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第一位合適者
全族最強大的魔龍做了一番憤慨的發言後，族裏麵，除了‘黑尾’以外的魔龍，也都跟著憤怒嘶吼。
為了融入這些興奮的同族，黑尾也跟著吼了幾聲。
“吼嗚——”
族長帶頭，率先飛上了天空，二十七位魔龍緊跟其後，也飛了起來。
它們飛得或高或低，一路飛過的地方，鳥獸逃竄，蛇蟲噤語。
……
山川森林之間，有一條寬達上百米的大河，分出了一條清晰的界限。
大河這邊，是二十八位紅色的魔龍；大河那邊，有三十二條青色的魔龍。
青色魔龍與紅色魔龍有些相似，最大的不同在於膚色，還有……青色魔龍頭上有難看的雙角。
黑尾看見對麵魔龍群中，還有未成年的魔龍。
未成年的魔龍有‘可以不上戰場’的特權，可魔龍好戰，隻要長輩不阻止，這些小輩總會擅自跟來。
‘年紀這麽小就渴望戰鬥，連死亡都無所謂嗎？’——黑尾已經忘了自己小時候是怎麽過來的了。
“吼嗚——”
一頭紅色魔龍用尾巴打了黑尾一下，它是黑尾的同族兄弟，還是同一天出生的。
雖然如此，但它們的關係並不好，它這是在警告黑尾，等下戰鬥的時候，要是再敢裝模作樣不出力，它就把這事告訴給族長。
黑尾朝著它齜了齜牙，算是回應了自己的態度。
…….
紅色魔龍與青色魔龍在大河兩邊對峙，兩位族長互相謾罵了一陣，雙方同族的怒火都愈來愈甚。
嘶吼的嘶吼，吐氣的吐氣。
終於，在兩位族長的巨大吼叫聲中，廝殺開始了。
紅色魔龍噴出的龍息是火屬性，青色魔龍噴出的龍息是風屬性。
火焰與烈風交織，布滿了整個戰場，所有參戰的魔龍，都需要忍受己方與敵方的龍息傷害。
魔龍強悍的身軀比噴吐的龍息更加強大，龍息是陪襯，肉搏才是它們主要的戰鬥方式。
“吼嗚——”
“吼——”
龍尾拍打身軀、利爪撕裂皮膚、利齒咬開血肉……
龍息衝擊，身軀碰撞，技巧拚殺……
躲避鋒芒、同伴掩護、小心偷襲……
血花與碎肉混在紅與青的龍息當中，灑在了森林之上。
戰鬥開始後的第二個小時，第一聲死亡的悲鳴響起，一頭皮開肉綻的青色魔龍從天而落……
夕陽沉沒，天穹上繁星閃爍，天穹下，紅與青仍在廝殺。
……
黑尾不喜歡廝殺。
夜幕降臨後，它有意地引導著自己的對手，打到了遠離中心戰場的地方。
黑尾實力很強，它比現在這個對手強很多，它可以一直打到對方體力耗盡為止，之後再找個地方藏起來，等天亮後再回去。
——它是這麽想的，可打著打著，一頭‘少年’青色魔龍紅著眼睛加入了進來，與同族一起，與它廝殺。
對付一位魔龍，黑尾能夠遊刃有餘，現在多了一位……它必須全力戰鬥了。
“吼嗚——”
以一敵二的戰鬥非常凶險，特別是這兩個打紅了眼的家夥，戰鬥起來，完全不把自己的性命當一回事。
黑尾勇猛，憑著更高一籌的技巧與力量，它先消磨了對方的體力，然後使出被自己起名為‘黑夜之尾’的招式，一尾巴將大的那頭青色魔龍打成重傷。
小的青色魔龍不成氣候，很快便被它踩在了腳底下。
“吼嗚——”
黑尾不喜歡殺戮，它以勝利者的狀態，張開血盆大口，對著小青色魔龍的腦袋，大聲吼了一聲。
然後一腳踹飛對方：“帶著你的同伴，給我滾！”
……
小青色魔龍背著大青色魔龍，從黑尾的麵前，飛走了。
——這是件‘好事’，然而很不幸的……這一幕被黑尾的那位同族兄弟看到了。
黑尾當時還毫無察覺，它像以往一樣，擺脫敵人後，等到天亮，再飛回族群的聚集地。
可這一次，它剛回到聚集地，就被兩頭魔龍用力地擒住了肩膀。
它問道：“怎麽回事？！”
其中一位回道：“怎麽回事？你親眼看看怎麽回事！”
“……”
在眾多魔龍的圍觀下，一位魔龍從身後拿出兩個青色魔龍的頭顱，丟到了黑尾麵前。
它說：“你明明打贏了它們，卻還把它們放走了。”
“……”
黑尾在這支魔龍族群當中，一直是異類般的存在，如果不是力量強悍，它恐怕早就被‘清理’掉了。
現在，被它放走的兩個敵人的頭顱就擺在眾魔龍麵前，說什麽也沒用了……
它放走敵人的行為，是對族群莫大的汙辱，是對族長莫大的挑釁。
“吼嗚！！！”
紅色魔龍紛紛暴怒。
族長走到黑尾麵前，用魔龍語言說道：“我們不需要懦弱者！接受懲罰，或者死亡！”
——給了兩個選擇。
黑尾有了別的心思，它跪伏在地：“我願意接受懲罰。”
……
紅色魔龍族的懲罰，是讓受罰者跑去敵龍的領地，殺死三個敵龍，拿到三個頭顱。做到了，還有活路，做不到……就是死了。
為了防止黑尾逃跑，紅色魔龍族長安排了十個魔龍遠程監視。
黑尾厭倦了殺戮的日子，如果無論如何都要死，那它寧願死在逃亡的路上。
在十頭魔龍的監視下，黑尾飛過大河，進入了青色魔龍的領域。
很快，三頭青色魔龍就從樹林中飛起，朝著它殺去。
黑尾無心戰鬥，引出青色魔龍後，它一頭紮入森林裏麵，借助巨大樹木的阻攔跟遮掩，逃往….……不知何處。
……
“吼嗚——”
怒吼聲時不時的在森林中響起，同時還伴隨著樹木倒塌的聲音。
黑尾擺脫了三頭青色魔龍的追殺，卻沒能逃脫同樣追殺自己的同族。
麵對十頭魔龍，黑尾一刻不停地逃了七個多小時，期間經曆了上百次短暫的遭遇戰，身上的傷口越打越多，體力更是有減無增。
在某個時候，一頭紅色魔龍從前上方衝下，突襲到了黑尾前進的路線上。
黑尾因體力不支，竟然被對方一下撞到了地上，與此同時，先前一直在後方追趕的兩頭魔龍也趕到現場，並且圍住了它。
它逃不掉了。
……
“吼嗚——”
以一敵三，筋疲力盡的黑尾，被打得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它的翅膀被撕破了十多道口子，怎麽扇也扇不出狂風來。
它的左手少了一大塊肉，白色的骨頭就這麽暴露在了空氣當中。
它的後背開了三道大口，可以清楚地看見其中的各種皮肉組織……
“吼嗚——”
黑尾的爪子越來越無力，同族魔龍打在它身上的攻擊，越來越不疼痛，這是……快要死亡了的征兆。
那三頭紅色魔龍從廝殺變成了玩耍，它們明明能一下子結束黑尾的性命，而現在卻在享受一點一點剝離對方血肉的快感。
“吼嗚……”
不知過了多久，黑尾終於撐不住身軀，伴隨著‘pong’的一聲巨響，它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在一刻，它忽然覺得，死亡或許是逃離這個世界的唯一辦法。
想到這裏時，它忽地感受到了異樣的安逸，它閉上眼睛，靜靜地等待著真正的逃離……
……
……
在距離魔龍們不遠的半空中，那裏看上去空無一物。
表麵上什麽都沒有，其實那裏坐著一個人。
木鍾正翹著二郎腿，右手手肘壓在大腿上，撐著下巴，看著下方正在發生的事。
“魔龍生性殘暴，天生如此，卻也能出現異數。”
“還真沒多少事情是絕對的啊……”
“……”
眼看著‘黑尾’即將被殺，木鍾放出了些許威勢。
那三頭魔龍突然感受到了莫大的威壓，它們一改愉悅的心情，全都緊張地看向了威勢的源頭……
“吼嗚！！！”——龍吼聲。
半空中，木鍾顯露了身形。
他輕輕地揮了一下手，一陣金光如漣漪般湧向了下方的三頭魔龍。
麵對這股隨手而為的力量，那三頭如中巴車大小的魔龍，被推得節節後退。
“目視之聲。”——木鍾的魔法。
【目視之聲：視線相對後，能與目標進行意念之間的交流。】
——‘目標’沒有眼睛也行，隻要集中‘注意力’就好。
……
對上這三頭魔龍的視線，木鍾用意念說道：“滾開我的地盤。”
一般來說，隻要表現出碾壓級別的力量，識趣的，都知道這時候應該默默滾蛋。
可這些魔龍卻不，它們的勇氣像是能戰勝對死亡的恐懼。
其中一頭魔龍怒吼一聲，扇動雙翼，揮舞利爪，直直衝向了前方未知的生物。
“……”
對付這些小家夥，木鍾有的是手段，他身影一閃，瞬移到魔龍麵前，並用一隻手止住了對方的衝刺。
轟——
魔龍被製止的衝擊帶起了巨大的轟響聲。
在漫天紛飛的落葉雜物中，木鍾輕聲念出了三個字：“化石術。”
“吼嗚——”
魔龍悲鳴一聲，原本的血肉身軀，迅速地變成了灰白色的石頭。
Pong！！！
石頭不會飛，它從半空中砸到了地麵上。
這一下子終於嚇住了剩下的那兩頭魔龍，它們調轉方向，慌忙地飛離了這裏。
現場隻剩下木鍾與‘黑尾’，還有那個變成了石塑的魔龍。
……
【化石術：施放後，能夠使目標變成石頭。若‘目標’存在‘精神’，則‘精神’依附於可選擇的那一部分。】（2級魔法）
——不是‘石化術’，是‘化石術’。
——用這個魔法將目標變成石頭後，即使‘石頭’四分五裂，隻要得到依附了‘精神’的那一塊，再加上普通的石頭，仍然能夠將‘目標’恢複原狀。
……
木鍾走到‘黑尾’前麵，手一揮，放出了一大片點點綠光。——3級魔法‘萌芽之春’的治療能力。
光點落到了‘黑尾’身上，它體表的傷口肉眼可見的愈合了起來。
木鍾看著它的足球般大小的金色眼瞳，用‘目視之聲’交流道：“你很特別，小家夥。”
‘黑尾’：“你是誰？你為什麽要救我？”
木鍾沒有回答它的問題，“這個世界很糟糕是吧？”
“……非常糟糕。”
“你想不想改變這樣糟糕的世界？”
“我無能為力。”
“我可以給予你改變這個世界的力量。”
“什麽？！”
“……”
木鍾拿出一個青白色的小袋子，打開袋口，有一道藍色的光芒，從其中飛了出來。
他盯著對方的眼睛，意念交流道：“你想要按照自己的意誌，在這個世界活下去嗎？”
此時，‘黑尾’身上的傷口已經愈合得差不多了，它奮發全力，從地上站了起來：“吼嗚——”
然後低下頭，看著木鍾的眼睛，回應道：“給我力量吧！我想要按照我的意識，在這個世界活下去！”
宛若低調的惡魔一般，木鍾勾起嘴角，露了個邪惡的微笑：“如你所願。”
他手一伸，那道藍色的‘逆痕’繞著他的手螺旋向前旋轉了起來，轉到手腕處時，‘逆痕’貼著他的手心，直直飛向對方。
……
……
‘黑尾’親眼看著‘藍光’暢通無阻地進入了自己的身體裏麵，下一瞬間，它仿佛墜落到了真理之境。
它見到了這個世界誕生之初的場景，它知道了這個世界的生靈誕生的原因，它知道了自己是什麽東西，它知道了……這個世界的本質。
“吼嗚！！！”
‘逆痕’是暗曜世界的一部分，‘逆痕’即是這個世界。
‘黑尾’狂放地大吼起來，自它的身上爆發出了龐大的能量。
能量呈球形擴散而出，直接掀飛了範圍內數公裏的地表。
轟隆隆——
場麵氣勢非常之大。
……
此時的‘黑尾’被藍光包裹，在光團之中，它的身體正在發生不可思議的變化……
漸漸的，巨大的‘光團’開始不停地縮小，縮小到了直徑兩米左右時，才停了下來。
‘光團’表麵有異樣的光澤在流動，每一次大的流動過後，‘光團’的凝實程度就減少一分。
幾分鍾後，‘光團’內部的模樣，便顯現在了外人眼前。
木鍾看見了一位身材火爆的女性‘龍人’。
身高一米九，身後有龍尾巴，紅發金瞳，模樣俏麗…….
“……”
木鍾對異性沒意見，對看光了對方也沒想法，他隻在意對方身高太有壓力……
畢竟他的身高還不到一米八五，麵對這個一米九幾的，多少會有些……羨慕。
——這句話沒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