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起程(下)
因為要去京城,氣氛也發生了微秒的變化,向來靠著母親的李時清也在見到韋氏之後,一句話也不說,像陌生人一樣。
韋氏把在兒子那裏受到的冷漠轉化成對李璟越發的熱情,像在對著兒子示威一般,伍元冷眼旁觀,暗笑這對母子果然也就這點技量。
這次李璟要走,很多郡府的人都來相送,幾乎整個城的百姓都出來了,李璟難得紅了眼睛,他在這裏這些年,雖然是奉命,更多的卻是出自真心保護這些百姓,能被認可,也是對他最大的獎勵。
上馬車時,無可能夜叉招招手,夜叉早在看到無可之後忍不住要跑過去了,隻是一直被人攔著,現在見無可一招手,馬上就衝了過去,撞了個滿懷。
無可舉起他,喜的夜叉歡呼出聲,無可笑意的對伍元點點頭,才抱著夜叉上了馬車。
伍元跟陶媽媽一輛馬車,李璟要騎馬,所以最後韋氏也跟她們坐到了一起,至於李時清則帶著張氏坐一輛馬車跟在最後麵。
很大的一隻隊伍,無可不想驚動一路上的百姓,所以即使有鎮子和村子也不進去,休息時也是在外麵紮營。
馬車裏,伍元躺在一旁,陶媽媽不想理韋氏,隻跟著伍元說話,“三皇子真是個體貼的,知道小姐身子不好,把小少爺弄過去了,沒想到兩個人的感情那麽好。三皇子笑起來真好看,那樣仙一樣的人,不知道會娶什麽樣的女子為妻。”
韋氏眼晴一轉,笑道,“那可是皇子,長的比女人還好看,自然要娶大臣家的女兒,一樣身份的才能配上他。”
說完還別有意味的看了伍元一眼,話裏的意思不外乎說伍元這樣生私生子又壞了名聲的,跟本沒有資格配得上三皇子。
她的這點小心思,陶媽的臉當場就黑了,“夫人說這話什麽意思?”
“我能有什麽意思,不過是說實話罷了,難不成還不能說實話?陶媽你也就是我們李府的一個下人,真是好大的威風來,到是則問起主子的不是來了,好生沒有規矩。”
“那也得看是什麽樣的主子。”伍元挑起眼皮,“這人的心思長歪了,遇到事就往歪處想,陶媽媽是一直侍伺父親的人,雖然是下人,卻也是半個家人,繼母要想父親不討厭你,還是對陶媽客氣點好,當然了,繼母可以不把我的話放在耳裏,反正好壞吃虧的又不是我。”
韋氏被折了麵子,心裏不悅,麵上更為冷談,“可不是,陶媽媽可是咱們家的大忠臣,突厥進犯之後,可是陶媽媽一路護著你的,就是為了這個,你父親也不會討厭不喜歡這樣的下人啊。”
她的語氣明顯是在因為陶媽媽照顧伍元而不爽。
她這副樣子,陶媽媽都笑了,“夫人這話說的我保護小姐也是應該的,怎麽聽著夫人好像不高興是的呢,當初夫人帶著少爺先走了,留下小姐一個人,老爺交代了我,我自是要好好照顧小姐的。”
說是留下是好聽的,不給麵子就直接說出來被扔下了。
陶媽媽給韋氏留點麵子,伍元覺得沒有必要,而且韋氏這樣的人也不會感恩,果然看韋氏狠狠瞪了陶媽媽一眼,就知道她是這樣的人。
“是啊,像你這樣忠心的下人可不好找了。”韋氏故意咬重下人兩個字。
這對陶媽媽跟本一點打擊也沒有,她從來沒有忘記過自己隻是一個下人,到是韋氏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韋氏看陶媽媽形不改色,隻覺得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反而造的自己內傷,背過身子一躺也不在說話了。
這才剛上路,韋氏就開始不安份了,伍元可忍不了她這樣,“陶媽媽,等路過鎮子的時候,讓父親在租個馬車吧,也省著有些人看咱們不順眼,甩著一張臉,像咱們欠她多少錢一樣,我可不消受著冷臉。”
“誰甩臉子了?怎麽的?我說句實話你們就處處指對我來,還真以為我怕你父親,就拿了這話來磕打我是不是?我可不吃那一套,理可在這擺著呢。”
韋氏跳了起來,一臉的凶相。
伍元嚴重懷疑要是換成以前,韋氏早就像自己撲過來了,而不是還能忍著這口氣與自己爭吵。
“我說的到底是真是假,繼母心裏最明白,要真撕破了臉對誰沒有好處,大家心裏清楚,我也不是那難纏的人,話不過二,隻這一次,到京城還有一個多月的路,繼母想吵就眼下換馬車,省著咱們真成了仇人。”伍元冷冷的看著她。
韋氏被戳中心事,咬了咬唇,現在的情況她最明白怎麽做對自己最有利,不甘不願的道,“我才懶得與你們吵。”
這算是變向的低頭了?
伍元也沒有在為難她,隻要她這一個多月在路上能安份點,她也沒有旁的要求,況且到了京城自然有人磨韋氏。
陶媽對韋氏跟本看不入眼,眼不見心不煩,看看時辰已響午了,“小姐,這第一天上路,中午怕是要在車上吃了,我拿出點東西給小少爺送去吧。”
“也行。”這路上可沒少備東西。
特別是腸和包子,比一路上啃饅頭可好多了,中午吃飯時,路過小溪的地方,侍衛們去鑿冰打水,伍元讓陶媽把吃的給無可那邊送了點,又拿出李璟的,卻沒有看韋氏。
韋氏本就不在意,她自己也是帶了吃的的,可是在看了伍元他們吃的東西之後,心裏就有些不是味了。
前幾次到不覺得,畢竟她買了燒雞帶著,可是到後麵時隻能啃饅頭了,相比之下心裏對伍元越發的不滿起來。
陶媽媽淡淡一笑,假意沒有看到韋氏把饅頭摔來摔去的,“小姐,還是你有先見之明,準備了這些吃的,不然這一路都要吃饅頭,可真是受罪。”
腸和包子放在外麵的箱子裏麵,想的時候在火上烤烤就行,同時也備了些饅頭,伍元又準備了辣醬,烤饅頭的時候唰上一層,味道美極了。
韋氏正原本就有氣,聽了這話隻覺得是在氣她,把饅頭一撇,背對著躺下生悶氣去了。
可惜跟本沒有理會她,伍元跟陶媽吃完後也一個做針線一個看書,馬車裏除了韋氏覺得心不順之後,氣氛很好。
夜叉呆在無可的馬車上一直沒有回來,伍元有時也吃醋,自己養的兒子怎麽跟外人比跟自己還親呢。
陶媽聽了後就笑,隻說那孩子是闖當的,將來定有一番做為。
轉眼京城就在眼前,在京城就有來迎接無可的皇家隊伍,同來的竟還有伍元最不想看到的人李浩。
當年的事情,兩人不歡而散,或者說是早就成了陌路,如今李府派他來,是在眾人及皇家人麵前擺擺樣子。
一直被李府不當回事的庶子,如今立了功還被皇上招回京城了,有利用價值了,李府當然不能在忽視李璟一家了。
“三妹妹,許久不見了。”李浩上前來問好。
李府大房和二房各有一女,所以在李家伍元排三,到了京城,李浩也改了稱呼。
“大哥。”伍元淡淡的打了招呼,便不在多說。
在來之前,伍元就跟李璟說好了,隻韋氏和李璟住進李府去,她帶著夜叉和陶媽媽在外麵。
伍元未嫁人又帶了一個孩子,如今又大著肚子,到李府隻會被人看不起,李璟也了解李府的那些人,伍元進去隻會讓他們覺得丟人,於其那樣,到不如直接說嫁人了,男人死了,就不用在看李府人的眼色也不用進府了。
“祖母聽說妹妹來了,很高興,早早的就等著了。”李浩掃著伍元的肚子,眼時閃過詫異。
“我已嫁為人婦,先不進府了,等安排好了在去給老人請安。”伍元不怕自己的疏離被看出來。
李浩蔑視的一笑,“這樣也好,隻是妹妹初到京城還沒有地方住吧,還是妹夫就是京城的人?”
語罷,他四下裏打量,“怎麽不見妹夫,妹妹不想給我介紹一下。”
伍元知道他不是個安份的人,“他夏天得病死了,大哥是見不到人了。”
“那真是可惜了,既然這樣,不如妹妹也一起去府裏住吧,這京城裏的客棧很貴,還不好找,花錢好的客棧也不如家裏好。”李浩這哪是想讓伍元真心去住,顯擺李府才是。
陶媽媽當年也是在李府呆過的,對於李府這樣看不起人早就料到了,心裏雖然不喜歡,可也覺得是這個理,他們現在手裏也就五十兩銀子,要吃要住也用不了幾天。
在郡府那樣小地方或許夠花些年,可是在京城,也就幾天的花銷。
但是一想到要回李府,陶媽媽寧可在外麵受苦也不願意去看臉色,伍元亦是如此。
“這個大哥就不用擔心了,既然能跟著父親來京城,我們就有安排了。”她早就按捺不住想小試伸手了。
李浩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那我就先去三叔那裏了。”
沒有在京城裏呆過,還真以為是在郡府那個小地方?呆不了幾天,等過不下去了,她就得求到李府來。
孩子的父親死了?也就騙騙那些人吧,他沒有猜錯,該是突厥人的種吧?當年私下裏藏突厥人,要不是為了李府,她和他父親還能安生到現在,甚至現在立功?
無可站在遠處,早就將這裏的一幕收入眼底,看向李浩裏眼裏閃過冷意,卻在李浩看過來時,眼裏早就一片淡然。
如今一隊人馬分成了三隊,無可回了皇宮,李璟帶著韋氏跟著李浩去了李府,伍元帶著夜叉跟陶媽媽進了京城,先找了客棧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