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仲英神識不清
京都城，紫宸殿
當選在千裏之外的宣德帝，接到八百裏加急而來的折子，得知趙煜等人在江寧之地的經曆後。
不由得在朝堂上，龍顏大悅，大加讚賞。
他命張公公將兩江總督同為的折子，在朝堂上認真宣讀了一遍。
而後，他眉色驕傲的說道：“如何，眾位愛卿，可是聽清楚了？
當日，譽王他提出，這河防水利之事，可是有許多人還跟朕這叫苦呢？
如今，他們已經將此事，順順當當的開展了。
還有那些兩江之地的貪官，朕每年都會派兩批監察史，前去審核他們的政績與財產明細。
你們倒是給朕查出來什麽了！
嗯？哼！
朕看你們有些人哪，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將朕的話都當做耳旁風了！
還是說，你們有些人早就已經收了他們的賄賂了！嗯！？”
“臣惶恐……”
“陛下，明察啊，臣不敢啊！”
……
遠的不說，就說近的，三年內被派到過兩江之地的監察史官員，便有不下七人，如今位列朝堂之上。
他們一聽宣德帝這滿是怒氣的話，連忙掄起朝服衣角，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連喊冤枉。
就算有幾個不出聲的，跪在那也是早已經被汗水浸透了脊背之衣衫，滿心之內，皆是惶恐。
宣德帝看他們這般模樣，倒也沒再過多的苛責，隻將話又跳回了，此次趙煜與仲英的功績上。
他威嚴如斯的穩坐在龍椅上，朗聲道：“算了，你們這些人，朕也懶得說了。
不過，此番，九王趙煜與仲英少將軍，確實是功績不凡，待他們日後回來，朕定要好好封賞他們。”
“是，陛下英明。”
“譽王與仲將軍，少年英勇之姿。”
“……”
本就是明哲保身之際，任誰也不敢說個反對詞，來觸宣德帝的眉頭。
饒是，那些個支持別的人，與趙煜對立陣營的官員，此刻，也都呼啦啦的順著宣德帝的話，一起接了下去。
仲世恒倒是沒什麽表情，隻拱著手，稍低著頭，同說了句：“陛下，聖明。”
站在大殿西側官首的五王爺趙寰，卻是扯出了一份無可挑剔的笑容，朝著宣德帝，大聲說道：“父皇言之有理，九皇弟與小將軍此次為我大宋百姓，謀了天大的福祉，是該封賞的。”
坐在高位之上的宣德帝，聽了他的話，滿意眼底的笑意，愈發的深入眼底了。
一個從兄弟的屍體上踩過，登上皇位的帝王，最希望的莫過於，他的兒子們，能夠兄友弟恭，情深意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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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霧迷蒙，怪石林立，幻影如風，在耳畔呼嘯不停。
仲英執滌靈劍，站在一片海棠花海之間，放眼看去，皆是藏紅色的胭脂，迷醉了她的眼眸。
正在她轉身朝著微動的聲響，尋去之時，一枚利箭破空而出。
那利箭破風入體，正中她的心口。
仲英隻覺得手腳無法動彈，鮮血從她的胸前慢慢滲出，滴落在地。
那迷霧漸漸散去，從縹緲的花海之後，走出一位身著明晃晃龍袍的頎長身影。
那人逆光而近，麵上的神色，十分的模糊，可那熟悉的烏茶香，卻是隔著數步的距離，就清晰的漫進了她的鼻息之中。
【殿下？陛下？景煦！？？】
仲英下意識的猜測著那人的身份，當那人影愈發的近了，她才看清，那人真的是已經登上帝王之位的趙煜。
趙煜麵容淡漠，周身冰冷的氣息，一如，他們初見那一刻，如冰似雪。
他寒眸中沒有半分往日的情意，隻留下，淩厲的審視與打量之意。
他手中持著玄鐵長弓，那射出利箭的弦上，還殘留著，利箭淩空之後的微顫之音。
仲英想要開口問他，為何會如此對她，卻發現，她已經無法發出任何聲音了……
仲英麵上皆是不可置信之神情，卻無法移動半分，全身上下，無一處不感受著瀕死般的無助。
心痛到她無法用力呼吸，仿若，每次的呼吸，都是一刀剮在她心頭的淩遲之刑。
仲英感覺到，她全身都開始顫抖，從發根到腳底，如同跌入無間深淵一般，空洞又冰冷。
她用力的環住自己的身子，卻依然無法生出一絲的暖意。
已經走到他麵前的趙煜，如蘭止水一般，從高處凝視著她的眸子。
輕輕丟掉手中的長弓，長指微抬，數根冰針如暴雨般旋轉而出，直奔仲英滴血的心頭，無聲沒入她的衣衫。
【！】
原本心中的疑問，在這一刻，全都悄然消失了。
他若想要她死，她又何來的身份，說不呢？
畢竟，他已是君，而她依然是臣。
仲英放棄了所以試圖有的掙紮，緩緩閉上雙眸。
數滴清淚懸垂，沿著她的星眸之尾，如串珠一般無聲的滑落。
一抹堪比曼珠沙華盛放之時的笑容，淒慘又美豔的掛在她的嘴角，久久沒有散去。
這一切都是她選的，原來結局竟然會如此悲慘。
“芙兒！芙兒！你怎麽了！？你醒醒！？芙兒！……”
一襲雪色長衫的九王爺，原本想著這些天，太過於苛刻於她了。
想著今日月圓之夜，景色秀美，便來邀請她一起出去逛逛，畢竟，再過兩日，他們就要啟程回京都了。
自打來了此地，他們便忙著各自官府之事，江寧府好多好玩的地方，他們都沒去過呢。
可趙煜萬萬沒想到，他在仲英門外，敲了半天的門，她也沒出來開門。
正當他轉身，準備去找烏漢陽，問她的去向時，去從房中傳來，她痛苦壓抑的低喃聲。
趙煜推門而入之後，看到的就是蜷縮在地板上的仲英，如同一隻被遺棄的貓兒般，可憐無助。
他心下忽的懸了起來，畢竟此時還不到就寢的時辰，若說她是在做噩夢，可是說不太通。
趙煜大步來到她身側，低身下去，長臂輕緩的繞過她的脊背，將她抱在懷中，坐在床榻之上。
卻發現，仲英的麵色慘白，眉間一處，隱約浮現著一處不太清晰的楓葉血印。
任他如何輕柔的呼喚她的名字，她都毫無反應。
隻是無意識的向著他的懷裏，緊緊的靠去。
“芙兒，你醒醒……芙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