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廉價的交易
“嗬嗬~木鍾,你真的太有趣了。”拉夫爾·弗沃像是在開玩笑,“我有七八年沒遇到像你這麽有趣的年輕人了,昨天晚上我就在想,如果你去王都魔法部實習,一定能氣死幾個食古不化的老東西。”
是想挖我去那個什麽魔法部?
——木鍾眨眼間便明白了拉夫爾的意思,他沒有明說拒絕,而是揮了揮手,示意對方跟自己來,“畢竟是客人,喝點茶水再走吧。”
……
客廳內。
木鍾隨意地拉出一張椅子,坐下,然後伸手從魔法口袋裏掏出一個茶壺兩個茶杯。
——也許是源於童年某隻假貓的潛移默化,他老是喜歡什麽都往魔法口袋裏麵裝。
拉夫爾·弗沃也抽出椅子坐下,他沒有說話,而是好奇地觀察著對方的動作。
‘喝完就走’,這意思是不歡迎他麽?
木鍾繼續泡茶,他拿出一個‘北極館長’牌的金屬盒子,打開盒蓋,四四方方的盒子裏麵疊放著一堆紙包。
從其中拿出一個,合上盒蓋,將盒子收回魔法口袋。
這個紙包包著的是紅茶茶葉,同樣的,紙包也是‘北極館長’牌的。
所謂的‘北極館長’牌,簡單來說,就是上麵印了一個萌萌的、戴著帽子的小北極熊。
拉夫爾·弗沃看著這個形象,他總感覺自己在什麽地方見過或者聽人說過,具體的一點兒也想不起來,但就是有印象。
這種感覺有點折磨人。
泡茶中······
木鍾的泡茶手法連一般都算不上,他就是直接地把茶葉倒進茶壺,手指一動,‘食用水召喚術’,再一道白光照射水麵,‘煲開水之術’。
水溫迅速升高,約莫三四秒的功夫,這茶水就開了……
拉夫爾·弗沃看得頭疼,他忍不住說道:“你怎麽什麽奇奇怪怪的魔法都學啊?”
魔法師雖然是在學習中進步的,但是…學這種魔法,未免也太沒用了,有這個時間跟精力,還不如雇傭一個專業的女仆。
“……”木鍾聽得一陣心塞。
他也想左手激光炮,右手反物質,可是現實如此,他的魔法就是這麽廢。
況且了,左手一瓶500ml純淨水、右手一個電熱水壺,這都是免費的!已經很厲害了好嗎?!
——木鍾沒臉說出這種話,他嘴角一抿,語氣不欣喜:“奇怪歸奇怪,我用著方便就好。”
“……”對方都這麽說了,拉夫爾·弗沃隻有尊重他的意誌。
………
過了一會兒,木鍾傾倒了兩杯紅茶,兩人各一杯。
拉夫爾·弗沃端著紅茶,嗅了嗅茶味:“好濃鬱的香味,嗯……甜味比較明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茶葉在生長過程中,應該被花精靈的魔法祝福過。”
木鍾吹了吹熱氣,輕啜了一小口,愛答不理道:“誰知道呢。”
他是真不知道,所以這話說起來理直氣壯的。
拉夫爾·弗沃隻以為是對方不喜歡自己,當然,他也沒有討好對方的想法,邀請不成,接下來就是隨他心情說話了。
“你知道嗎?”他也喝了口紅茶,被茶味吸引了:“哦,味道好棒,這是我喝過的最香甜的紅茶。”
他露出狡猾的微笑,壓低聲音繼續道:“我剛剛在收獲魔狼的時候,順帶收獲到了意外的東西。”
收獲?
意外的東西?
前者很好理解,而後者……
從對方知道了‘安是流民’這件事延伸聯想,那麽…‘意外的東西’,是指安身外的衣服、裝飾,或者腳印、頭發之類的痕跡?
——木鍾心緒晃動了幾秒,期間以喝茶作為掩飾。
理清了思路,他‘哼’笑道:“你發現了有價值的東西嗎?能配得上‘收獲’,難不成是發現了非常稀有的魔草藥?”
出乎意料的,拉夫爾·弗沃居然聽懵了:“什麽魔草藥?”
這令木鍾感到非常的無語以及略微尷尬,遂沉默不語,“……”
拉夫爾·弗沃看到對方的沉默,自覺對方話中有話,他沉思了一會兒,這才明白木鍾暗藏的意思。
意思是:他發現的‘安是流民的線索’,對對方而言,是沒有價值的。
沒價值,就是沒法拿來做交易。
想明白了這一點,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情,拉夫爾·弗沃漸漸露出惶惑的表情,他嘴角抽了抽,不可思議道:“喂喂……你這個人說話怎麽比我還會繞。”
“……”尷尬死了。
木鍾真想找條縫鑽進去,都怪他自己在老家看了太多不正經的書,到了現在,他一遇到‘貴族’之類的人物,動不動就是‘陰謀詭計’‘總有刁民想要謀害朕’。
簡直跟得了被害妄想症似的。
尷尬中······
這時,拉夫爾·弗沃又暴擊了他一下:“剛剛在門口的時候,好像是你自己說你不喜歡繞圈子的吧?”
好了,這事沒辦法冷處理了。
——木鍾隻好硬著頭皮,麵無表情地詭辯道:“此一時彼一時,今早上我還想著出去釣魚呢。”
“嗬~嗬嗬~~”
拉夫爾·弗沃笑了起來,“我果然沒看錯,你真是太有意思了。”
“……”
繞圈子太燒腦,既然對方已經說開了,那木鍾也就幹脆的問了出來:“你想跟我交易什麽?”
拉夫爾·弗沃擺擺手,“怎麽能說交易呢,我隻是想跟你交個朋友。”
木鍾可不信,眉頭一挑:“所以呢?”
“所以……我想邀請你去我家做客。”看到對方麵露不悅,拉夫爾·弗沃迅速組織了語言:“當然了,我並不是說現在,我說的是以後,以後的時間那麽長,總有機會是吧?”
“那我可以得到什麽?”
“一張空白的身份證明。”
木鍾嘴角勾起:“誒……”
他答應了:“成交。”
拉夫爾·弗沃沒想到對方答應得這麽爽快,他也勾起嘴角:“我是不是應該說一句‘合作愉快’?”
“那是當然,我喜歡廉價的東西。”
那張‘身份證明’對木鍾而言確實很廉價,基本上就是他厚起臉皮在北極館長麵前提一句的事,拉夫爾·弗沃以此為籌碼,能交易到的東西自然也很廉價。
大概是‘進門喝杯茶就走’的標準吧。
“又是有暗語的話嗎?”
“不,我說的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廉價的東西與廉價的東西達成了交易,我很喜歡。”
木鍾的話剛說完,拉夫爾·弗沃臉上的表情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冷了下來。
一張‘空白的身份證明’居然是‘廉價的東西’?
木鍾,你到底是誰?
——他在心裏震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