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有驚無險
柯孜墨收回了搭在溪雲雪纖細腕上的手,噓了口氣,微抬眼皮,瞧了一眼靜宜的好似睡著了的溪雲雪,從診箱裏拿出了幾根細長的銀針,快速地紮在溪雲雪身體上的幾個大穴上,雖然知道溪雲雪早已經昏迷,但柯孜墨繞是不放心地看了溪雲雪一眼。
“她,怎麽樣了?”瞅著柯孜墨收手,抬起胳膊用衣袖擦了下汗水,羽月夜趕緊拽住他的另一隻胳膊問。
柯孜墨被羽月夜突然一拽,心一慌,趕緊匍匐在地上,低著地頭眸光閃爍地,看著自己的墨藍衣角,說還是不說溪雲雪懷孕的事情,柯孜墨無法定奪。
柯孜墨的不發話,讓羽月夜重燃希望的臉立即染上絕望的死灰,他步履艱難地挪到溪雲雪床邊,看著那含著秋水淩波般的翦眸緊緊地閉闔著,她的眉間從何時開始染上淡淡地憂愁?她在皇宮並不快樂嗎?
他伸出手,輕撫著溪雲雪的柔發,不易察覺的苦笑蕩漾在嘴角,這是他第一次這麽溫柔地對她,想想曾經對溪雲雪的暴虐和冷酷無情,他就想要狠狠地抽自己一頓。
柯孜墨抬頭時,便看到眼前這一幕便怔住了,若是讓他知道溪雲雪懷孕,他一定是百般寵愛吧,這樣是不是就將她退到了風口浪尖的地方?
柯孜墨搖了搖頭,心裏終於是有了主意,微笑道,“娘娘一切安好,並無大礙,隻是這身上的傷,還要多修養幾日才能好利落。”
還好他來的及時,若晚來一刻,溪雲雪肚子裏的孩子就保不住了,孩子保不保得住他並不擔心,隻要她情緒穩定,好好修養,孩子還會有。他擔心的是,孩子沒有的消息讓她知道,她定然是悲愴痛哭,這就犯了“怡情”的大忌。
不過還好,孩子保住了……
羽月夜的臉上稍有喜色,他轉過頭去,激動得問,“你,你說什麽?她沒事了?”
柯孜墨黑色的眼眸盯著羽月夜帶著濃鬱憂傷的眸子,點了點頭,笑語,“是的,娘娘沒事了,過會兒便能醒來。”
羽月夜抽搐難過的心,在柯孜墨的話落,被一雙喜悅的小手撫平。他頗為溫柔地看著溪雲雪,目光一瞬不瞬。
突然想起什麽,羽月夜將慶公公喚來,吩咐道,“將溪雲雪調度到乾擷宮做奉茶宮女,衣食用住依然按照貴妃製度。”
慶公公臉上堆滿了笑容,瞧了眼溪雲雪,嘴角咧到了耳朵根,娘娘,你這是守地日開見月明了,再也不用去那辛者庫的鬼地方受罪,最好趕緊愛上他的小皇帝。
慶公公帶著羽月夜的口諭退下之後不久,溪雲雪便醒了過來。
睜開眼瞧著那淡黃色的床幔,溪雲雪有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怎麽死了還逃脫不了皇宮?NND這牢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不放過她啊?
聽及有人在耳邊呼喚她的名字,溪雲雪轉過頭,看著坐在床沿的英俊男子,溪雲雪的嘴角露出一抹溫柔的淡笑,變鬼還能看他最後一眼,看到他身上從來都沒有過的溫柔寵溺。溪雲雪想要伸手再摸一摸他的臉,可感覺胳膊酸疼,她咬著牙,才微微抬起。
羽月夜察覺到溪雲雪的舉動,臉上的笑容漸盛,趕緊抓起溪雲雪冰涼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微笑道,“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溪雲雪微笑著搖了搖頭,當她的手觸及到那溫熱的皮膚,心生感歎,好溫暖,這溫度,剛剛好,這觸覺……溪雲雪忍不住又捏了一捏羽月夜的臉,他皮膚還不賴,比女人的臉還滑。
突然溪雲雪一愣,溫度?觸感?她是死了,還是在做夢?不管是死了還是做夢,她都應該感覺不到溫度和觸感的吧?
她沒死?
那孩子,她的孩子是不是沒有了?
溪雲雪的微笑眨眼間被沉痛的悲傷代替,讓沉浸在喜悅之中的羽月夜不由一愣,她不想見到自己?
柯孜墨走上前,對愣神的羽月夜說,“皇上,娘娘醒了,讓微臣給娘娘請脈吧?”
羽月夜機械地點了點頭,讓開了位置。
柯孜墨跪於溪雲雪床邊,輕聲喚道,“娘娘,是微臣。微臣來給娘娘請脈!”
聽到熟悉的聲音,溪雲雪急忙轉頭,蓄於眼眶內的一水晶瑩,她極力地控製著,那彎翹的睫毛被打得濕潤,痛楚地看著柯孜墨。
柯孜墨迎上溪雲雪的目光,不知為何,他的心,酸澀難過的厲害,就像是吃了還未熟透的青梅一般,酸澀而清苦。
即便這樣,他依舊笑著對溪雲雪搖了搖頭,啟唇道,“娘娘一切安好,隻要放心修養不日便可康複。”
溪雲雪的眸間的欣喜一閃而過,她詢問地看向柯孜墨,見柯孜墨肯定的點頭,溪雲雪的臉上綻放出如春花嬌豔般的笑容。
隱在被裏的手,覆在小腹上,寶寶,你是一個堅強的孩子,你愛媽媽對不對,舍不得離開媽媽對不對?媽媽也舍不得你,隻要你好好的,媽媽做什麽都願意。
柯孜墨的每一個字都敲在羽月夜的心頭,他知道溪雲雪沒有什麽大礙,釋然微笑。
他的大手撫摸著溪雲雪的臉,手上的繭子蹭的溪雲雪極不舒服,她側過頭嬌嗔地瞪著羽月夜,不滿道,“拿開你的手……”
羽月夜的手突然一僵,極為尷尬地瞧著“凶惡”地溪雲雪。
溪雲雪察覺好像自己的態度有點惡劣,便軟了幾分氣焰道,“蹭的我臉疼……”
說完,蒼白的臉頰,染上了一抹淡淡的胭紅,小女子十足的憨羞的樣子,將苦悶的羽月夜逗笑了,他揉了揉溪雲雪的頭,寵溺道,“你牙,我以後一定再溫柔點,弄疼了你,我好心疼。”
羽月夜何時說過這麽露骨的話?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能說出這句話,他簡直是太偉大了。他都覺得自己很了不起……
這姑娘的腦海裏閃過一幅國色生香的畫麵,從而在心裏蕩起了一朵朵黃.色的漣漪。溪雲雪一臉駝色地瞪著他。她怎麽想怎麽都覺得羽月夜懷了某種將她撲倒的心思。(姑娘,是你想了那種事情,好嗎?)
柯孜墨將藥方寫好後,原本想遞給那守在門外的宮女,後來想了想溪雲雪情況較為特殊,他不能不多留個心眼,小心謹慎為妙。
待柯孜墨告退,羽月夜才俯下身子,薄唇吻了一下溪雲雪的臉頰,湊到她的耳邊,輕聲說,“雪兒,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