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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真的失憶了麽

  她真的蘇醒了?!

  眼巴巴盼了一整晚的殿中眾人,見到仲英醒來,卻都傻楞了半天不知所措,稍後才皆是喜上眉梢。


  他們的努力沒有白費,仲英真的醒了。


  趙煜去長白山尋找血靈芝的這些天,讓拓拔軒易容成他,在宮中整日對著那些羅裏吧嗦的大臣,都給他煩的不行了。


  這回,他可算知道,那把龍椅真不是什麽好東西,受累不討好,整天還得擔驚受怕的。


  要不是因為莫娉婷與仲英的感情十分深厚,就算是他親兄弟的托付,他早就撂挑子不管了。


  受了這麽多天的罪,這一刻,見到仲英真的醒了,他也是十分激動的。


  “我的天,這可算是醒了,小爺的罪也算是沒白遭。”


  因著他是側對著仲英的,仲英倒是沒注意,是誰在說話,也沒抬首特意瞧他的臉。


  而被他擁在懷中的莫娉婷,卻是喜極而泣,激動地直望著仲英,一個勁兒的抹眼淚。


  仲英淨白的臉頰,因為素日躺著不動,已經較之前消瘦了許多,當她的嬌顏轉到榻前一步之處,站著的司徒沛眼前時,司徒沛忙說:

  “哎呦,小將軍你可醒過來了,瞅瞅這小臉啊,怎麽瘦成這樣了?沒事,等過幾天,我把司徒府裏最好的補品都給你送來哈!”


  美目微轉,仲英緩抬起清眸,將身前瞧著她的人,都打量了一下,站在她床榻最近的便是趙煜,卻是被她最後一個納入眼簾之中的。


  此刻他深眸似海,卻一語未發,大概是那千言萬語都已經凝在了他那微微顫抖著的薄唇之內。


  真好,她終於醒了,他的心也重新活過來了。


  相較於他們的激動,仲英卻顯得十分的平靜。


  或者說是迷茫?……


  見仲英神色懵懂,白淩晗遂上前,抬起她的手腕,為她診了診脈,害怕她受損的心脈尚未恢複。


  心脈之氣充裕,往來遊走平穩,白淩晗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了地。


  就在他想再仔細診一下之時,仲英卻突然將她的手腕抽走,一臉戒備的看著白淩晗。


  這是……


  白淩晗以指尖掛過鼻尖,掩飾了下他的尷尬,而後轉身向著趙煜道:

  “陛下,皇後受損的心脈已經被那血靈芝修補許多,藥才入口幾個時辰,就能有如此神效。


  日後若是慢慢調理,皇後娘娘的身體應該很快就能夠恢複往日的康健。”


  “好,好。”


  趙煜像是終於找回了聲音的人魚,溫柔無比的望著仲英,輕聲問道:“芙兒,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仲英原本懵懂不明的美眸,見他突然垂首向她接近,就瞬間變得冷漠防備,身體也同時向後挪了半分。


  “大膽,你是誰?你想對本將軍做什麽?”


  趙煜才回宮,還沒換上龍袍,一襲玉色長衫,瞬間呆愣,望著仲英那雙冷冰的清眸,一臉的懵圈。


  ???


  仲英將目光從趙煜身上移開,將殿中之人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麵上顏色毫無鬆緩。


  隻見到莫娉婷的臉時,減少一點迷茫之態,換到了其他人那,眸底的防備之色越發的深重。


  “英兒,你怎麽了?”


  “芙兒,你是哪裏不舒服麽?”


  莫娉婷與趙煜同時發出疑問,卻都未得到她的回應。


  仲英黛眉輕蹙,像是有點不知眼前的場景,是為何?


  她美目合上又睜開,對著一臉焦急的莫娉婷,試探的問道:

  “大師姐?”


  莫娉婷激動的靠近她,半坐在她身側,握著她的手,開心的說道:


  “是我,英兒,我是大師姐,你終於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仲英輕輕回握住她的手,淡笑著說:“大師姐,你這是怎麽了?好端端的哭什麽?是不是李軒那個混蛋又欺負你了?!”


  “英兒,你這是?”


  莫娉婷無語,忙回首給遠處側首而立的人,一個安慰的眼神。


  接到自己媳婦兒眼神的某軒瞬間黑臉,八百年前的事,她竟然還拿出來說,這也太傷他和他家媳婦的感情了吧。


  拓拔軒心中牢騷,早知道這家夥醒了就和他作對,他才不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呢。


  本就側對著仲英的臉,徹底轉了過去,完全不想給仲英一點機會,發現她口中的那個混蛋,此刻就在這兒。


  仲英仿若無事,隻輕輕動了下她的肩膀,想要坐起來,卻感到身上一陣無力。


  “大師姐,我的傷還沒好麽?


  我怎麽感覺我都睡了好久,按著往常的經驗這點小傷早就該好利索了啊,奇怪,我這身上怎麽還一點力氣都沒有啊?

  這回還真是得感謝三師兄,要不是他及時出現,我可就慘了。”


  仲英抬眸,將殿中的一切仔細打量了一番,又對著莫娉婷道:

  “不對啊,大師姐,咱這是在哪呢?這也不是青冥山,我的寢房啊……


  這到底是哪啊?師傅和師娘呢?大師姐?”


  趙煜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了許久,可仲英卻是一眼都沒再看過他。


  他轉身看著白淩晗,眸底深處皆是質疑。


  白淩晗攤手搖頭,他表示不知道,眼前的情況,到底是咋回事。


  在好幾個人炙熱的目光注視下,白淩晗最後隻得底氣不足的說了句:

  “是不是心脈受損的後遺症?短暫性失憶症?這個我也說不準啊。


  要不莫姑娘你、你和皇後好好問問,她現在都記得什麽?好不好?”


  “嗯。”莫娉婷肩負重任,一馬當先。


  她看著仲英輕問道:“英兒,你可還記得,你是在何處受的傷?又可記得,在受傷之前,你在哪裏做什麽?”


  仲英深吸了一口氣,想了想,道:“大師姐,你這說什麽呢?


  你是不是天天練劍,練傻了啊?

  前幾日,我和漢陽率飛鷹軍從廣南班師回朝,路上遇到吐蕃奸細,我被他們的暗器所傷,然後不就被三師兄帶回山上來了麽。


  大師姐那日不是一直守著我身邊照顧我的,怎麽還問我,這是怎麽受的傷呢?


  不過,大師姐,我記得我睡著之前是在我的房間啊,那這裏到底是哪?他們又都是誰啊?”


  廣南?!吐蕃奸細……


  天啊!莫娉婷傻了。


  她這記憶是回到好幾年前了麽?


  任由莫娉婷同仲英說什麽,她都隻記得當初的事,不認識眼前的眾人。


  莫娉婷好說歹說,仲英才同意讓白淩晗為她再次診了一次脈,他卻依然一頭霧水,無法解釋她到底出了什麽問題。


  最後,白淩晗想了半天,得出了一個結論,大概是她受傷昏迷之後,自己主動忘記了那些,她不想回憶的人和事……


  雖然這些話,聽起來特別的殘忍,但是這是白淩晗根據他看過的醫書,唯一能夠想到的解釋了。


  趙煜長指微握,心下紛亂繁雜,不禁暗想道,她真的是失憶了麽?


  是因為不想記得他,不想麵對他,所以將與他相識之後的事,都徹底忘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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