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搶人(中)
兩國交戰,另一邊烏恩帶著人尋著腳印去追夜叉,終於在落幕前看到了不遠處移動的身影,若是不細看跟本看不出來那是個身影,畢竟一身的白色與雪融合在一起,讓人分不清楚。
烏恩在突厥生活長大,長年出來打獵,眼睛自然利害。
“小王子。”烏恩遠遠的喊出聲來。
夜叉停下來,回過頭,待看到身後不遠處那湧來的鐵騎,高興的跳起來揮手,等烏恩跳下馬,夜叉才哭出聲來,一下子撲到了烏恩的懷裏。
烏恩身子微微一僵,隨後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一抹笑來。
“是屬下失職,讓小王子受驚嚇了。”
夜叉隻顧著哭,“烏副將,我娘是不是很生我的氣?是不是不要我了?嗚、、、、我再也不敢了,以後我一定聽娘的話,再也不偷偷的跑出來了。”
“小王子不要擔心,夫人沒有生小王子的氣,外麵天冷,咱們還是先回帳篷吧,屬下帶你。”烏恩將人抱了起來,一邊跨上了馬,縱馬而去。
走遠了夜叉才想起小白狼,回過頭探出頭去,哪裏還有小白狼的身影,夜叉忍不住失望,寒風一吹,讓他忍不住將頭縮了回來。
卻說在聽到遠處的馬蹄聲後,小白狼就跑開了,身子一閃的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地裏,等烏恩近了身旁時,跟本沒有小白狼的身影。
夜色下,烏恩帶著人從亂石堆後麵回來時,戰事早就停了下來,眼前到處是紮好的帳篷和火堆,還有淡淡的肉香味傳出來。
夜叉被烏恩帶著下馬,看著火堆上的烤肉,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烏恩也心細,走過去讓人割下一塊,直接遞到夜叉麵前,夜叉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旭日幹得到消息出來時,就看到這一幕,暗下心疼,麵上地不表現出來,直到夜叉吃完了,才發現站在大帳門口看著自己的父親。
那一臉的冷色,讓他害怕,低下頭喏喏的叫了一聲,“父汗。”
“吃飽了就在外麵跪下吧。”丟下話,旭日幹轉身進了帳篷。
夜叉求救的看向烏恩,烏恩搖搖頭,夜叉這才直挺挺的跪下,外麵這麽多的將士都在看著,主子不這樣做也不可能,畢竟因為小王子一個人而讓那麽多兄弟丟了性命,怎麽也要有個交代。
夜叉挺直身子跪下,人亦沒有哭,到讓四下裏的將士露出驕傲的神情來,果然是他們的小王子,換成旁的孩子哪裏受得這個苦,早就哭起來了。
大帳內,旭日幹正在跟部下商討怎麽救李璟的事情,直到夜深了烏恩進來,旭日幹的頭才從桌子後麵抬起來。
“讓人進來吧。明日你帶人送他回汗庭。”
“屬下知道了。”烏恩得了信,忙出了大帳,抱起了夜叉,“主子讓小王子起來了,小王子快回去休息吧。”
到了帳內,烏恩又讓人熬了熱呼的粥過來,夜叉喝了兩大粥,又吃了一碗的肉,這才縮回到床上,臨睡前看著烏恩,似有很多的主知,卻又低下頭沒有開口。
烏恩扯過被子給他蓋上,“主子說明日讓屬下送小王子回去,小王子還是休息吧。”
夜叉緊抿著唇,用鼻子嗯了一聲,便翻過身去,他早就料到了會這樣,如今父汗都不曾多看他一眼,一定是生他的氣了。
烏恩隻靠著床的旁邊閉上眼睛小歇了一會兒,待天一亮,外麵的人馬拔營,他也睜開了眼睛,外麵有侍衛進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烏恩點點頭,用裘皮包著還在深夜睡的夜叉出了大帳,直接蹬上準備好的馬車,帶著近千的侍衛往汗庭而去。
旭日幹帶著大隊人馬已整齊待發,騎在馬上,旭日幹遠遠望著兒子遠去的馬車,才調回視線,隻希望夜叉能因此一事,以後不在如此魯莽。
路上,不用擔心會有追兵,烏恩才將夜叉放回到馬車上,又蓋上了棉被,哪知一直沉睡的夜叉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小王子睡好了?”
“其實我早就醒了,有人進大帳我就醒了。”
那就是裝睡了?
烏恩看著他也不開口。
夜叉別扭的扭開頭,“我怕見到父汗生氣的樣子,父汗一定對我很失望是不是?其實我隻是想像父汗一樣,做個男子漢,上陣殺敵,保護家人。我沒有聽娘的話,娘一定不喜歡我了,我知道你說娘沒有生氣是在騙我,父汗都不理我,嗚、、、我是不被喜歡的孩子。”
到底是個孩子,昨日還表現的那麽堅強,此時卻將孩子真正的一麵表現的一覽無餘。
烏恩哪裏哄過孩子,“小王子,主子也是愛之深責之重,你不要多想,夫人那裏,隻要小王子認了錯,夫人一定不會在怪小王子的。”
夜叉不語,在父汗這裏受了搓,在母親那裏他更不敢想了,他還記得母親當時說的話,隻希望母親真的隻是嚇他的。
郡府那邊,李浩站在高高的城牆上,身邊有兩侍衛押著的人正是李璟,昔日的大將軍變成階下囚,引來郡府城內眾百姓的圍觀。
“旭日幹,你看清楚了這個人是誰?你若知趣,就自動投降,我皇慈悲,定會饒你一死。”李浩聲音哄亮,他自以為揚揚得意的舉動,卻引起百姓們的厭惡。
回答李浩的隻有一片沉寂,沒有人開口,李浩悻悻的失了麵子,臉上閃過一抹狠勁,用力的把李璟扯到身旁,“叔父可看到了,你心心念著的好姑爺,可是跟本沒有把你當回事,你如不按照李時清的說法去做,到時也能換來自己一條活命。”
李璟淡淡的看了一眼李浩,轉頭看向城下的人馬,“老夫一生為國,寧死也不會背上叛敵的罪名,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好壞都與我這個做父親的沒有關係,當著眾人的麵,從今日起老夫也把話說明白了,我與班姬斷絕父女關係,她是她我是我,生死都無關聯,有些人想拿我做籌碼來威脅她,也不用多想了,老夫一生光明磊落,豈能因自己而害了女兒。”
看到城下的旭日幹,女兒身邊能有這樣的男子,他還有什麽放心不下的,況且終其一生,竟然背上叛國的罪名,這樣的忠心也無用。
在眾人不及反應的時候,李璟用力的撞開身前的李浩,縱身一躍向城下跳去,雙目遠遠的直視著旭日幹,那雙眼睛似在祈求,一個父親在臨死前將自己的女兒交給另一個男人照顧。
所有人都不有料到會有這樣一幕,下一刻尖呼聲接二連三的響起,旭日幹更是本能的縱馬上前,可終是晚了一步,眼睜睜的看著李璟落在地上,人就像睡著了一樣,一點動靜也沒有。
旭日幹跳下馬,將人抱了起來,冷然的抬頭往城牆上看向,聲音波瀾不驚,卻讓人清楚的聽進耳裏,“我阿史那旭日幹在此立誓,突厥與西朝有死不相往來。”
李浩打了一個冷戰,心底莫名的發虛,“你、、、你休得胡說,是他、、、是他自己跳下去的。”
無可從下麵跳到城牆上時,為時已晚,愣愣的看著被旭日幹抱著的屍體,整個人無力的顛坐在地上,怎麽會這樣?明明隻差一步,他就可以救出李將軍,不顧大皇兄會恨上自己,他在父皇麵前請旨做監軍,隻希望得了機會救出李將軍,如今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城外,旭日幹卻不多說,帶著李璟的屍體轉身離開,萬人鐵騎半個時辰內就消失在眾人的視野裏,隻人滾滾的風沙證明著他們曾經來過。
無可被人扶了起來,抬眼看到李浩,幾個大步衝上前去,對著他就是一拳頭,“沒有人性,連自己的親叔叔都可以不顧,你這樣的人渣,留著早晚有一天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不會要。今日我就殺了你,為民除害。”
李浩倒退了幾步穩住身子,“三皇子,我隻是一個監軍,而且我做的一切也是近了我該做的事情,我是皇上封的大將軍,三皇子想殺我怕是不行了。”
有明眼的侍衛也上前攔著,“三皇子息怒。”
無可一把推開兩邊的侍衛,“到是我多事了,這凡塵亂事,果然還是不適合我。”
原本就已經一顆心歸依佛祖了,到底是自己起了貪念,才讓自己如今心如刀割,罷了,到不如歸依佛門,一心向佛,滅掉自己心裏的惡念。
看著無可失魂落魄的離開,李浩冷冷一笑,還真把自己當成了皇子不成?不過是個不受寵的皇子,哪裏比得過太子,那可是將來的一國儲君。
當日突厥人退回汗庭,李浩也算是旗開得勝,讓人送到人去京城,卻哪裏知道,等待他的不是封賞,而是罷官。
李浩看著內侍收走自己的帥印,還沒有從先前的消息裏回過神來,下一刻像瘋了一樣的將屋子裏的東西都砸了,“三皇子出家憑什麽怪到我的身上來,我不過隻說了一句話,就給我這樣的罪名,收了我的帥印,皇上跟本就是借題發揮,就是信不過我李浩。”
李時清原本還等著借著這色能封個官或者得些賞賜,現在見到什麽也沒有得到,心裏不舒服了,不由得在一旁挖苦道,“當日我就說你那樣對待三皇子不妥,現在怎麽樣?一件大功也沒有了,將功低過,全讓你給折騰沒了。”
“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埋怨本少爺?一個弑父又沒用的東西,要不是看你以前還有一絲用處,本少爺早就懶得理你了,滾,不要在出現在本少爺的麵前。”李浩冷冷的瞪著李時清,那眼神像能吃人。
李時清咬了咬唇,他如今沒有了任何的仰仗,在李時清的眼裏,可不就是一隻狗,這一點李時清還有自知之明。
看著李時清走開,李浩冷笑,“不過是我養的一隻狗,還不是我說什麽就是什麽,真當自己是個東西了不成?”
門外李時清的手緊了緊,早晚有一天,他要讓李浩給自己跪下,可是如今父親沒有了,他一點籌碼也沒有了,除了那個在突厥當汗後的丫頭,他什麽也沒有。
想到這,李時清的步子又快了幾分,回到家裏時,看著一進的小院,他越發的要讓自己強大起來,直接進了韋氏的屋子。
韋氏正在數銀子,看到兒子進來,慌亂的將銀子收起來,“你怎麽回來了?”
對於夫君李璟的死,一點也沒有傷心的樣子。
李時清早就看到了她的小動作,此時也沒時間計較那個,反正到時早晚還不是他花,“娘,你說咱們現在去那丫頭那裏行不行?她現在是汗後,我是她弟弟,怎麽也算是國舅爺。”
“你瘋了。你和李浩合夥逼死了她父親,她見到了你還不得撕了你。”韋氏心下驚害,“不管你是怎麽有了這個心思,你給我馬上收起來,我手裏還有些銀子,這日子總不會難過。”
李時清冷哼一聲,“在這裏還怎麽過?哪個人見到我不是指指點點的,罵我冷血,我哪裏還敢出去見人。”
“你還敢說,這還不是怪你,當初我就讓你聽我的勸,你非不聽,現在好了,像過街老鼠一般,算了,等過些日子就好了,你就先忍忍吧。”
“不去那邊也行,那你給我些銀子。”
韋氏把銀子護的緊緊的,“現在給你,以後都得餓死,你去和張氏要,我看她可手裏的銀子可少不了,說起來到是奇怪,她哪裏來的那些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