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心動(上)
伍元幾個大步到了門外,用力的拍著門,剛剛外麵鬧的動靜那麽大,她可不相信屋裏的人聽不到。
“無可,你個縮頭烏龜,你出來,我知道你聽到了。”伍元拍著門,側耳聽裏麵一點動靜也沒有,“你不出來那我就進去,出家人眼裏不分男女,想來在一個屋住也沒有什麽區別吧。”
語罷,伍元推門就要進去,正好此時門也從裏麵被打開,無可搖了搖頭,“班姬,這裏是佛門清靜之地,不要鬧了。”
伍元推開他,進了屋,四下裏打量了一炕,靠著窗口是一鋪炕,炕上放著一張方桌,上麵放著打開的經書。
伍元坐到炕上,還熱乎著,“出家也挺好的,不用幹活,天天念念經,又有肉吃,難怪你會願意出家,走到哪都受人尊敬,我說無可,你是不是當初就這樣想的,所以才出家的?”
伍元就四仰八叉的躺在炕上,無可真歎氣搖頭,“你看看你的樣子,哪裏像個女孩子,你也年歲不上了,該成個家了,我看大王人不錯,你也可以考慮一下。”
“出家人也關心身外之事啊?”伍元笑著坐起來,“你怎麽知道我沒有成親啊?我告訴你啊,我孩子都四歲了,我嫁的男人死了,所以我現在可是個寡婦,你說可不可憐,這樣的人又怎麽能配上一國之君呢?”
無可靜靜的看著她,這樣的眼神總讓伍元覺得心虛,“你看我做什麽?是不是覺得我在騙你?我騙你也不用扯出自己有個兒子是不是?”
“你、、、算了。”無可坐在桌子另一邊,“那你是真的不打算與大王在一起?若是這樣,我幫你想辦法。”
伍元淡淡一笑,“無可,你要是早和我這樣說,也省著剛剛我受了那樣一遭,你說是不是?”
“一會兒我讓你給你安排客房,你先歇著吧。”無可盤腿坐回炕上,翻起經書來。
伍元也不說話,其實跟無可在一起時,總能讓她的心平靜下來,猶記得剛與無可認識時,她隻想著調戲無可,那時滿心隻為了好玩。
可是這些年過來了,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讓她知道,一切都變了,就像對麵無可時的心態,他仍舊是那麽完美,可是她也在也不是以前那樣的心情了。
晚上,伍元吃了一大盤的手抓羊肉,才去了無可給安排的客房,寺廟裏很安靜,伍元到是也不覺得無趣。
可將軍府裏卻一片陰雲密布,旭日幹大口喝著酒,一手抓著羊肉,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下廳中間,烏恩打回來就一直跪著。
“你起來吧。”旭日將將一壇子的酒仰頭喝掉,仍手將壇子摔到地上,壇子碎了一地,“好,她不回來,就永遠不要回來。”
烏恩從地上站起來,卻也不敢鬆氣,打李夫人回來之後,主子的脾氣就一直波動很大,這幾年來也沒有這樣過。
旁人就不用說了,就是他最了解主子,都不知道主子這是怎麽了。
看著晃著身子離去的主子,烏恩不敢多說,大步跟了上去,要說李夫人也真不知道怎麽想的,主子多好,偏她非要惹主子生氣,這有好日子不過,天天吵架算怎麽回事。
旭日幹躺回炕上,“明日派人跟著使臣一起去漢朝,將夫人接回來。”
烏恩應下,看到主子擺手,才退了下去。
半個月,伍元在寺廟裏呆的很安靜,從提心吊膽,到現在歸於平靜,伍元總覺得一切似在夢中。
“大王派人去漢朝通商,過陣子許就可以兩國通商了,到時在送你回去。”無可從經書裏抬起頭,看她發呆,淡淡開口。
“不急。”隻是也不知道父親那邊怎麽樣了。
“這隻狼一直跟著你,到是個忠心的。”無可看著她身邊的小白。
伍元淡淡一笑,“是吧。”
當初這也是個叛徒,不過後來知悔改了,算是忠心吧。
無可隻看著她摸著小白,微微一笑,半個月接觸下來,他了解了眼前的女子,其實是個內心很孤單的女人,明明不開心,卻總是露出一副開心的樣子,越是這樣笑,內心越是孤單吧。
讓人忍不住去心疼。
郡府那邊,李璟卻打一個月前回來之後,就一直皺著眉頭,看著屬下進來,忙問,“可有消息了嗎?”
“回將軍,突厥派使臣過來,要進京城。”
李璟臉上閃過失望,“帶了多少人?”
“有一千人。”
“讓他們先歇下來,我現在寫封信你派人快馬加鞭送到京城。”李璟拿著筆大手一揮,把快報寫完遞了過去,“你一會兒在派人去突厥人那裏打聽一下,可有見到大小姐。”
“屬下明白。”那次能回來,可全是虧大小姐。
如今大小姐下落生死不明,他們這些人也跟將軍一樣掛念著,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隻這樣想著。
屬下剛出去,李璟就見孫子跑了進來,忙將人抱進懷裏,“怎麽了?”
“外祖父,我娘是不是回來了?”這一個月來,夜叉從來沒有鬧過。
他越是這樣懂事,李璟的心裏就越難受,現在突然見外孫來問自己,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怎麽回答了。
“外祖父,娘還要多久還回來?”夜叉紅了眼睛,“他們都說娘再也不會回來了,是不是真的?”
李璟瞪大了眼睛,“誰說的?”
“他說他是我舅舅。”
“那個畜生。”李璟暗罵,一邊安慰外孫,“夜叉不要聽他的話,他都是逗你呢。”
“可他還叫我野種,說我沒有爹,外祖父,我爹是誰?”夜叉畢竟還隻是個孩子。
“你爹很好,隻是後來生病了,所以就去了,你不是野種,外祖父現在就去收拾說你壞話的人好不好?”要不是怕嚇了外孫,李璟早就一掌拍到桌子上了。
夜叉仰頭,“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外祖父何時騙過你,好了,外祖父送你回去,好不好?”李璟抱起外孫出了屋。
等將夜叉交到陶媽媽手裏,李璟才怒氣衝衝的尋了兒子去,李時清正在小兵當中大吹大擂,跟本沒有看到父親來了。
“都不站崗了嗎?每個人杖罰五十。”將士不敢多說,忙令了命下去,李時清見父親來也老實了。
他低頭叫了聲父親便不在說話了。
“剛剛你跟夜叉說了什麽?”李璟一臉的陰冷。
“我、、、我什麽也沒有說啊,在說我說的又不是假話,他娘本來就回不來了。”李時清總覺得父親偏心。
“好啊,看看我有一個什麽樣的兒子,真是個好兒子啊,要不是你姐姐,我早就死在外麵了,你還和誰要錢花去?還有誰養你?你不知好歹,還在外麵說那些風涼話,真我不打死你這個悄孽子。”李璟說話時巴掌就揚了上去。
李時清慌亂的躲著,“爹,人太偏心了,憑什麽我做什麽都是錯?我是你兒子,和你要錢花也是應該的,老子養兒子天生地義的。”
“滾,以後不要再來找我要錢,就是給要飯的,我也不會給你,以後我沒有你這個兒子。”李璟氣的身子真顫抖。
李時清灰溜溜的跑開了,他雖然蠢,卻也不是個傻的,知道在留下要不來錢也隻能挨打,到不如等父親消了氣再過來。
看著兒子跑開了,李璟氣的直搖頭,家門不幸啊,竟然養了這麽個東西。
另一邊,有突厥人找到了李府上,李子夫看到了來人,聽說是來接自己回去的,良久才點點頭。
這一個月來,父母才慢慢接受丫丫,雖然跟她這個女兒不怎麽說話,可是她也知道,隻要時間久了,一定會改變的。
可現在突然就要接她回去了,晚上,她在飯桌上把事情說了,李家夫婦一直冷著臉。
“娘,你放心,聽來人說這次是大王派使臣來通商的,若是可以了,以後兩國再也不會打戰了。”
李夫人抹了抹眼角,“好啊,不打戰好。”
李老爺到是沒有說話,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女兒嫁給了誰,一國之君,心裏總算是舒服多了。
而且隻要兩國通商不在打戰,那麽就會越來越好。
“子夫啊,以後有功夫了就常回家來看看。”
李子夫也紅了眼睛,“娘放心吧,大王對我很好,定不會委屈了我。”
縱然現在嫁的男人成了大王,李子夫卻仍舊沒有一點高興的感覺,甚至不要這樣的身份,而永遠留在家裏,那樣放眼望去滿是沙漠的地方,她真的再也不想回去了。
“好好好,這樣娘就放心了。”
隔日,李夫人讓人將準備好的東西都搬到馬車上,才目送著女兒出了郡府,這一別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見麵。
而在突厥的伍元跟本不知道李子夫正在回來的路上,而是每日裏與無可辯辯經,要麽出汗庭出感受一下大沙風情,這近兩個月裏,伍元過的如魚得水,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去漢朝的商隊,所以想給家裏捎信也做不到。
更沒有注意到,她每每與無可外出展開笑顏時,角落裏有一抹身影渾身總是散發著寒意,正是旭日幹。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了,竟然做出這種詭異的舉動,整日裏跟蹤一個女人,他真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