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跟著感覺走
菜角油鍋裏翻滾，逐漸呈金黃色，看起來就讓人胃口大開。
不過比起吃食，柯媽更在乎兒子都了些什麽，讓他爸那麽高興，笑得都合不攏嘴了。
“瞅你那德性，啥事這麽開心？”柯媽捏著剛包好的菜角，順著鍋邊出溜下去，滋啦聲中偏頭笑罵道。
“笑，過年要帶女朋友回來，讓咱們給家裏收拾幹淨！”柯爸盡力保持著淡定，可心底的愉悅卻怎麽也藏不住，隨著與柯媽的分享蹦躂出來，化作嘴角欣慰的笑意。
“啥？你咋不早，問清楚啥時候回來沒有？那你明抓緊找裝修隊，摟上全部收拾出來，別到時候人都來了，還是亂七八糟的樣子。還有”
柯媽比柯爸還要上心，開始還埋怨他啥都沒搞清楚，後麵就化身監察指揮起來，事無巨細不，行動力還不打折扣。
“糊了，糊了，你著什麽急啊！明也不晚。”柯爸眼瞅著韭菜雞蛋餡的菜角，從金黃變成焦黑，趕緊走到灶台前，抄起旁邊的筷子給它翻了麵。
“這時候不急啥時候急？別擠在這兒了，少吃頓飯不會死，趁著這會兒趕緊聯係人幫忙，爭取這兩就給準備好，省的到時候受埋怨。”
柯媽與惠敏的性子倒是破像，都是實打實的行動派。將柯爸推搡出去，沒好氣地瞪了他兩眼，邊做飯邊監督他付諸行動。
“有點啥事瞅讓你慌得，真是”柯爸還想抱怨幾句，眼見柯媽筷頭戳著油鍋裏的菜角，看他的眼神愈發不善，很明智地咽下所有不滿，迅速捏起個菜角咬了口，哈著氣出去打電話了。
柯笑怎麽也沒想到，隻因為他要帶女朋友回家過年，家裏年前這段時間，幾乎都圍著此事打點，甚至柯爸為了盡善盡美，還請動了不少親戚好友來搭手，隻為了他能夠滿意。
老舊發黃的空調嗡嗡作響，暖風吹拂中柯笑抑製不住地想笑，腹中空鳴聲此起彼伏，他卻絲毫不覺的餓。癱倒在床上，抱著被褥打了幾個滾，癲癇似的大吼大叫幾聲，這才爬起身來下樓用了餐。
回來後肚囊鼓鼓，精神絕佳，實在不適宜睡覺，給惠敏發微信過去，碰巧她家有客人上門，不是特別方便，也就沒有多聊。窮極無聊下，想起壓箱底的幾部書籍，便翻出來以定心神，心不在焉熬至深夜，連衣服都沒脫，懷揣著美好的期待入眠。
接下來的幾，驚喜持續餘溫，兩人的感情也愈發濃厚。如膠似漆的粘合，除了羨煞旁人之外，他們自身也都樂在其中。
“純姐，有時間嗎？有點事兒跟你。”這晚上下班，柯笑正打算照常載惠敏下班，不曾想她竟跑到純姐那邊嘀咕起來，看樣子好似有不想讓他知道的意思。
“丫頭，鬼鬼祟祟幹啥？該不會那子欺負你了吧？”純姐瞅著她左顧右盼的樣子，好像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倍感新奇地轉過身來，神色揶揄地問道。
“哎呀，純姐，真有事跟你。”惠敏這會兒心思沉重，著實拿不定主意才來請教純姐，真沒心情應付她的調侃，不得已隻能抱著胳膊，可憐兮兮地哀求道。
“啥事啊？唄，還整得神神秘秘的！”純姐見她不是瞎胡鬧，態度上倒是認真了些，最起碼打算正經聽她了。
惠敏瞅了下四周，尤其是看了眼柯笑，見他不斷向這邊張望，總覺得不踏實，索性拽著純姐進了談話室，並且把門從裏麵反鎖了。
“我丫頭，你到底想幹嗎？”純姐無語至極，眼瞅著她磨嘰半，到現在連半點口風都沒透漏，真搞不懂啥事能值得這麽保密。
“純姐，那個我可能要辭職，去其他地方上班了。”惠敏捏了下衣角，滿臉糾結不知從何處起，摳著手指頭吞吞吐吐表述完結果，忐忑且愧疚地低著頭，不敢去看她。
“嗨，我當多大點事，不就是要換工作嘛！放心，啥時候走寫個報告，我不”純姐開始還不以為然，不過是辭職跳槽這點事，著實太過稀疏平常，實在沒什麽可大驚怪的，畢竟人各有誌，即便平時相處融洽，關係甚好，也不能強求。
可話到半截，她突然想起來了，假如惠敏離職，是否意味著柯笑也要走，又或者還有其他組員也動了心思？怎麽想這都不符合她的利益，必須要慎重對待。
“柯笑也要離職？”純姐也不拐彎抹角，想到了就問，蹙眉間有些發愁。雖然有些功利，但她必須搞明白緣由，否則那就是傷己利人，她還沒有那麽偉大。
“啊？不是，他不知道我有這打算，我還沒想好怎麽跟他。”惠敏驚詫莫名，怎麽也想不到純姐會將此事與柯笑聯係起來，腦筋稍微遲鈍片刻，回過神來立馬解釋起來。
“那你為啥要走？你倆鬧分手了？”純姐徹底糊塗了，丫頭業績不錯，工資也算豐厚，公司各方麵福利也都不落於人，況且還有柯笑細心伺候，若非感情出了問題，實在沒有理由離職。
“不是，我們好著呢！主要是我爸，死活非要給我安排到別的地方去，是有親戚罩著，以後混個編製，就吃喝不愁了。他也不想想，就我這高中都沒畢業的學渣，咋也輪不到我呀，給他解釋還不聽，擺明了就是看不上柯笑，想方設法拆散我倆！”
惠敏心裏的憋屈，可算是找到發泄的對象了，苦楚著臉，絮絮叨叨地給她倒苦水，道關鍵細節，還義憤填膺地埋怨起老爸來。
“得了吧，我看你就是典型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別人想要這種待遇都沒有，你還嫌棄上了。那現在你準備咋辦？不告訴柯笑直接走，還是？”
俗話的好，貨比貨得仍，人比人得死。
想當初她本科畢業，跑斷腿的找工作，還四處碰壁，不就是因為學曆普通，經驗沒有，關係不夠，吃喝拉撒都要錢，還不好意思跟父母要，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才找了份專業不對口的銷售工作。
曆經多年辛苦付出，才勉強混成主管，雖然賺到些錢，可無形中丟失了多少，隻有自己心裏最清楚。而現在，她曾經所孜孜以求的鐵飯碗，在年紀輕輕的姑娘嘴裏，竟然還沒場甜甜的戀愛來得重要，怎能不讓她心裏膈應。
沒好氣地瞪了惠敏兩下，恢複平常心的純姐，終究還是活在當下，隻能關心糧食和蔬菜，順便幫助員工解決情感問題。
“我不想去，這兩請假去敷衍下，想辦法推掉，看我爸能怎麽辦！”惠敏決心跟著感覺走，畢竟這邊男友伺候的舒服，而且有吃有喝有朋友，總比紮進那些油膩的大叔大嬸堆裏來得舒服。
“純姐，要不算我請假吧！”她演戲這麽久，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之前的賣慘、埋怨、糾結，不過就是打掩護罷了。
“臭丫頭，兜這大個圈子，原來是在這兒等著我呢！”純姐哪還不知道上當了，手指頭點了下她的腦殼，被她纏著哭笑不得同意了。
“行了，就這次，下回直接滾蛋！”沒好氣地將她扒拉開，純姐想想也是醉了，要不是關係夠硬，早就將她踹出去了。
“嘿嘿，還有件事”
“還有？不答應！”
“哎呀，您就送佛送到西嘛！”
“我不送你歸西就不錯了！”
“純姐——幫我保密好不好？”
“不好！”
“哎喲，求你了。”
最後，純姐還是答應了。倒不是純粹為了惠敏好，而是綜合考慮後，出於維護自身利益的選擇。
而惠敏之所以要保密，就是不想讓柯笑這麽快知道，而且現在還隻是初步意向而已，並非最終定局，與其徒增煩惱，還不如有了結論後再告訴他，省的鬧出什麽不愉快。
夜燈迷離，雪花飄飄灑灑，電瓶車穿過街道，留下淺薄的車轍，隨後被覆蓋消失，仿佛從未出現。
“乖，回來前拉著純姐嘀咕啥呢？”
默城社區美食街，逍遙牛肉湯館，熱騰騰地鮮湯下肚，解凍後的嘴唇恢複了紅潤，柯笑才想起打聽此前的事情。
“哼，秘密，不告訴你！”惠敏知道他肯定會好奇，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愜意地舀了勺湯，鬆鼠似的嘬進嘴裏，眯著眼睛十分陶醉，答話間那表情，別提有多傲嬌了。
“你咋這麽可愛呢！”柯笑毫不忌諱地將她扯進懷裏，捏著她的臉滿臉笑意，滿格的寵溺從眼角溢出，化作溫柔的摸頭殺，“快，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嘴角勾起戲虐地笑容，著就要撓她的胳肢窩。
實際上，他也就是隨口問問，根本沒想打聽出什麽來，就是想借此跟她親熱會兒。至於她藏了什麽秘密，如果可以，她肯定會；如果不合適，那麽他也不會深究。
“哥哥，人家這麽可愛，你舍得欺負我嗎？”雖然這般謊，心裏多少有些歉疚，可為了彼此都好，惠敏還是決定施展慣用手段，將話題轉移。
撅著嘴兒奉上甜甜的香吻，然後掛在脖子上，用楚楚動人的神情望著他，眼睛不時眨巴下，睫毛彎彎，甚是酥脆。
柯笑整顆心都融化了，哪裏還舍得逗弄，不由分堵住那片唇，嚐盡舌尖處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