家等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