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失身(上)
烏恩冷笑兩聲,在戰場上被個小娘們給騙了,可沒少讓弟兄們笑他,風水淪流轉,現在這小娘們又送到眼前來了,到看誰還敢在嘲笑他。
不錯,這伍元感到眼熟的人,不正是她先前騙過的那個將領,雖然現在沒有戴著麵紗,可是那雙眼睛如牛瞳一般大,伍元可一眼就認出來了,暗悔倒黴,怎麽就跟這人扯不開了呢。
她想在鑽回草堆裏,顯然已經不行了,現在出去,怕還能掩護住陶媽和幕家娘子,縱然不想當英雄,現在狗熊也當定了,一咬牙,她隻能挺身鑽了出來。
“大哥,咱們還真是有緣啊。”一定是孽緣。
烏恩冷哼一聲,不無得意,“小娘們,現在不喊‘救兵來了’?你喊啊,就是喊破了喉嚨,爺到要看看誰來救你?敢耍爺,爺看你是不要命了。”
“您看您,您好是爺,您都好好的活著,小的哪敢死在爺前頭去啊。”既然願意家爺,那死也得死前頭啊。
烏恩雖會說漢話,卻也隻是會說會聽罷了,他的會聽也隻是字麵上的,伍元在話裏饒了這麽個轉子罵人,他哪裏聽得出來,隻以為是在恭維他,心情到飄飄然起來。
在草堆裏的陶媽和幕家娘子強忍住笑聲,先前原本被發現時,她們也是打算一起出去的,結果出來時,見伍元的手往裏推她們,兩人知道此時也不是程英雄的時候,隻能繼續貓在草堆裏。
伍元不知道她這被逼上梁山的狗熊,因為那一舉動,在陶媽和幕家娘子的心裏又高大起來,瞬間成了真正的女中英雄,犧牲自我,她變向的罵人,又讓草堆裏的兩人覺得她是在敵人麵前毫不低頭,這次是真真正正的成了豪傑。
“爺,你看小女子那時不也是害怕,為了保這一條命才說了句謊,可不是誠心的欺騙爺,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況且爺的身份也不會跟小女子一般計較是不是?”伍元發揮上一世拍馬屁的特長,“爺你看看你這身型,那可是純爺們,幹的自是純爺們的事,就這樣為難我一個小女子,爺的心裏也過不去是不是?”
草堆裏陶媽和幕家娘子抽了抽嘴角,這話怎麽不對味了?
要是伍元知道了,定會跳起來罵,此時都被抓到了,還想裝英雄,姑奶奶才不想當英雄呢,英雄的下場是什麽?據她所知,死的多活的少。
她寧願當狗雄,把命保住了,活著才是硬道理啊。
人家毛主席都能小米加步槍的抗戰得解放,幹嘛自己不能當狗熊活下來?
此時就是沒有鏡子,伍元也能想到自己一臉巴結的的樣,弓著腰,一臉笑的一口一個爺的叫著,這就是當孫子呢。
“爺,您看看您也累了一天了,小女子就不打擾您了。”一句話的功夫,伍元也退到了五步開外。
心裏一邊祈禱,跑跑不過,逃逃不掉,今天就是被撂在這了。
烏恩先前還得意著,這時可聽出不對味來了,下巴不用高揚,就憑著他的個子,伍元也要仰望,在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來,跟那羅刹也沒有啥區別了。
伍元被他盯的咽了咽口水,這還真是勾魂使者,來要人命的啊。
“好啊,饒了這麽大個圈子,原來是想讓爺放了你,你真以為爺是三歲的娃不成,讓你幾句話就給哄了,那爺豈會當上今天的副將,馬上給爺乖乖的,還能留你一條活命到突厥。”烏恩兩步就到了身前,一把提起人就走。
伍元就像個小雞仔是似被他提著後衣領拎了起來,毫不費勁的往前走,伍元就像被開水燙過的雞,一點反抗的餘力也沒有,就這樣赤裸裸的出現在一群突厥兵的麵前。
已是晚上,空地上點起了一個個大火堆,頭上的麵遮已退了下去,伍元還是一眼認出來,就是那天遇到的鐵騎兵。
沒想到轉了一圈,現在就轉了回來,身子一輕,就被成拋物線的扔了出去,伍元低呼一聲抱緊了頭,這一摔差點要了她半條命,半響才神歸故體。
烏恩大嗓門早就揚開了,“兄弟們,這可是那天騙了我的小娘們,現在抓回來了,兄弟們可給個見證,莫說我烏恩連個小娘們都擺不平。”
有男人的地方,氣迫就是宏大,伍元剛尋回神智,就被一陣震耳的起哄聲又給震了一次,其中有人還說了話,不過伍元跟本聽不懂,猜到是突厥話。
眼下也知道了抓自己的人叫烏恩,此時見他正用突厥話跟著本族的人說話,神情很是激動,好在起了爭執,不過馬上就發覺氣氛不對了。
烏恩竟一臉怒氣的向她走了,乖乖,不會是因她而起吧?
“爺,有什麽過不去的,生氣是拿別人的錯過懲罰自己啊,、、、、、啊、、、”再一次被提到半空,伍元忍不住尖叫出來。
頭暈目眩的被提著往前走,四周的景物也看不輕,可身後還能傳來一陣陣的起哄聲,直到進了一處院子,被扔在炕上的時候,伍元才想明白怎麽回事。
“你想幹什麽?”
“王八蛋,老娘跟你拚了。”不等烏恩撲過來,伍元就瘋一樣的撲過去。
偏巧手正好落在烏恩腰間的配刀上,被烏恩按回炕上的瞬間,伍元往上掙紮,隻聽‘倉’的一聲,刀就被拔了出來。
隨後落在烏恩的脖子上,“在動就殺了你。”
“馬的。”烏恩破口罵了一句,卻保持著趴在伍元身上的姿勢不動了。
“慢慢的起來,敢動歪心思,就砍了你的腦袋。”伍元手裏的刀緊緊的貼著烏恩的脖子,從她手上乍起的青筋看得出來此時有多緊張。
“臭娘們,你就是殺了爺,從這裏逃不出去。”烏恩顏麵盡失,卻不敢不從,脖子間的冷意讓他慢慢的起來。
伍元跟著慢慢會起來,隨後用雙手握住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跪下。”
烏恩瞪大了牛眼,隻覺得脖子一痛,卻隻能撲通一聲跪到地上,伍元卻一口氣也不敢鬆,“用膝蓋爬出屋。”
一個突厥的小頭領,不相信不頂用,反正也到了這一步,現在就是死了還能拉一條命墊背呢,在要被強要身子的那一刻,她什麽也不想了,隻想著拚了命也不能被這畜生給糟蹋了。
人有了求生的欲望,總會有極限,能像現在這樣拿著刀而占了上峰,連她自己都是沒有想到,現在怕也沒有用了,隻能一點點往前走。
逼上梁山、逼上梁山,現在她終於能體會是什麽感覺了。
伍元隻覺得此時的自己就像站在一條獨木橋上,下麵是一條滾滾的大河,前麵有狼後麵有虎,為了活命,不會遊泳也得往下跳,畢竟往下跳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當伍元用刀架著烏恩從屋裏出去後,外麵原本鬧吵吵的場地,一瞬間就靜了下來,伍元淚流滿麵,馬的,這也太他媽的有默契了,竟然都他媽的不出聲了。
隨後四下裏是一片的竊竊私語,遠遠的觀察,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來,甚至沒有一個人敢說話,場麵就這樣僵著,跪在地上脖子被架著刀的烏恩,一張臉早就黑透了,這輩子他也沒有這麽扔人過。
遇到這小娘們兩次,他就兩次被杵,也太他媽的倒黴了。
“告訴他們,放了所有抓到的人。”伍元知道此時隻能化被動為主動。
閃電間她已有了對策,不過顯然靠她一個人不行,還需要些幫手,隻是不知道這個烏恩有沒有那麽貴重的身份,還夠不夠用。
“不可能,你殺了爺吧,爺不怕死。”烏恩的倔脾氣也上來了。
平日裏烏恩在鐵兵團裏雖是副將,卻是性子最悶的一個,不愛說話卻是個很憨直的性子,不然也不會叫烏恩,在突厥語裏,烏恩就是真實的意思。
這次烏恩能衝動下要強霸占了伍元,也是因為被兄弟們一嘲笑,哪知現在落得被架著刀的下場,現在在眾兄弟麵前跪在地上,還被一個小娘們威脅,就是活下來,他也沒臉在麵對眾人了。
“喲,不怕死你怎麽不往刀上撞啊?”現在想當爺們了,伍元還要開口,就見對麵的人群有了動靜。
人群自動分向兩邊,從中間讓出一條路來,隻見一男子走了過來,四周雖然點著火,可隱隱的也看不清他的容顏,但是那雙冷眸,卻一瞬間讓伍元認了出來,不正是那天見過的男子,隻一眼就能冷到你骨頭的男子嗎?
想來這就是真正的頭目了,伍元揚了揚下巴迎視上去,輸人不輸氣,在說現在可是自己有人質在手,以為幾個冷眼她就怕了?
現在指望著她那點巴結獻媚,顯然是不好使的,伍元也料到了,此時也容不得她在後退了。
“兩國交戰,不辱婦孺,不知貴國皇帝是不是懂得這個道理?”伍元扯開了嗓子,其實她不喊對方也能聽到,她這麽大聲一半是在給自己壯膽,“可是你們想羞辱我們女子,也要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