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逃離杭城外
“娘,娘……沁心……快,快出來。”溪雲雪手裏拿著一張布滿字的紙,聲大且急切地喊著,臉上毫不掩飾喜悅之情,和煦的陽光照在她的側臉,消瘦的臉變得柔和起來。
吳氏聽到溪雲雪焦急的聲音,心裏揣揣不安,難道,那邊的人尋到肆豐城了?
她心裏猜測著,放下手裏的繡活,匆忙地從屋裏出來。
吳氏站在房門邊,看到溪雲雪站在院子裏,臉上掛著興奮的笑,氣喘籲籲地搖著手裏的紙,瑩亮的眸,看著她。
看到隻有溪雲雪一個人,吳氏如釋重負般舒了口氣,布滿皺紋的臉,也綻開了笑容。
溪雲雪跑到吳氏身邊,攙扶著她,將手裏的那張紙遞給她,激動地說,“娘,你看,快看這個……”
吳氏疑惑地看了一眼溪雲雪,接過她手裏的布滿字的紙張,待看到紙張上的字,不可思議地抬頭看向溪雲雪。
待看到溪雲雪堅定地對她點頭,吳氏捂著嘴,眼裏蓄著淚,喜極而泣地說,“好,好,雪兒,這房契,你怎麽弄到的?當時那老板不是低於5千兩不賣嗎?怎麽你1千兩就將它盤下來了?”
“娘,你還記得那個城主嗎?原來她和那個麓嶽樓羅員外的兒子有些淵源呢。這房契,還是她給我弄來的。說來,我們還要謝謝她呢。”溪雲雪將吳氏扶到院裏的石凳上坐下,她蹲在她旁邊,喜笑顏開地給吳氏講著。
“可是那個滿目英氣的雲城主?”吳氏慈愛地看著乖巧能幹的溪雲雪,在腦海裏尋找著溪雲雪嘴裏所說的城主,不確定地問道。
溪雲雪點頭,不禁想起半月前,初到肆豐城時的狼狽情形。
若不是肆豐城那狗屁酉時閉城的規定,她們哪能投宿到黑店,又怎麽可能被洗劫一空,僅剩她縫在衣襟裏的五千兩銀票?
想起這些,溪雲雪便恨得直咬牙。
“小姐,羅員外的兒子和雲城主有什麽淵源?”沁心手托腮,歪著頭,嘟著嘴,好奇地問溪雲雪。
看著沁心一副求知若渴,好奇寶寶的無知模樣,溪雲雪“噗嗤”捧腹大笑。
“哎呦,沁心,你的模樣好可愛啊,好像,好像小兔子,尤其是那嘴嘟得,簡直是惟妙惟肖啊。”溪雲雪說著,還不忘學沁心嘟嘴的模樣。
溪雲雪在心裏總結,無論何時何地,八卦就是女人最喜歡做的事情。
“小姐,你,取笑人家……”沁心被溪雲雪嘲笑地臉色微紅,她站起身,跺著腳嬌嗔道。看到溪雲雪還是那副大笑不止的模樣,掩著臉便躲進了屋內。
溪雲雪看到沁心被她笑得不好意思地躲進了屋裏,便要起身去追,剛走兩步,便聽到“篤篤”一陣敲門聲響起。
她停下來,蹙著眉看向緊閉的木門。
在肆豐城,除了肆豐城主雲拂影,與其他人並不相熟。她剛剛才和雲拂影分開,大概不會是她。會是誰呢?難道是……
溪雲雪猶豫著要不要開門的時候,“篤篤”的敲門聲又一次響起。
既來之,則安之。
溪雲雪拽了一下翠紋挑線上衣,舒展緊蹙的眉,走到木門前,“吱呀”一聲將緊閉的木門打開。
敲門的是一個身著青色暗紋錦服,手持碧骨折扇的男子。
看到他,溪雲雪先是一愣,提在嗓子眼的心,放了回去。
這男子,好生麵熟。是在哪裏見過?
男子看到溪雲雪打開門,凝重神情變得釋然,他對著溪雲雪舉了一躬道,“鄙人羅彬,此次登門拜訪,是有事相求。”
羅彬?這名字好耳熟,是,是,對了,羅彬不就是那個,和雲拂影訂了親,又翻臉不認人的家夥麽?
溪雲雪抬眸,從頭到腳地打量著羅彬,臉色不善道,“羅員外家的小兒子?”
溪雲雪半月前剛到肆豐城,便和雲拂影成了好朋友,其中因由,還是因羅彬而起。若不是他憑著肆豐城的繁榮都要靠他們羅家的支撐,當眾羞辱雲拂影時,正巧碰到剛進城的溪雲雪。她不但為雲拂影解了圍,而且還教訓了他,讓他顏麵無存。
當羅彬知道溪雲雪要盤下麓嶽樓時,他讓羅員外將價格提高到5千兩,少一文錢都不會盤給她。
誰知,溪雲雪居然和雲拂影因上次的事情,成了好姐妹。雲拂影居然去找羅員外,拿小時候定的娃娃親說事……
麓嶽樓依然是按著原來定的一千兩盤給了溪雲雪。羅員外回去後,陰沉著臉,大罵他一頓,讓他將盡快娶雲拂影過門。
羅彬內心是喜歡雲拂影的,可雲拂影太過霸道,他堂堂七尺男兒,怎能讓一個女子像訓犢子一樣,將他吃的死死的?也因此,他常常與雲拂影對著幹,想要在氣焰上,滅一滅她的威風。
可誰知,用錯了方式,雲拂影被他越推越遠……
羅彬尷尬地對溪雲雪點頭。
既然溪雲雪是影兒的好朋友,若有她當說客,說不定……
溪雲雪冷哼一聲,“嘭”地一聲,將羅彬關在了門外。
負心漢,如果沒有打算娶,那就不要和人家訂下親事,退親?讓一個女子,以後有和顏麵活在世上?
羅彬看他自己被關在了門外,於是著急地拍著門,“咚咚”的敲門聲,伴隨著他焦急的解釋,“溪小姐,你開開門,聽我說啊……我想讓你幫我,幫我和影兒做媒。我……我,我喜歡影兒,想要娶她。可是她……”
見門內毫無動靜,羅彬歎了口氣,準備離開。這時,溪雲雪“吱呀”一聲,將門打開。
羅彬欣喜若狂地轉頭,嘴邊露出釋然的微笑。
溪雲雪輕挑眼眉,看著羅彬眼裏的堅定,和看到她後的高興模樣,她嘴邊亦逸出了一抹淡笑。
浪子回頭金不換,他,應該是真心喜歡雲拂影的吧?
羽月夜抬頭,迎著彎月,群星雖閃耀,卻始終離它太過遙遠,看著它寂寞地掛在天邊,羽月夜的心中一陣酸澀。他腦海裏忽地浮現出母妃的如水般的青衣,如瀑般的黑發,她曾經也對月吹笛,那笛聲中低訴著對父皇的愛。
羽月夜含恨的眸裏蒙上一陣水霧,他的手緊緊握住腰間的玉笛,若不是溪妃聯手溪承啟,陷害母妃,讓父皇對母妃心生戒備,母妃怎麽可能含恨自盡,他又怎麽可能在父皇的叱怒打罵中度過別人童年?
他拿出腰間的玉笛,放在嘴邊,輕輕度氣吹奏。曲聲淒婉,回蕩於庭院之間,繞繞欲泣。
鳳歌從庭院之外匆匆而來,聽到庭院內的笛聲,便用輕功,隱沒了腳步之聲,待他走到羽月夜的身後。笛聲訝然而止,羽月夜背對著鳳歌,冷然地問道,“有消息了嗎?”
“回主上,探子回報,半月前在肆豐城城外的一個小客棧,有三名女子投宿。隻是……”鳳歌匯報著探子傳來的消息,他悄悄抬眼,猶豫地看了羽月夜一眼。
他並不確定那三名女子就是溪雲雪她們,這半個多月,他們跑了很多城鎮,放了很多眼線出去,都沒有什麽收獲。但凡是涉及到溪雲雪的事情,主上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再這麽下去,他怕溪雲雪會害了主上……
“隻是什麽?”羽月夜回頭,眯著眼睛看著鳳歌,目光裏毫無溫度可言。
“隻是,那是個黑店,當我趕過去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我從那裏找到了這個……”鳳歌從懷裏掏出了一隻鏤空的金鑲玉木芙蓉金釵,遞給了羽月夜。
羽月夜狐疑地看了鳳歌一眼,接過釵子,仔細的看著,當手指觸到釵子的尖端是,隱約摸到幾個字,他匆忙走近屋內,借著燭光,待看清釵子上的“福祥閣”三個字的時候,羽月夜眼裏突然閃亮了起來。
“福祥閣,福祥閣……”羽月夜喃喃自語,越說越興奮,越說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那雙帶霧的雙目蒙上切齒地恨意。
溪雲雨說過,溪雲雪喜歡福祥閣的首飾,她走的時候,福祥閣的首飾是一件不留的帶走的,而福祥閣,整個西夏,僅有杭城才有。是她,沒錯,就是她……
他手裏緊緊攥著那福祥閣的鑲玉金簪,恨不得它就是溪雲雪亦或者溪承啟,捏地粉碎。
他說過,他要的獵物,永遠都不能逃出他的掌心。
羽月夜臉瞬間變天,陰沉著問鳳歌,“離那個黑店最近的是哪個城?”
“回主上,是肆豐城……”鳳歌低頭回答。
“通知下去,即刻啟程,肆豐城……”羽月夜冷漠的吩咐著,話剛說出口,便又蹙緊了眉,改變了主意,“不,就你我兩人……”
羽月夜冷著臉,眼裏迸發出寒意,肆豐城,溪雲雪,你能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