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九王爺維護仲家
麵對眾人的稱讚，孟靜姝沒有半分的驕傲，十分端莊有禮的笑著回了禮。
回眸之際，她特意朝著九王爺的麵上望了一眼，似是想從他那裏得到一些肯定，卻不想，這一眼，讓她不禁攥緊了手心。
她今日放下相門嫡女的身份，在眾人麵前奏樂，唯一想要討好和引起關注的人，竟然連看都沒有看她。
從她的角度見到的九王爺，目色微暖，常年寒冰的麵上，帶著一抹寵溺的笑。
可惜的是，那暖心笑意的對象不是她，而是那位坐在他鄰桌的少將軍——仲英。
隨著九王爺的眸光所指，孟靜姝便也忍不住仔細打量了一下這位最近紅遍朝野的仲家小將軍。
麵容白皙，雙頰紅潤，明眸皓齒，一笑起來會讓人想起天上的明日，春意中的暖光……
孟靜姝不明白自己為何見到這個小將軍，會如此的心中煩悶，想著也許是自己思已久的人待那人百般不同的原因，所以遂收回了眼神，緩緩回了座位，並未再過多的思慮。
隻在心中知曉，今日自己準備的驚豔出場，怕是根本沒有達到預想的效果，不過，晶眸之中望見了宣德帝看向自己的慈愛目光，她倒是舒了口氣，能先獲得這位心思複雜的陛下的認可，也算是她今日不小的收獲。
至於那位九王爺，她暗想著唯有日後慢慢再去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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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過三巡，宣德帝麵上紅光映襯，聲音如晨間鍾聲，敦厚卻又包含威嚴。
“仲英小將軍，此番先是大舉剿滅瓊州流寇，後又冒雨兼程營救、護送九王爺回京都，真是功勳卓著，勇氣可嘉。
朕甚是欣慰，我大宋能有這樣的新將勇將，是我大宋的福氣啊！仲國公，你可是為了我大宋立功了啊！培養出這麽多優秀的兒子和士兵！朕定要敬你和仲小將軍一杯……”
宣德帝的酒杯才端起，位於他左側下首的一位官帽暗色常服老臣，也跟著附和起來，那人正是大宋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兩朝元老——肖太師。
肖太師麵上有些紅暈，似是沒少飲酒，他瞪著那牛眼般的眸子說道:“陛下說的是！大宋誰不知，仲國公治軍有方，仲家軍軍令嚴謹，若是沒有仲國公的手令，無論是誰都調動不了他們的一兵一卒。
如此嚴明的軍紀，確實配得上陛下的賜酒……
可是陛下，若真是哪一日，有賊人叛亂，魚肉百姓，仲國公又恰好不在軍中，無法調動軍隊，這又該如何是好？……”
這話明著是隨宣德帝一起，誇讚仲世恒治軍有方，暗裏卻句句都是誅心之詞，皇上的禁軍，什麽時候成了他仲家的軍隊。
肖太師在如此場合，這般不留情麵的苛責仲家，仲英同仲家兄弟的麵上都多少變了些顏色，唯獨那位端坐一旁的仲國公，仍然老神在在的慢慢品著那杯中酒。
先帝在世時，最為寵信的人就是這位肖太師，故而，宣德帝登基後也對他敬愛有加，肖太師曾上書請求告老還鄉，卻被他深情挽留。
在宣德帝的心中深知，這位看似無欲無求的老太師門下的門生可謂是囊括了大宋當世最有影響力的文人墨客，太祖皇帝開國起便重文抑武，若是能得這位桃李滿天下的老太師真心支持，對身處高位的帝王而言，有百利而無一害。
隻是這位肖太師的性子有些傲氣斐然，尤其看不慣仲世恒獨攬軍權的作風，平日裏便會經常挑仲家軍的刺，宣德帝沒想到他今日在這樣的場合裏，也會如此毫不客氣的抨擊仲家軍。
場麵一度陷入尷尬至極之時，一道毫無溫度的聲音悠悠響起。
趙煜竟突然開口了:“肖太師言之有理，若不是仲家軍，軍令嚴格，老國公治軍有方，怕就算父皇親下了旨，仲小將軍也可以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為托詞，先穩當的押解那些重要的流寇回京都，而不去天門山營救我這個體弱多病，沒什麽明天的閑散王爺。
不過那樣倒也好，兒臣倒也不用回到父皇麵前，給您添堵了……怪就怪這仲小將軍太聽父皇這禁軍主子的話了……如老太師所言，這可如何是好呢？”
“這……老臣不是這個意思，皇上贖罪，九王爺贖罪，老臣絕沒有不希望九王爺您平安回朝啊！
老臣隻是想說……”肖太師不知道這從來沉默寡言，冷漠無情的九王爺，從不插手朝政的人，今日是吃錯了什麽藥，竟然公然幫上了仲家。
同樣的疑惑，在場的，除了司徒沛，無一人沒有，就連仲英都沒想到，他竟然會在宣德帝麵前，與這個平日裏皇上都會禮讓三分的肖太師如此相爭。
“肖愛卿，不必如此慌張，快平身吧，朕說了，今日隻是家宴，你們都是朕的家人，家人之間，哪有這麽多該死，贖罪之說呢……？”宣德帝將肖太師的話打斷，轉而有看著一臉風淡雲輕的仲世恒說道“仲愛卿，你說呢？”
仲世恒寬麵之上瞬間覆蓋一層笑容“回皇上的話，臣相信肖太師隻是就事論事，並無他意，且臣隻心中知道，仲家軍上下一心，誓死效忠陛下。
九王爺乃大宋脊梁，九王爺遇險，就算皇上不下旨，仲家軍也會以命相搏，前去營救。
“好，好，好！仲國公一番肺腑之言，朕甚為感動，肖太師一心為民，朕亦非常欣慰。為了慶祝，我大宋有二位這樣為國鞠躬盡瘁，為民憂心不已的臣子，幹一杯！”
本是陷入冰點的局麵，由於這素來不問世事的九王爺猝不及防的發聲，而重新熱絡起來。
仿佛剛才那個小插曲，隻是肖太師醉酒後不小心說錯了話而引起的小騷動，如今九王爺趙煜，公然站在仲家這邊，所有在場的人心中均是畫了個巨大的問號。
就連仲世恒向來風雲不變的深眸中，都不禁蒙上了一層不解的疑惑，他古井般深諳的眸子望向那一身潔白的天之驕子，又看了看自己那笑容滿麵，同趙煜推杯換盞的女兒，心中惴惴不安。
難道，這京都真的要變天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