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交鋒(中)
李子夫望了院中玩耍的丫丫一眼,出了門轉身又將門帶上,轉身往一旁的胡同去,叩響院門沒多久,就見門從裏麵打開,開門的正是烏恩。
烏恩微微一愣,也不多問退到一旁,李子夫直接走了進去,不得不承認,烏恩的態度讓她很滿意,就像她仍舊是汗妃一般。
卻不知道烏恩能對她尊重,也不過是因為她仍是小公主的母親罷了,不管主子還要不要李子夫,但是還有孩子在。
院子裏,旭日幹雙手背在身後背立而站,似料到李子夫會來,早早的就等在了那裏。
“想不到你我隻一牆之隔。”李子夫淡淡笑著開口。
這笑不達眼底,又帶著一抹道不明的苦澀,這原是對她癡情的男子,是她親手將人推出去的,如今這才知道後悔,心中怎麽能不苦澀難受。
“你當初若也要進京,何不跟我說,路上也有個照顧,你與丫丫孤兒寡母總是不安全的。”旭日幹慢慢的回地過身子。
平淡的聲音,深不可測的眸子,竟讓讓李子夫渾身一冷,本能回道,“丫丫很好,她是我的孩子,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豈能不關心她。”
旭日幹不語,隻靜靜的看著她。
“你、、、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好,可是身子不妥?”李子夫有些心慮的錯開視線。
“子夫,你到底想要什麽?”
李子夫踉蹌的倒退兩步,“你緣何這樣說?難不成在你的眼裏,我就是那般有心計的女人不成?”
旭日幹張了張嘴,不等說開口,李子夫搶先又道,“打你我相識,到如今,我做過什麽?可又說過什麽?不過是當初隻做了一件糊塗事罷了,竟讓你把我看成那般人,你可好狠的心啊。”
說到一半,李子夫的淚已經落了下來,一臉失望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原本還有一絲的希望,可如今看來,他的心裏是真真的沒有了她。
那句話果真是對的,當一個男人愛你時,你做的在不好在他的眼裏你也是好的,可若他心裏沒有你了,你做的再好也是錯。
“你、、、你誤會了,我並不是那個意思,也沒有把你想成什麽樣,我隻是、、、”旭日幹憤然的轉過身,一拳打在身旁的樹上,“我隻是越來越看不透你到底想要的是什麽?”
何時,眼前的女子讓他越來越陌生?讓他甚至心痛?或許變的隻是他,他一直用以往的目光看她,才會這般。
“我知道,你是覺得明明我說過回郡府又為何隨著你來了京城,也不過是在郡府那邊我無顏麵對父母及家人,這才想著到京城來,原本也是想著隨處走,哪裏好在哪裏安家,但為了丫丫著想,我不能不為她的將來著想,總要讓她有嫁個好婆家更好。”李子夫抹著淚,偷偷掃了一眼旭日幹,“我知你心裏會誤會我,我也不想多做解釋,反正如今你我也沒有情份了。”
說是不解釋,何不是在邀情。
旭日幹緊抿著唇,他可以給她榮華富貴,獨給不了她情,因為他的心已經在不知不覺間給了那個女人,在也收不回來了,不然豈會仍下江山,而為了一個女人追到這裏來。
李子夫等了良久,也沒有回音,心裏越發的沒有底了,以退為進,她了解旭他的性子,定會心軟,可如今竟然真的隻一心認準了李班姬了嗎?
“我今日過來,不過是那日看到彼此相鄰,過來打聲招呼,原本想問班姬一起過來的,可誰知班姬與家人出城采風去了,所以才自己過來,到是正好,不然見到這番場景,豈不是又要丟人了。”李子夫背過身子,“就不多打擾了。”
反正目地已達到,多作停留隻會讓自己傷心,李子夫幾乎是逃出去的,直到無人看到時,淚才再一次落下來。
即然他的心不在自己心上了,自己偏要爭回來,不相信真不如李班姬。
院裏,旭日幹在李子夫離開之後,才悠悠的歎了口氣,他不是傻子,她過來的目地又豈會不知道呢。
正是因為看透了這一點,他才越發的心涼,那個善良的人如何變成了這般有心計了。
李子夫不知道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回到家之後,發現院門是四場大開的,心裏一緊,大步的走進去,院裏尋不到丫丫的身影,心微微一沉,待把屋子尋了個遍,也沒有尋到丫丫後,整個人無神的顛坐在地上。
“不會的、、、不會出事的、、、”李子夫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路跌跌撞撞的往旭日幹的院子裏跑。
烏恩打開門後,看到哭著顛坐在地上的李子夫微微一愣。
“丫丫、、、丫丫不見了。”李子夫說完用帕子捂著嘴哭了起來。
烏恩聽了神色一驚,不等進去稟報,聽到話的旭日幹已經大步的走了過來,一邊撫起李子夫一邊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李子夫搖搖頭,“我來這邊的時候,外麵的門還是關著的,可是剛剛回去,門四場大開,跟本尋不到人了。”
“你怎麽能將她一個人放在家中。”旭日幹難得喝道,卻已大步出了院子,往前麵而去。
烏恩緊隨其後,李子夫也顧不得哭了,一邊抹淚一邊追了上去,前院,旭日幹仔細的打量了一翻,又叫烏恩出去打聽。
烏恩出去不多時就回來了,“爺,奴才跟左右打聽了一下,說有幾個貫在這一片的小混混抱了一個孩子走了,屬下說了一下年歲和樣子,許是小公主。”
“屬下已經讓人去查了。”烏恩稟報道。
李子夫卻在聽了烏恩的話之後,臉都白了,難不成是自己尋的那幾個人,不然怎麽會到自己家裏來?
她眼睛往櫃子上看去,果然這時才注意到櫃子都被翻了,顯然是那幾個人是貪財的,心下卻是微微一鬆,好在她怕來賊,早就把錢財藏了起來。
旭日幹一直盯著李子夫,待看到她神色不定的時候,心一沉,對著烏恩一揮手,烏恩退了出去。
“你認得那些人是不是?”旭日幹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偏他是冰性子的人,這樣的態度,總是很嚇人。
李子夫坐在炕上,頭也不抬,是跟本就抬不起來,“我一孤苦女子,怎麽可能會認識那些人。”
不等旭日幹開口,李子夫就又哭了起來,“我可憐的丫丫,都是我這個當娘的,竟讓她遭遇這樣的事情。我原本就孤苦一人,如今她要是出了點什麽事,我也不活了。”
“你也不必傷心,他們圖的是財,沒有見到錢,自是不會為難丫丫。”旭日幹一肚子的話,終是咽了下去,爭論又有何用,不過是換來她更多的話罷了,旭日幹不語,靜靜的坐著。
李子夫見說了這麽多,跟本沒有動靜,心裏越發的委屈,埋怨的抬起頭,“你就這麽狠的心?如今我連丫丫都丟了,你就不能關心我一句嗎?往日的情份對你來說,就真的無所謂了?”
“你錯怪我了。”旭日幹心裏不舒服。
他一直去努力的為她做一切,最後也不過換來她的指責,心裏說不苦澀是假的。
“是啊,弄來弄去都是我的錯。你怎麽會錯呢,是我不該打擾你們之間的感情,我該躲得遠遠的。”李子夫一口氣將心裏的怒氣就著這一次都喊了出來。
“我去外麵等消息。”旭日幹起身大步走出去。
“是啊,走吧走吧,留在這裏也隻會徒勞增添煩惱罷了。”李子夫眼睜睜看著人出去了,嘴上還是不饒人。
可等屋裏就她一個人了,就又後悔了,恨自己剛剛太衝動,此時他一定覺得她很不好吧?
外麵旭日幹煩燥的跺著步子,卻是一步也不想進去了,那樣歇斯底裏的指責和控訴讓旭日幹的心堵的透不過氣來。
京外,伍元下了馬車,草長鶯飛,這樣的景色她有多少年沒有看到了?真是難得啊。
遠處,無可帶著夜叉騎馬,李璟早就不知道和高大跑多遠去了,也隻有他們這些剛到京城的人,才會覺得這景色好,所以郊外的人並不多。
“天氣好,等有功夫了,我就帶你們出來散散步。”無可不知何時走了過來。
伍元看那邊有侍衛騎著馬會夜叉騎著,才回過頭看他,“你是一國皇子,哪裏有那些閑功夫。”
“父皇子嗣多,不差我一個,反正我也隻是一個閑人。”無可淡淡一笑,歪著頭看她,“若你開口,與你浪跡天涯也可以。”
“何時起,那害羞的小和尚竟然敢調戲人了?”
無可也不害羞,臉更是不紅,“這不正是你喜歡的?”
回想起兩個人相識的日子,伍元笑出聲來,當年她見他美色,就起了調 戲之心,甚有想讓他還俗的心思,物是人非,如今回想起來,那時自己到像個不懂世事的孩子。
無可將她的笑收入眼底,心裏暖暖的同時,卻又有些苦澀,若是那時他懂得珍惜,是不是現在她的心裏隻有他而會為他緊鎖眉頭?
伍元直接忽視他的視線,他的情她領不起,也承受不起,隻希望他能早日想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