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被抓現行
成年人的世界沒有容易可談。
打不完哈欠，算不完賬單；朝不保夕工作，沒完沒了的加班；戴著假笑應酬，不定按時三餐；連軸不停奔波，忐忑不安入眠；生活酸甜苦辣，嚐盡人間冷暖。就連戀愛中的那點兒甜，都有倒進老陳醋的酸。
真實的生活大抵如此。
吃飯、睡覺、上班，按時計量的三點一線，少了惠敏監督，柯笑的生活終歸是缺了抹兒色彩，像極了泛黃的老照。
自從夜話了解情況後，惠敏就被嚴格看管起來，這三時間內，幾乎沒有多少安全空檔留給兩人纏綿，可不知為什麽，越是如此，柯笑就越覺得生活有希望，或許是距離產生美。
周三晚上，難得純姐大發慈悲，在組業績日達標的情況下，提前放他們下班，柯笑出了公司，興衝衝給惠敏發送了暗號，得到明確旨意後，急匆匆向她家奔來。
“叮咚”
惠敏已基本痊愈，明就可以正式回歸，可就是忍不住想要今見他。來回踱步等了片刻，門鈴聲如約響起，她幾乎是從沙發上彈射到門口，很是雀躍地拉開了門。
“媽，你怎麽回來了？”
拉開門的刹那，她不禁瞬間慌了神，這完全不是她期待的結果。
“死丫頭，這不忘了帶鑰匙了，再了，我怎麽不能回來！”惠媽提著菜籃子進來，把綠油油的青菜、處理好的雞鴨魚，還有些不知名的調料放進廚房，不自覺忙碌起來，看起來是做大餐的節奏，可惠敏卻絲毫高興不起來。
沒心情敷衍老媽，她心不在焉地坐回客廳，揪著頭發分外抓狂。
“敏敏，明就要上班了，可不能像在家這樣懶散了！”惠媽手閑不住，端著菜筐坐過來，邊摘菜邊道：“去了公司，可要吃大鍋飯了。趁著今晚有時間，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哦，隨便，啥都行。”會麵被耽擱，她如同霜打的茄子，蔫兒吧唧、無精打采的，對美食的期待都少了幾分。
“你這丫頭，又怎麽了，自打我回來，就聳拉著臉，誰又惹你了？還是不能做壞事了，心裏憋得慌？”惠媽身為**湖，早就看出端倪了，略帶揣測的眼神看過來，讓她莫名有些心虛。
“完蛋，忘了讓他不要來了！”剛才隻顧心焦了，竟然忘了給柯笑發送攔截信號，惠敏咯噔作響，感覺愈發不妙，靈機閃現，立馬借口尿遁。
“媽，你想多了！我憋不住了，先不給你了。”捂著肚子弓腰起身，剛想朝衛生間逃遁，門鈴聲就再次響起。
“叮咚”
“誰呀？”惠媽抬頭問了聲，在圍裙上抹了把手，站起身來就要去開門。
“我來，我來，您坐著！”惠敏哪敢讓老媽跟他照麵，也顧不得假裝肚子疼了，當即上前將她摁坐在沙發上，轉身飛快的去掩護他離開，殊不知惠媽在身後也跟了上來。
“趕緊走，我老媽提前回來了。”
柯笑提著餐食飛奔上樓，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哪想門剛開了條縫，惠敏的腦殼便伸了出來，盡可能壓低了聲音，急切地催促他趕緊消失不見。
“臭丫頭，扒著門幹嗎？起開！”惠媽門縫看人，卻也看的真切，當即明白是怎麽回事兒，氣惱之下揪著她的耳朵，將她扯到邊上，門庭打開頭次在家給柯笑照了麵。
“阿阿姨，好，我我來給惠敏送點吃的，沒什麽事，我先回去了！”事發突然，柯笑完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結結巴巴話都不囫圇，勉強打過招呼之後，猛地將手裏的東西塞給惠敏，手忙腳亂地轉身要逃。
“回來！”惠媽冷眼瞥了惠敏幾下，口氣嚴肅地叫住了了他。
“阿阿姨，還有什麽事嗎？”被抓現行的柯笑，慌張到了極點，躍動的身軀像被冰封般定住，欲哭無淚地轉過身來，忐忑不安地訕笑道，那表情相當難看。
“撲哧——”丫頭沒心沒肺，眼見男友遭殃，擱老媽麵前畏手畏腳，像個綿羊似的，竟然毫無同情心的嘲笑他，想想也是夠了。
“憋回去，等下再收拾你！”惠媽頃刻間怒目而視，恨其不爭地給了她兩下，實際上也就是當著柯笑這個外人，做做樣子罷了。
最愛的人麵前，惠敏皮實得很，俏皮地衝老媽吐了下舌頭，給他個自救多福的眼神，麻溜地滾回客廳去了，並非不想跟他同舟共濟，而是老媽這關，柯笑必須靠自己的能力度過。
“那麽著急跑幹嗎？我是老虎還是獅子，還能吃了你不成？”寶貝閨女懂事的沒亂插話，惠媽心裏還是表示滿意的，表麵上將她降服之後，調整下情緒，把槍口對準了柯笑，毫不掩飾的開槍了。
“啊？您誤會了，阿姨！我比較笨，怕給你添麻煩！”惠媽氣場太強，受此壓迫，柯笑差點沒被嚇死，著急忙慌解釋起來。
“你是夠笨的！”惠媽教訓道，“你給我添的麻煩還少嗎？這時候講究起來了，追我們家惠敏的時候怎麽想不起來呢？年紀也不了，見了麵話都不利索，將來怎麽能指望你成事兒？”
摸清具體情況之後，惠媽看他的眼神愈發挑剔，先不究竟認可這段關係，最起碼已將他納入考量的範圍，是以這次照麵，比之前更加苛刻、細致、觀察入微，可以稱得上是雞蛋縫裏挑骨頭。
“阿姨，我長這麽大，還是頭次到女孩家，也不知道該注意什麽，總怕錯話、做錯事，給您添麻煩，還請您不要介意！”柯笑在這方麵還真沒謊，心裏沒什麽花花腸子，腦筋也不如別人轉的快，嘴皮子勉強過關，唯一隻得稱道的就是老實本分。
實話，這在女孩子眼裏還真不算什麽優點。其實算他幸運，碰見了惠敏這般特立獨行的女孩，肯給他機會施展自己的寵溺，否則恐怕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不過話回來，往往年輕人看不上的品質，恰恰是父母關注的重心。而以惠敏家的條件來，還真不把經濟條件放在首位，主要考察的正是他的品質，歪打正著的情況下，算是博到些印象分。
“進來坐吧，跟木頭似的杵在門口，叫人看見了算怎麽回事兒！”惠媽再次打量片刻，麵無表情地道，也算是勉強給他頒發了通行證。
“謝謝阿姨。”拘謹地跟在後麵，並順帶關上門，規規矩矩坐下，盡可能保持微笑，實際上是真心沒底。
惠敏吊兒郎當地躺在沙發上，朝他擠眉弄眼地給予鼓勵，被惠媽淩厲地眼神瞪了幾下，趕緊坐過去摟著她的胳膊，鬼機靈地賣乖，以減輕柯笑所承受的壓力。
秉承著以不變應萬變的理念，柯笑飛速成長，眼力見明顯看漲，幫忙摘菜的過程中，認真且誠懇地回答了惠媽提出的係列問題，雖然實力上有很大不足，可態度上卻沒有過多可以挑剔的地方。
由於不是正式會晤，那些太尖銳的問題，惠媽並沒有提出來，當然，其中少不了惠敏的功勞。
“要不要留下來吃飯？”
短暫的間歇過後，惠媽突然提出了這麽個問題，弄得柯笑措手不及，欣喜若狂的同時，卻又隱隱不安，恍惚間拿不定主意。
全程揪心的惠敏，還以為他通過老媽的認可了，差點沒蹦起來親老媽幾口，殊不知這是惠媽今給予他的最後考驗。
“不用了，謝謝阿姨，沒什麽事情的話，就先不打擾您了。另外，您和叔叔哪空了，可以讓惠敏跟我，我知道有家私房菜做的不錯”
誘惑太大，柯笑猶豫半晌，還是覺得不太合適，自己畢竟是偷摸來的，先不帶沒帶禮物，就是穿的也不正式，要是就這樣厚著臉皮坐下來，心裏總覺得很失禮。
按理長輩之請不可辭，但也應該分時候，尤其是惠媽根本還沒有做飯，聽起來更像是客套的意思。即便他真的留下，等惠爸到家，看見他在，恐怕還得生是非，到時候仍舊吃不安穩，還不如現在離開，最起碼無論是氣氛還是印象都是和諧的。
“哼，我媽都讓你留下了，為啥要走？”惠敏立馬不樂意了，氣哼哼地瞪著他質問起來。柯笑搖了搖頭，尷尬地摸著鼻子，朝惠媽訕笑了下，低著頭沒話。
“死丫頭，顯著你了是吧？哪那麽多問題！”惠媽沒好氣地揪著她的耳朵，給她摁了下來。
“阿姨，您先忙，改我再來！”戳在這邊不能插手，亦不能盯著看，還不如早些滾蛋，也省的礙眼，柯笑很有自知之明地告辭。
“好”惠媽頭次衝他笑了下。
“那我去送他！”惠敏那點兒鬼心思又發作了。
“給我坐下，有你什麽事兒，一點兒規矩都沒有！”她那點鬼伎倆，早就被惠媽琢磨透了，還想當著她的麵兒耍花招，也太看她了吧！煞氣十足的眼神瞪過去，立馬讓她老實下來，再也不敢造次了。
“阿姨，您忙，再見！”
“再見！”
門口揮手致意，柯笑轉身下樓，勉強度過劫數，其實後背早已濕透。
“嗬，還挺識趣！”
客廳，惠媽頗為意外的給予了讚賞，隻不過誰也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