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法師塔與海貓
新舊更替之際，最為烏煙瘴氣，新標準有意含糊不完善，還大量準入，嚴重拉低了‘魔法師’職業的門檻。
這個世界的‘魔法師’，猶如木鍾老家的‘科學家’，他以前一直對‘魔法師’這個職業抱有尊重知識方麵的敬意。
現在揭開了這層遮羞布，多少會令人心生不悅。
……
特裏莎低聲道：“加菲法師，現在大環境如此，我們也沒辦法，還請你不要生氣。”
木鍾擺了擺手：“隻是有點煩悶而已……我是舊魔法師，著重舊魔法師的利益，對於現在這個時代……標準粗糙一點也好……能讓更多的人了解魔法、學習魔法……”
摩爾佩服道：“加菲法師真有智慧。”
木鍾：“大勢如此，誰也擋不住，這算不上什麽智慧。”
“……”
現今魔法界的變化，是無數人行動的結果，就算是頂尖的超階者紮堆去阻止，也隻會落得一身狼狽。
…….
回到現在。
樓梯間內光線昏暗，有些看不清晰，木鍾側過臉，看向一旁的空氣，施放了魔法‘常亮蠟炬’。
隻見空氣中亮起一團白光，從白光內飄出了一個接著一個的懸浮蠟燭。
蠟燭共十五個，一路延伸到了上方二層的樓梯門那裏。
燭光為亮黃色，照耀出了一條光路。
木鍾踩踏空氣，一步步走了上去。
其餘人則施放飛行魔法，緊跟其後。
摩爾看著上方飄浮著的石條階梯，驚訝道：“這座塔的一層跟二層以上，好像不是同一個整體。”
木鍾：“一層是普通建築，二層及以上是魔法建築。”
眾人來到了二層門口，都看到了門上的浮雕：兩條沒有眼珠子的蛇。
特裏莎等人對著門仔細查探了好幾遍，都沒有找到打開門的機關。
摩爾問道：“加菲法師，可以暴力破開這扇門嗎？”
木鍾抬起手，指向一處牆麵，沒有正麵回複。
其餘人轉頭看去，隻見牆麵上有個一道深入牆麵的犁痕。
……
三人小隊雖然是不靠譜的新時代魔法師，但畢竟是魔法部直屬特別行動組的精英，對許多魔法痕跡，多少有些了解。
摩爾飛了過去，手上放出一個魔法陣，覆蓋在了痕跡上麵，“沒有殘餘的魔法波動……看痕跡，像是炎魔魔力炮之類的魔法破壞出來的。痕跡的尾端在一層牆麵，首段從一層接近二層的地方開始，它是從二層劃到一層的……”
特裏莎接下去道：“按照痕跡的軌跡來判斷，那發魔力炮，最初應該是對著‘門’施放的，魔力炮無法對二層牆麵造成破壞，所以痕跡隻出現在一層樓麵上。”
木鍾點點頭：“想要破壞這個門，至少要級別3的魔法，如果1、2級的魔法能做到，那它早就被人破壞了。”
“……”
能習得級別3的魔法，一般都是‘大魔法師’等級的人物，這類人物可不會隨便出現在這種小地方。
……
三人小隊都放棄了暴力破門的想法。
特裏莎盯著門上的浮雕說道：“加菲法師，開啟這個門的辦法，是不是在這兩條蛇的眼睛上。”
木鍾：“應該是。”
特裏莎：“右邊那條蛇，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它是‘火蛇’，‘火蛇’的‘火蛇之眼’是價值數百萬的魔法材料，如果真的需要它的眼睛，這倒是可以買得到……左邊這條蛇……我見識淺薄，不知道你認不認得它？”
木鍾搖搖頭：“我知道的蛇類魔物裏麵，沒有像這條蛇模樣的。”
兩人不知道，摩爾跟索托更加不知道。
……
木鍾拍了拍裝著小虎鯨的玻璃罐，“小家夥，你認不認識左邊這條蛇？”
這條蛇蛇身有‘鰭’，姿態、形象都與‘水’有關。
他帶小虎鯨過來，其中一個想法，就是試試看身為海族的小虎鯨認不認識它。
小虎鯨本來什麽想法都沒有的，聽了木鍾的話後，它仔細看了看左邊那條蛇，“沒見過……又好像見過……”
“仔細想想，它會不會跟你家公主有關？”
小虎鯨腦子不好使，它努力回想了一下，一下就放棄了：“想不到，應該沒關係。”
“你的記性是不是很不好啊？”
“我的記性很好！”
“我幫你回憶一下。”
木鍾手伸進玻璃瓶裏，一粗暴地按住了小虎鯨的腦袋，施放魔法：失落的回憶。
——這個魔法能夠操控記憶，雖然效果主要是‘遺忘’，但在‘回憶’方麵也還可以。
魔法生效，小虎鯨目光迷離，表情呆滯，變得渾渾噩噩。
以左邊那條蛇為‘檢索點’，查找小虎鯨記憶裏有關的片段……
幾分鍾後。
木鍾‘看’到了一個有用的片段：
在一座海中祠廟建築裏，牆麵上有一副巨大的壁畫。
壁畫的主體是一群歡舞的海洋魔物，魔物們簇擁著一條長蛇，長蛇遊向上方，上方是一個金燦燦的太陽。
……
那條長蛇，與門上左邊的蛇浮雕非常相似。
木鍾問道：“那副畫畫的是什麽？”
呆滯的小虎鯨：“海洋魔物臣服於海域之王。”
“那條長蛇代表什麽？”
“代表海域之王。”
“那個太陽呢？”
“不知道。”
“海域之王的本體是什麽？”
“深海大白鯊。”
“不是蛇嗎？”
“不是。”
“……”
……
把想問的都問完了之後，木鍾取消了魔法‘失落的回憶’。
他總結道：“左邊這條蛇，不用管它是否真的存在，它類似於海族的圖騰，代表‘海域之王’，而被綁架的‘溫蒂公主’是海域之王的女兒。雖說現在還搞不清楚這些事情之間的因果關係，但無疑，它們有聯係的。特裏莎，你有什麽想法嗎？”
特裏莎皺著眉頭，一邊思索，一邊說道：“暗殺奧納法師、襲擊鎮長宅邸、搶走‘牽引之珠’、綁架海族公主……我懷疑這一係列事件，都是同一批人做的。他們想要奪取塔中寶物，發現無法破壞，需要兩條蛇的眼睛，‘火蛇之眼’有錢就能買到，但另一條蛇……他們想要從海族公主身上謀取……可是.……這很奇怪……”
——她不知道海族公主的出現是不是一個巧合。
木鍾不想深入討論，他轉移話題道：“還不能確定蛇浮雕對應的蛇眼能夠開啟這扇門，奧納法師在這裏看守了將近五十年，我們還是下去問一問他吧。”
“？？？”
特裏莎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們都懷疑奧納法師另有心思，這時候為什麽還要去問對方？
——雖然疑惑，但她還是點頭了：“好的。”
……
眾人飛下二層，走出樓梯間，來到了一層塔內。
放眼看去，那片唯一整潔的地方，什麽人都沒有。
索托：“奧納法師什麽時候走了？”
摩爾放了個查探魔法，沒查探到有隱藏的人，“他確實不在這裏了。”
特裏莎凝眉道：“加菲法師，你剛剛那樣說，是不是有意的？”
木鍾笑了笑，沒有否認：“嗬嗬~這個奧納法師，行事真的詭異，敲門的時候不應，離開的時候不說，態度還時好時壞。現在外麵已經天黑了，我就留在這裏等他回來吧，你們可以隨意。”
若非做賊心虛，不會這時候離開。
奧納法師的表現，坐實了他可疑的身份。
特裏莎三人討論了一會兒後，向木鍾說道：“加菲法師，那就麻煩你守在這裏了，我們去與鎮長聯係，順便去調查一下奧納法師的行蹤。”
“哦，好的。”
“……”
……
特裏莎小隊三人走後，法師塔內，隻剩下木鍾與水罐裏的小虎鯨。
木鍾像在自己家裏似的，隨意地走到桌子邊坐下，並把玻璃罐放在了桌上。
他手伸進魔法口袋裏麵，取出了一袋肉幹，“鯨鯨，要不是吃點肉幹？”
小虎鯨凶惡道：“不要叫我鯨鯨！隻有公主才能這樣叫我！”
“哦……那小胖魚，要不要肉幹吃？”
“……要。”
木鍾撕了一塊肉，拿到罐口上方，“給，吃吧。”
“……”小虎鯨眼巴巴地盯著那塊肉，一直沒等到肉幹掉下來。
它翻了個身，焦惱道：“快給我啊。”
“你不應該跳起來咬它嗎？”
“你這個人類好麻煩。”
小虎鯨不懂人性的險惡，它猛一擺身，從水罐裏跳了出來，眼看著肉幹就要到口了，那隻抓著肉幹的手向上挪了十公分……
啪嗒！
——小虎鯨掉到了桌子上。
木鍾笑道：“哈哈哈~小胖魚，你應該減肥了，這麽矮的高度都跳不上去，太肥了你。”
“人類，你是故意的！我要咬死你！”
小虎鯨氣急敗壞，在桌子上奮力掙紮了兩下，想要跳過去要對方一口，然而它那圓滾滾的身子少了水的承托，完全跳不起來。
這無助的掙紮模樣，讓某人更加樂嗬了。
……
玩夠了之後，木鍾把小虎鯊放回了水罐裏，好聲道：“小家夥，其實剛剛是我對你的考驗，魚的本性隻有在麵對誘惑的情況下才會顯露出來，我看你的本性是條好魚，你是一條值得我信任的魚。喏，這些肉幹都給你吃。”
小虎鯨的笨腦子轉不快，它隻覺得對方狂讚了它一番，再加上下水的肉幹，這讓它的火氣一下子沒了大半，“哼，下次不準再這樣。”
“嗬嗬……下次不會了。”
“……”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一人一魚聊起了大海裏麵的事。
……
夜色漸深，到半夜的時候，小虎鯨熬不下去，閉著眼睛睡著了。
木鍾喝了一會兒咖啡，把臉湊到玻璃罐旁邊，觀察起了對方的睡姿。
“不仔細觀察，還真分不出它的眼睛跟膚色……”
“看上去挺多肉的……”
“不知道好不好吃……”
“……”
有智慧的生物，一般都不在木鍾的‘捕食對象’當中，所以……小虎鯨現在是安全。
木鍾像是在自言自語：“不過.……話說回來，從剛才開始，我就感覺身旁有人，不知道可不可以現身呢？”
……
法師塔內，某張空蕩的椅子上，憑空生起水藍色的光芒，光芒流轉，出現了一隻純藍色的貓頭人。
貓頭人貓嘴勾起，笑眯眯地看著麵前的人，“我是‘海貓’，這座塔的建造者，你是什麽人？”
木鍾對小虎鯨放了個‘渴睡術’，接著一個金色的虛影脫離他的肉身，出現在他的背後。
“我是‘木鍾’。”
“哦~居然是那位有名的‘時間操控者’、‘欲望之主’、‘世界埋葬者’、木鍾大人，幸會！幸會！”
“……”
木鍾扯了扯嘴角，無語道：“你們都是這麽傳呼我的名號嗎……太浮誇了吧。”
……
海貓雖然有著貓頭，但他不是貓獸人，而是海族。
他的形象很像會走路的‘人形貓’，手是大貓爪子，腳是大貓腳，還有一條介於貓尾與水獺尾之間的大尾巴。
站起來身高一米三，穿著短褲短袖衣，藍貓頭，身材纖細，有些瘦，但是很帥。
……
海貓跳下椅子，同時說道：“我是無名的老海貓，木鍾大人以前肯定不認識我，我再自我介紹一下。我今年八百多歲，七百年前曾當過‘海貓族’的‘海貓之王’，在海裏有些名氣，在陸地上就沒幾個人認識了……請跟我來吧。”
他邁開腳步，一邊慢走，一邊繼續說道：“我喜歡人類，喜歡陸地，我對陸地上的生活非常感興趣。三百多年前，我在這裏建造了一座塔，用來觀察在這個小鎮生活的人。哦……對了，我也是‘超自然魔法研究學院’的畢業生，我們是校友喔~”
“嗬嗬~那真是校友滿天下啊。”
……
來到二層入口。
海貓在右邊蛇眼上放了顆‘火蛇之珠’，手上光芒閃爍，凝出了一枚金光燦燦的金色珠子，放入左邊蛇眼上。
下一秒，兩條蛇浮雕像活過來了一樣，在門上遊動起了。
兩條蛇浮雕解開糾纏，分成兩邊。
緊接著，門的中間裂開一條縫，將門分成了兩扇。
兩扇門同時向內轉去，門開了。
……
從門外看去，裏麵繁星點點，像是藏了無數的星辰。
木鍾跟著海貓，進入了二層塔內。
塔二層是處大空間，占了法師塔除一層外，剩餘的全部空間。
也就是說，這座塔其實隻有兩層。
進入這片‘星夜’一般的空間後，那些在門外看見的‘星辰’，暴露出了其真實的模樣——黑暗中無數顆閃爍著藍色微光的小珠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