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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邊疆戰亂突起

  祁鹿看似並沒有感受到九王爺打量的目光,隻恭敬的站在一側,等著他的回話。


  實則在他方才見到趙煜真容的那一瞬,眼底便已經劃過了一抹流光,那光芒稍縱即逝,令人無從探尋。


  涼薄的玉色之音,在他麵前響起:“既然是父皇他老人家召見,本王又如何會不去呢?……


  那便辛苦祁親從,前麵帶路吧。”


  “是。”


  祁鹿拱手轉身,統領著隨他同來的皇城司眾人,前行帶路。


  仲英得了趙煜的示意,上馬跟在他們身後。


  他們尚未入城,仲英命烏漢陽率領仲家軍將士,直接回了城南十裏的軍營。


  趙煜又命白霖護送墨禪子與樗裏雲,先行去往譽王府。


  這樣隻留下仲英一人在他的馬車外,隨行入宮,麵見宣德帝。


  祁鹿一人一馬,走在皇城司眾人之首。


  從仲英的角度看去,他已經完全不是當年那個鮮衣怒馬、明朗靈動的少年了。


  而在趙煜的眼中,皇城司中的人,都是他那位在龍椅上端坐著的父皇的爪牙。


  這個祁鹿看上去雖頗為幹淨秀氣,處事又十分的有禮有節,可但凡那皇城司裏的親從親事,向來多是狂行放縱,高高在上的。


  除了那個總執事路名,做的滴水不漏,穩健內斂,其他的人,大都不是什麽善於收斂鋒芒之人。


  祁鹿此人,竟然能在他一個手中沒有任何兵權,身後沒有幾個支持者的病嬌王爺麵前,如此的恭敬謙和,怕是個城府極深的才對。


  馬車之內,趙煜的心思在這個突然出現的祁鹿身上,停留了半刻。


  聽他那字裏行間透出來的意思,他似乎還想著與仲國公府,繼續牽扯下去。


  皇城司的人,想著與手握兵權的國公府,攀上關係,這是他那個皇帝爹的授意,還是他自己的小心思!

  這倒是有點意思了……


  皇城司眾人護送他們到了皇城外,便全部告退,祁鹿同等在宮門口的內侍公公,交代了幾句,也向著趙煜行了禮,停步在了宮門外。


  他在臨分別前,還特意同仲英說,三日後他休沐之時,會備好禮物親去仲國公府,登門拜訪。


  仲英表示歡迎之至。


  祁鹿這套說辭,倒是應了趙煜心中的猜測。


  他今日的突然出現,絕非偶然,仲國公府裏看來有他感興趣的人或事。


  轎中之人的眉間如寒冰鐫刻,掌心微握。


  九王爺喃喃自語:“三日後?哼,你倒是還挺心急的……”


  入了皇城,空中已月色初現,宮中寂靜,往來宮牆兩側的禁軍有序的巡查,趙煜下了馬車,乘上了皇城門內備好的軟轎。


  仲英亦起身下馬,解除佩劍交到宮門口的禁軍執勤人手中,她步履輕盈的隨行在軟轎之側。


  垂拱殿,戌時。


  “兒臣叩見父皇,父皇安康如意。”


  九王爺趙煜在張公公的引領下,入了垂拱殿,衝著矮榻之上的宣德帝,下跪問安。


  仲英佩劍一解,倒是少了幾分殺氣,多了一些柔和之意。


  她在趙煜左後方,屈膝跪地,朗聲道:“臣仲英,拜見陛下。”


  “平身,煜兒,小將軍,這江南之行,一路上辛苦了。


  快來人,賜座。還沒回府呢,就被朕叫來這兒問話,且歇息下,喝上一碗茶,再說。”


  “兒臣謝父皇體恤!”


  “臣,謝陛下聖恩!”


  宣德帝又命人去傳了膳,說是讓他們一會兒在宮中,用了晚膳再出宮。


  趙煜與仲英在垂拱殿中,坐下喝了宣德帝賜的茶,又聽他問了些這段日子,他們遇到的人和事兒。


  宣德帝對於他們此番江南之行,甚是滿意,言語之中皆是褒獎之詞。


  就連對著他向來心存芥蒂的仲家兒郎,今日也是麵容和善、欣賞之意溢於言表的。


  除了噬心蠱之事,他們都毫無遺漏的對宣德帝講的清楚明白。


  宣德帝龍顏大悅,著張公公記著提醒他,第二日朝會,要賞賜給他們二人之事。


  垂拱殿中一片和諧之氣,趙煜暗酌,待到一會兒,宣德帝有幾分醉意之時,他便跪地坦白仲英的身份,並請旨,求宣德帝給仲英一個赦免。


  看在她曾經立下的功,此番得的民心,趙煜相信,宣德帝會樂於給仲英一個恩典的。


  畢竟,如果她入了譽王府,做了九王妃,那仲家的軍權,也算是有一部分,到了趙姓人的手中。


  趙煜篤定他這位父皇,應該會答應他的請求。


  可就在禦膳才端上桌,他們還沒拿起筷子的時候,一道呼喊聲從殿外傳來。


  “陛下,陛下!不好了!不好了!……”


  兵部尚書一身官袍,淩亂不整,拽著皇城司的路名一同前來。


  尚未入大殿之內,兵部尚書那老態的聲音,便已經傳入了眾人的耳中。


  被他緊緊拽著的路名,雖然沒有他那麽慌亂,但是麵容之上也布滿了愁雲與焦急之色。


  宣德帝見了如此殿前失態的兵部尚書,本是和顏悅色的麵容,瞬間便了天。


  他怒斥道:“什麽事,如此慌慌張張的!?簡直不成體統!”


  兵部尚書都啟此刻也不得什麽龍顏大怒,隻如泥鰍一樣,迅速滑入垂拱殿的大門。


  他聲音不穩,步履虛浮,跪地而哭訴道:“陛下,青州邊境傳來密報,錢鼎德他反了!

  錢將軍他、他投靠了西夏李元昊,打開了青州城的大門,如今,那西夏狗賊已經占領了青州城,準備朝著我大宋境內,發兵了啊!……


  陛下!……這可如何是好啊!?


  路執事,你快跟陛下說,青州城破了啊!

  陛下!……”


  “什麽!?……你此話當真!?”


  宣德帝這話是對著路名說的,他看出來都啟已經完全沒了心神,便將目光放在尚算平靜的路名身上。


  路名附身道:“都大人所言不假,錢將軍,確實反了。


  皇城司一刻鍾前與兵部同時接到了密報,想來,中間有人,攔截了消息。”


  路名之意,按常理,青州一出事,錢鼎德一有異動,他們皇城司的探子,便會發來密報,但是如今他們竟然和兵部同時受到了消息,那說明,西夏的奸細,在他們的消息傳送時,做了手腳。


  “錢鼎德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枉費朕如此信任他,他竟是如此回報朕的!

  此前,邊疆密報不是說,李元昊和吐蕃混戰半年之久,兵力虧虛,滾回老巢休養去了麽?

  怎麽會突然進犯我大宋邊境!?”


  洪州和銀州如今如何?

  龍將軍和樊將軍那兒,可有什麽消息傳來!?咳咳咳……”


  宣德帝急火攻心,本就已經病根深種的身體,如今聽了這個消息,可謂是急火攻心,怒不可遏。


  隻見他大聲咳嗽之後,身側公公的手帕之上,竟然見了血。


  趙煜素日的咳血,是他以內力催動,為了掩人耳目的。


  宣德帝這口血,可是貨真價實,比真金都真的。


  張公公見了素白錦帕上的血印,即刻淚如雨下,他顫著聲道:“陛下,陛下,您的保重龍體啊,這邊疆之事再急,也不能拿您的龍體去折騰啊!陛下。”


  宣德帝擺手,示意張公公退下,他的身體,他自己心裏清楚,一口血,要不了他的命!

  隻是這西夏李元昊突然的進犯,著實令他有些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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