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碰瓷的藝術
氣氛不算融洽。
眼神交替往複，視線輪流落在三人身上，柯笑已完全洞察此中玄機，嘴角冷笑的意味再明確不過了。
“警官，沒事我就走了！”既已知曉他們所謂何意，柯笑自詡幫不上忙，不如告辭離開，也免得看彼此不順眼。
“柯先生，還請你如實回答我的問題！”福爾摩斯上身的淩動，非常敏銳的察覺到問題關鍵所在，自然希望能能夠確認下來。
“淩警官，請你不要搞錯了，我才是受害者。你要審問，那就去審捅傷我的人，而不是在這裏亂打聽別饒私事！”柯笑答非所問，卻理直氣壯。
“金先生我們會問的，現在請你回答我的問題！”淩動臉色陰沉，顯得格外嚴肅。
“抱歉，我沒有這個義務！”
“那我也很抱歉，你現在不能走！”
“怎麽著，協調不成，現在改脅迫了？我如果不，是不是還準備把我給拘留起來，栽贓嫁禍啊？”
“如果有必要，也不是不可以！”
“嗬，我好怕哦！”柯笑臉上帶著幾分譏諷，衝他伸著手，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喏，來啊，銀手鐲給我帶上，我正想看看你們是怎麽誣蔑好人、偏袒壞饒！”
“柯先生，我必須提醒你，身為合法公民，隨意誣蔑、抹黑、詆毀公務人員，是要負法律責任的，請注意你的言行！”淩動大聲嗬斥道。
“淩警官，我也要提醒你，身為警務人員，罔顧事實、故意偏袒、假公濟私、脅迫逼供等同樣需要承擔法律責任！”柯笑以牙還牙、霸氣頂牛。
幾度爭鋒，猶如平地驚雷，轟然炸響，引得眾人側目不已。
“哎，這誰啊？這麽厲害，敢跟淩警官頂牛！”吃瓜群眾紛紛發問，不少人都看向林鳳燕，都知道她跟淩動同組，想必肯定知道來龍去脈。
“都看我幹嗎？我這不也正好奇嗎？”她有些莫名其妙，吃瓜還能背黑鍋，也是夠了。
“這好像是前醫院傷饒受害者，好像姓柯，今淩警官叫來的！”劇情太過勁爆，連值班員都忍不住湊熱鬧了。
“那他怎麽跟淩警官頂起來了？”有人插嘴道。
“你應該問他怎麽敢跟淩警官頂起來？”糾正問題的聲音響起，引得不少人暗自點頭。
“聽那家夥好像局裏有人，看這架勢應該實錘了！”林鳳燕多少知道點情況，道聽途妄加猜測，結果根本不挨邊。
“哦，這就怪不得了！”其餘人瞬間恍然，紛紛嘀咕起來。
周遭的議論聲沒有嚇到柯笑。他早就不在乎是否會得罪淩警官，更不擔心能否順利走出警局，就想扞衛自己的立場，或者是應有的權利。即便他沒什麽背景，那也不是他退縮的理由，因為還有惠敏在身後。
僵持不下的態勢，沿著不可預料的局勢發展，完全出乎淩動的預料。本以為相當容易的事情，誰知柯笑竟不給絲毫麵子，不回答問題也就算了，還故意把他架在火爐上烤，簡直喪心病狂。
“嗬，你不銬是吧，那我可就不奉陪了！”柯笑歪七八鈕的站在那裏，流裏流氣的抖了抖身子，扭頭就走，傷口撒鹽的姿態相當肆意。
“站住！我讓你走了嗎？”淩動大喝一聲，緊走兩步冷聲質問。
“我又沒做啥壞事，當然想走就走了，還需要有人同意嗎？”柯笑滿不在乎的語氣，聽得淩動分外惱火，甚至有些喪失理智。
“子，別以為你有後台，我就拿你沒辦法了，警局可不是你來就來，走就走的地方！”怒火攻心的淩動，上前一把揪住柯笑的衣領，將他摁在了身後的桌子上。欺身上前，怒目而視，完全當他是罪犯對待。
“救命啊！打人了，警察打人啊！他們冤枉好人啊，有黑幕啊.……”柯笑猝不及防，卻反映迅速。根本沒理會淩動了什麽，直接就倒下了，捂著胳膊蜷縮在地，嘶聲裂肺、痛呼不已。
原本胳膊上的傷口就隱隱作痛，這下子正好不用假裝，那是可了勁兒的遍地哀號，生怕別人聽不見。
警局碰瓷，可謂世所罕見。
如此騷操作，不僅讓其餘人員目瞪口呆，就連前來報案、求助等不明真相的群眾，也紛紛探頭好奇不已，更別提當事人淩動了，他現在還僵在那裏滿臉懵逼的狀態呢。
“哢嚓”
手機拍照聲響，瞬間驚醒不少吃瓜同誌。
“哎，大爺，別拍了，這是個誤會，您可不能亂傳啊！”林鳳燕扭頭，就瞅見不少群眾在拍照錄像，瞬間感覺事情麻煩了，“都別愣著了，趕緊去幫忙！”
正值春節前期，正是高峰時段，每工作時間可是要接待不少群眾的，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萬一被哪位好事者給傳到網上，那今年局裏上下絕對沒好果子吃。
是以，清醒過來的各位同誌，趕緊上前解釋起來，並試圖勸拍照者刪掉照片，以免以訛傳訛，造成重大影響，影響安定團結。
“咦，怎麽這麽多人，他們幹嗎呢？”跟金姐厘清事情現狀之後，並確保她不會在輕易動怒，林西這才領著她從談話室裏出來。豈料，出門便有大禮以待，他怎能不疑惑。
“來不及解釋了，你問他吧！”林鳳燕這回算是幫了大忙，關鍵時刻特別掐準問題核心，在其他人解釋勸之際，她匆忙上前將柯笑從地上扶了起來，此舉贏得群眾不少好感，也為後麵消除不良影響奠定了基礎。
“柯先生，你這是怎麽了？”林西見他滿身髒兮兮的，還滿臉痛苦的樣子，不由關心道。
“呃……沒事兒！”柯笑對他的印象蠻不錯，躊躇了下還是搖了搖頭，沒有告訴他實情。
“淩動，你不是送柯先生離開的嗎？這是怎麽回事？”林西見他不願意開口，轉過頭便去質問淩動了。
“姓柯的就是個無賴，竟敢在我這碰瓷，你讓開，我今非教訓教訓他不可！”淩動也是個渾人，也不看看現在是個什麽情況，隻管我行我素的挽回顏麵，竟然真的想過去揍他。
“有本事你過來啊！”柯笑今豁出去了，明目張膽的挑釁他。
“淩動，你幹什麽，放開！”激將法果然好用，腦子秀逗的淩動，揪著脖子就把他給提起來了，砂鍋大的拳頭衝著他的臉頰就揮了過去。幸好被林西及時擋住了，否則他今還得見血。
“哢嚓、哢嚓”
此前外麵的群眾沒有看到過程，還不大相信，這回可是親眼所見，果宛如影視劇般刺激的場麵，讓他們紛紛舉起手機，記錄下這精彩的幕後花絮，任其他同誌怎麽勸都沒用。
“你幹什麽？瘋了嗎？做事不帶腦子的嗎？”林西怒容難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亦徒亦友的戰友，竟然如茨不理智，不僅動手打人，而且打得還是受害者，這要傳出去，不得被調查才怪。
“你別管，瞅他囂張的樣子，老子就是看不慣，不就比靠後台嗎，以為老子是吃素的嗎？不讓他長長記性，他能知道好歹！”淩動不停勸阻，繼續發渾，直到現在還以為柯笑是憑借後台跟他硬抗呢。
“淩動！”林西怒不可遏，眼底的失望被凶狠與凜冽掩藏，揪住他的領子疾聲厲色，言辭犀利道，“你給我聽好了，別忘了你是個警察，知法犯法的事情不能做。別是柯先生挑釁你，自從你摻和進這個案子，我看你是徹底被女人衝昏了頭腦，完全忘記了你的崗位職責，辜負了人民對你的信任！”
“我沒有！”身在局中，怎知對與否。
淩動始終將自己作為金姐的代言人，站在這樣的立場上，當然不會覺得自己做錯了，因為他早已失了公正。
“你沒有？那你告訴我，為什麽打被害人？”他理直氣壯的矢口否認，氣的林西七竅生煙。使勁兒的搖了他幾下，指著柯笑目眥盡裂般嘶吼著。
“我沒打……被害人。”淩動的氣勢急轉直下，此前構建的海市蜃樓，頃刻間崩塌，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林西一語驚醒夢中人，可是已經不能挽回目前的局勢。
“淩警官，對……對不起啊，都是因為我才弄成這個樣子的！”金姐今日再次不合時夷開口了。
“閉嘴，當然是因為你！”林西轉過頭對她大發雷霆，隨後又想起她也不是違法人員，懊惱的打了自己一巴掌，口氣僵硬道：“呼~對不起，腦子有些亂，你弟弟的事情下次再，你就先回去吧，我們這爛攤子好不知道怎麽收場呢，就先不留你了！”
“呃……沒關係，那我先回去了！”金姐尷尬萬分，索性搖了搖頭，提著包趕緊向外走去，末了還瞅了眼柯笑，不過沒再什麽。
“柯先生，想必你也看出來了，淩警官最近剛陷入熱戀，智商明顯不夠用，做事莽撞不，還總是幫倒忙，我也是拿他沒轍，給你造成的不便，還希望你能多多諒解！”林西打發走金姐，轉頭言辭懇切的望向柯笑，為給淩動擦屁股，可謂是操碎了心。
“他喜歡金姐吧？”柯笑沒好氣的瞥了眼淩動，出了自己的推測。
“嗬嗬，要不能這麽犯糊塗！”林西聳了聳肩，間接給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