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溪府貴客

  “呀,小姐,你的脖子……”沁心扶著溪雲雪,看到她脖子上紫紅色的掐痕,驚慌地說。小姐這個樣子,肯定是見不了老爺的。


  溪雲雪看到沁心驚慌的樣子,伸手摸了摸脖子,“嘶……”她吸了口冷氣,秀眉擰著。好痛,該死的淫賊,下手這麽狠,如果下次再見他,一定讓他好看。


  “回梅雪園……”溪雲雪沉著臉,聲音低沉地說。這樣去見爹爹,一定會引起他的懷疑,說不定,他還會派暗影去查。若查到計劃失敗,她定死的很難看。


  音落,便帶著沁心向著清輝園的反方向走去。


  梅雪園。


  溪雲雪靜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銅鏡裏的自己,用手指輕輕觸碰那掐得泛紫的痕跡,每觸碰一下,便吸一口涼氣,目光更沉冷一分。


  她鼻翼扇動,胸口起伏,隱忍著心中的怒火。手握成拳,“哐”地砸在桌子上。士可忍孰不可忍,簡直是欺人太甚,將她吃光抹淨不說,還企圖殺人滅口。她溪雲雪可不是省油的燈……


  沁心推門進來,看到溪雲雪怒氣衝衝的模樣,再看看她脖子上的痕跡,心疼不已。心裏不停地罵著那個看起來英俊風流,實則陰冷腹黑的陌生男人。


  “小姐,我聽蔣慶嬸說,用冰塊敷傷痕,會好的更快些……”沁心放下乘著冰銅盆,撿了幾塊冰,包在巾子裏對溪雲雪說。


  溪雲雪見沁心擔心的樣子,她眼眉帶笑地看著沁心點了點頭。


  “小姐,可能有一點點疼,你忍一下啊……”沁心拿著包著冰塊的巾子,小心翼翼地沾了下那紫色掐痕,聽到溪雲雪小聲地“嗯”了一聲,有些不忍心她忍著疼痛的模樣。


  “沒事,你盡管敷,我能忍住的……”溪雲雪皺眉,咬著牙,含糊地說。


  沁心看著溪雲雪緊緊咬著嘴唇,眼裏瞬時浸滿了淚。她的小姐,從來都是這麽堅強,即便是疼痛,也要自己忍著,還笑著不讓人家擔心。這樣的小姐,她怎能不心疼?

  一滴淚“啪嗒”滴在溪雲雪的手上,她盯了沁心良久良久,嘴邊忽噙起微笑。


  有沁心如此待她,她忽然覺得她在這個世上,並不孤單。這個世界並不是處處都充滿算機,隻有和沁心一起,她才能放下一切戒心。


  溪雲雪伸手,笑著擦幹沁心臉上的淚水。沁心給溪雲雪冷敷的手突然一頓,詫異地抬眸,疑惑地看著溪雲雪,疑問道,“小姐?”


  溪雲雪眼眸含笑,看著沁心的眼睛異常明亮,“沁心,不要哭,我不疼,真的,不疼……”


  沁心聽到溪雲雪說微笑地說不疼,更加控製不住疼痛吞噬著心的疼,哭的更加洶湧。


  溪雲雪搖頭,拿過沁心手裏的巾子,敷在傷痕之上,直到傷痕的紫紅色變成淡紅,她才放下巾子。


  打開白色的香粉,將粉一層層地撲在傷痕上,從銅鏡裏看到傷痕變得淺淺地,若不仔細看,便看不出有一道淡紅之時,溪雲雪放下了粉盒。


  她回頭瞧著盯著一雙兔子眼的沁心,看她不停地抽泣。於是,她站起來,將沁心的頭放在她的肩頭,一下一下地撫摸著她的背,輕聲細語道,“我知道沁心最疼我了,我也心疼你啊,看到你眼睛紅紅地,我好心疼啊……你忍心你家小姐心疼嗎?”


  語畢,便扶起沁心,俏皮地嘟著嘴,看著她眨眨眼睛。


  沁心被溪雲雪的樣子逗笑了。


  小姐真好。如果小姐能多笑笑,就更好了。


  “好啦,快去洗把臉吧,我們該去見爹爹了。”溪雲雪用手指輕點著沁心的鼻尖,笑著說。


  “嗯……”沁心笑著點頭,端著銅盆離開了溪雲雪的閨房。


  溪雲雪帶著沁心走到溪承啟的書房時,大姐溪雲鳳,二姐溪雲霜,三姐溪雲雨已經在坐座位上,正喝著香茗。


  “雲雪,見過大姐,二姐,三姐……”溪雲雪走到她們麵前,頷首斂眉,行了家常禮。


  溪雲鳳和溪雲霜瞧了一眼溪雲雪冷哼了一聲。


  溪雲雨放下杯子,走到溪雲雪麵前,將她扶起,笑盈盈地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在座位上,“妹妹,你怎麽來的這麽晚?”


  溪雲鳳和溪雲霜是雙胞胎,皆為大夫人所出,因是嫡女,便覺得在這府內高人一等,素不將溪雲雨和溪雲雪放在眼裏,也因此,與溪雲雪同為庶出的溪雲雨同溪雲雪格外親厚。


  “剛剛有些事情給耽擱了。”溪雲雪拍著溪雲雨的手,笑著道。


  溪雲雨點頭,待她看到溪雲雪脖子上那並不清晰的傷痕時,麵露疑色,“妹妹,你脖子上是怎麽回事?”


  溪雲雪手摸了下脖子,眼神黯然。


  沁心心直口快道,“剛剛我們在石橋上,碰到一個凶神惡煞的人,他……”


  還不等沁心說完,溪雲雪便扯了扯沁心的衣袖,沁心硬生生地將嘴邊的話,吞了下去。


  溪雲雪笑著說,“這是不小心劃到的,也沒有傷到哪裏。姐姐不要擔心。”


  溪雲雨瞧著溪雲雪,見她並不願意說,她也就沒有再問什麽,隻是心裏異常地肯定,她這個妹妹定是遇到了什麽事情,就是難以啟口而已,她不急著問,若她願意,她定會告訴她……


  溪雲雪剛將茶杯放在嘴邊,還沒來得及喝口水,溪承啟便從書房內間走了出來。


  溪雲雪等人匆匆站起,頷首斂眉,對溪承啟行禮,“女兒,見過爹爹……”


  溪承啟看著自己的女兒各個貌美如花,心下不禁喜悅,他用手捋著花白胡須,點頭道,“起來吧。”


  溪雲雪等人落座,溪承啟高興地說,“這幾天,從京城來了貴客,要在我們府上小住幾日。他的身份不一般,你們一定要注意言行舉止,莫讓他人笑話了去。倘若他能看上你們中的誰,咱們將軍府日後飛黃騰達,就全要靠她了。你們可都明白?”


  她們齊聲道,“諾……”


  溪雲霜見溪承啟心情不錯,便大著膽子問,“爹,那貴客是誰啊?”


  “你們見到他,稱他作羽公子罷。”聽到溪雲霜的疑問,溪承啟眼珠一轉,點頭答道。


  溪雲雪不禁疑惑,羽公子?不是封丞相和封少欽?難道是他……是那個淫賊不成?羽姓為西夏國的國姓,他會是皇親國戚,王孫貴胄不成?


  “明天晚上,我會在錦園設宴,招待羽公子,你們各個都要給我準備好才藝,不可出錯。”溪承啟眯著雙眼,威嚴地說。


  “女兒,明白……”溪雲雪等人,又站起來,對著溪承啟行禮。


  “恩,你們跟我去前廳見羽公子吧……”溪承啟從正位上站起來,率先走出書房,他嘴角含笑,眼裏閃過精明。


  若皇帝小兒能從他的眾女兒中選中一個,那他便一躍成為國丈,待到女兒成為皇後之時,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了西夏的半壁江山。


  溪雲雪走在最後,苦著一張臉,心裏不住地糾結。


  若那羽公子真是那個淫賊,他,會不會當眾揭穿她?若他真是那個淫賊,她又怎麽報仇呢?

  等他們走到前廳,羽月夜正坐在主位上,翹著二郎腿,手中把玩著玉骨扇。他身後,鳳歌懷中抱著一把劍,緊緊地蹙著眉,好似等他們等得有些不耐煩。


  溪雲雪站在廳外,瞧到羽月夜,頭皮一陣發麻,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呆愣地盯著羽月夜。


  還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不想什麽偏偏來什麽?還真是這個淫賊……


  溪承啟快步走到羽月夜麵前,雙膝跪在他麵前,匍匐在地,恭敬地道,“臣,溪承啟,率眾女參見公子。”


  溪承啟話音剛落,溪雲鳳等人全都伏下身子,給羽月夜行君臣禮,唯獨溪雲雪愣在原地,直直的站著。


  羽月夜看到溪雲雪,眉毛微挑,沉著聲音,無情道,“怎麽?給公子我下跪,會委屈了你不成?”


  聽到羽月夜的話,溪雲雪剛想說,“跪你,我怕你折壽……”,可話剛到嘴邊,就收到溪承啟危險警告的眼神,還有溪雲鳳和溪雲霜地嘲笑,溪雲雨的滿臉擔憂。


  溪雲雪心裏雖怒火中燒,但她不得不頷首低頭,向羽月夜行禮,咬牙切齒道,“參見羽公子……”


  看到溪雲雪的不服氣,羽月夜微闔著雙眼,用那玉骨扇子搔了搔耳朵,桀驁地冷哼一聲,嘴角露出冷然的笑,“剛剛在皓月湖的氣勢哪裏去了?”他突然睜開雙眸,盯著溪雲雪,用玉骨扇指著她,含笑地問溪承啟,“她,叫什麽?”


  溪承啟被嚇了滿身冷汗,會頭看了一眼溪雲雪,便諂笑著,“回公子話,她是微臣的小女,名雲雪。”


  溪雲雪腹誹,爹啊,您就這麽把閨女給賣掉了?

  羽月夜點點頭,笑眯眯地打開折扇,對溪承啟說,“你們都退下吧。”


  聽到羽月夜的話,溪雲雪吐了一口濁氣,起身便要走,誰知,她剛邁出一步,便聽到羽月夜說,“溪雲雪,給我留下。”


  溪雲雪忽地覺得上天對她真是太好了,三番四次地被“雷”擊中,她哭喪著臉,看著大姐二姐回頭嘲諷地對她笑,三姐的憂心地看著她,還有爹爹離開時眼裏的警告,溪雲雪低下了頭。


  等到他們離開以後,她憤懣地轉過身子,像是要吞掉羽月夜一般,冷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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