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有孕(中)
次日,陶媽媽與伍元說了昨晚去找老爺的事,伍元聽了心裏一暖,這個父親處處為她著她,她也不能就這樣丟了父親的麵子,總是要做些什麽的。
“媽媽,我看咱們還是尋個別處的房子住吧,或者出了郡府往南走,找個最近的村子也行,等孩子生下來後,對外麵說是撿來的,這樣也不會有人說什麽?”
陶媽媽點點頭,“這到是個好辦法,我去與老爺商量一下。”
也不耽誤,陶媽就出了屋,這個時辰,李璟還沒有去大營,聽了陶媽說的話,猶豫了一會兒應下了,又從身上拿出了幾張銀票。
“一會兒派人送你們過去。”
陶媽媽接過銀票,“人就不用了,老奴帶著小姐趕著馬車走到哪就是哪,到時在送信給老爺,小姐怕也是這個意思。”
“也好,你們路上小心點。”兩人出了書房,一個出了將軍府,一個去了後院。
當陶媽媽把銀票送來的時候,伍元看了大吃一驚,竟然是二百兩,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而且父親怎麽有這麽多的銀子?
“這怕是老爺存下多年的,要不然就是夫人的嫁妝吧?在韋氏進門之前,老爺便把夫人的嫁妝都賣掉了,想來也是怕韋氏給霸占了去吧,真沒有想到這些年了,老爺能一直帶在身上。”陶媽媽抹了抹眼角,“小姐,咱們收拾一下,走吧。”
原來陶媽媽還擔心這一年要怎麽辦,畢竟沒有個來源,花屑又大,卻沒有想到突然多了一筆錢,這可是一大筆啊。
伍元也能下地了,“媽媽把馬車準備好,咱們就走吧。”
“馬車貴,到不如雇個牛車吧,而且是往關裏去,路上也沒有壞人。”陶媽媽有錢了也舍不得花。
伍元笑著應下,隻隨她去了,兩個人收拾東西,一個時辰之後,就帶著簡單的東西出了郡府,跟本沒有人發覺,其不知李璟一直站在家門外不遠處,直到看著牛車走遠了,才沉重的回了大營。
想他活了大半輩子,家不是家,沒有一樣可以順心的。
在說韋氏,去了李府,聽說李家小姐失蹤了,原本高興了一晚,現在卻落空了,才失魂落魄的回了家中見後院一直很安靜,隻覺得奇怪,去後院才發現人去屋空。
“娘,上午他們就坐著牛車走了。”李時清打著哈欠出來。
“哼,還知道丟人,先走了。這樣也好,省著在家裏看著礙眼,到是你,這一晚又去哪裏了?你個小兔仔子,是不是又去小娼婦那裏去了?我的銀子。”韋氏似想到了什麽,轉身往屋裏跑。
她把枕頭拿出來,一摸,果然裏麵藏著的銀子不見了,放聲哭了起來,“你個天殺的,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孽子啊,你把銀子都花了,以後咱們可怎麽辦啊?”
“行了,娘,別說了,等我娶了李家小姐,你想要多少,不就有多少嗎?”李時清靠在門口。
“呸,李家小姐早就失蹤了,你還指望什麽?還剩下多少,都給我拿出來,快點。”韋氏恨意的瞪著兒子,“你爹現在一分錢也不給咱們,現在你卻把銀子都花了,你說以後咱們怎麽活,還剩下多少,都給我拿出來,快點。”
韋氏說到最後,聲音越發的尖銳,這還是她頭一次對兒子如此的凶。
李時清卻在聽到李家小姐失蹤傻了,“怎麽失蹤了?一定是他們不想將女兒嫁給我,所以才編出來的謊話,娘你不要相信,你在去打聽打聽。”
“你少說這些,我去又沒有說娶人家的女兒,人家幹什麽要騙我,你也少給我說這些,銀子到底還剩下多少?”韋氏藏起來有三十兩銀子,那可是她全部的家當。
“隻、、、隻是五兩了。”李時清往身上一抹,掏出來放在桌上。
韋氏隻覺得胸口生痛,李時清還不以為意,“本來就三十多兩銀子,那麽點,能幹什麽用的。”
“滾,你給我滾,你去看看,沒有銀子,你看看那些小娼婦還跟不跟你笑。”韋氏破口大罵,一邊把銀子收起來,緊緊的捂著胸口,生怕被兒子搶走了。
李時清冷哼,“沒有錢她們也喜歡我。”
語罷,轉身走了,卻很心虛。
要真是那樣,他也不會偷韋氏的銀子,回到自己屋,才把懷裏的十兩銀子拿出來,笑嘻嘻的藏起來,這也夠花一陣子的了。
日子過的很快,轉眼就到了新年,伍元跟陶媽在出郡府外,三十裏的小村裏落下了腳,隻說是難民,沒有地方去,在那裏租了個小房子安頓下來。
年過的很簡單,在村子裏富裕一些的村民裏買了野味,和幹菜,日子也不算難過,直到春天過後,伍元的肚子才慢慢大了起來,等到了夏天像皮球一樣。
伍元知道古代生孩子危險,所以搶著幹活,沒事時總走,就希望生產時能容易點,這其間,李璟借著夜色來過一次,看到女兒的肚子,那表情看在伍元眼裏,有點糾結又有點歡喜,看著伍元到是想笑。
直到深秋的一天夜裏,伍元的肚子陣痛,陶媽媽一看,就請了村裏的產婆過來,折騰了半宿,伍元才生產下一子。
“喲,這孩子長的這麽大,我接生這些年,可是頭一次看到這麽大的孩子,得有八斤。”產婆笑著把孩子抱好。
陶媽媽遞了銀子過去,道了謝送了產婆出去,回到屋才看孩子,抱起來一臉的歡喜,“小姐,快看看這孩子,長的可真好。”
伍元累的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看了眼在身前的孩子,“那就起名夜叉吧。希望他將來能上陣殺敵。”
陶媽媽扯了扯嘴角,“小姐,這名子也太難聽了,不如還是寫信讓老爺給取個名吧。”
“我看這名子挺好,夜叉這麽凶的名子,看以後誰敢欺負他。”伍元是真的累了,“媽媽,把孩子放炕上,你也睡吧,折騰了一晚,身子要緊。”
陶媽媽點點頭,他們沒有地,隻種了些菜自己吃,也不用起早貪黑的上田,所以上了炕,幾個人才沉沉的睡了過去。
得知女兒生了之後,李璟就趕黑過來了,已經是七天之後了。
“這小子到是挺歡實。”李璟將外孫抱在懷裏,“他的命好啊,如今突厥那邊正在爭汗位,所以今年怕是不會再來侵犯了,終於能安生一年了。”
伍元淡淡一笑,“如此父親也正好有時間幫我一下夜叉。”
“我看你們還是跟我一起回大營吧,沒有人會說什麽,現在這個世道,隻要能活著就不錯了,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沒有人在乎,你和孩子好好的就行。”李璟也舍不得外孫。
沒看到是一回事,這看到了可就不一樣了。
陶媽媽抿嘴笑,“老爺是舍不得孫少爺吧?”
“是啊,看看這小子,打我來了,就一直瞪著眼睛跟我玩,一點也不眼生,好啊,這是我們李家的孩子,就姓李吧。”李璟把孩子遞給陶媽媽,“天亮之前我得趕回去,軍中不能沒有主帥,趁著天還沒有大冷,收拾一下回去吧,我回去讓人把房間收拾了。”
伍元覺得回去也行了,到也應下了,隻是畢竟也要等著出了月子才能動,送著父親走了,夜叉才睡了,到還真是會拍巴屁。
日子飛快,轉眼又是四年,這四年來,突厥一直沒有進犯,而郡府裏也因為這四年,有一隻女子隊伍,正是將軍之女。
伍元一身盔甲,騎著一匹白馬,從營地裏回來,一下馬,就有一道小身影衝了過來,伍元輕鬆的避開,順手將人抓了起來。
“娘,你又贏了。”夜叉一張小臉,跟那個人還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又調皮了,今天有沒有打架?”打回來之後,伍元每天除了練兵就是研究羊毛和羊奶。
能不打架,最好是不打架,而且李璟也向京城裏覲見要求兩國通商,隻是遲遲沒有動靜,這才是讓伍元一直皺著眉頭的地方。
“娘,我很乖的。”夜叉下巴一揚,那樣子像足了某個了。
伍元最見不得他這副樣子,伸手擰著他的耳朵,“臭小子,告訴你多少次了,不許弄這副樣子,是不是又忘記了?是不是又皮子緊了?啊,看老娘今天怎麽收拾你。”
“哎喲,娘,你就不能淑女點啊,我的耳朵都要掉了。”哪怕痛的不行了,看看夜叉的臉上,仍然冷冰冰的。
陶媽媽從廚房裏跑出來,“這又怎麽了?怎麽又打起來了?”
這幾年來,陶媽媽每天都要跑出來救場,一臉心疼的將夜叉護進懷裏,“小姐,夜叉還小,你看看這耳朵都紅了。”
“媽媽,你總護著他,你看看他都被寵成什麽樣子了?前幾天把廚房點著了,你忘記了?要不是這裏是大營人多,早就燒光了。”伍元瞪了兒子一眼,“今天算你走運,下次看沒有陶奶奶護著你,你怎麽辦?”
夜叉委屈的抬頭望著陶媽,“陶奶奶,我是娘親生的嗎?”
呃、、、、
伍元原本要走開了,聽了這話,轉身又撲過去,“臭小子,今天看我怎麽收拾你。”
陶媽媽護著夜叉,“快跑。”
一邊攔著伍元,“小姐,他還是小孩子,你看看你生這麽大的氣做什麽。”
看著小身影跑遠了,伍元才收住火氣,這小子天生就是來氣她的。
陶媽媽這才鬆了手,這一天要上演好幾次,可憐她天天嚇個半死,這母子兩個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不見麵要想,見著麵就吵,還真是一對冤家。
這些年過去了,小姐還是沒有說過這孩子的父親是誰,或許是小姐也不知道孩子的親父是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