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各方聞風而動(中)
時間釀造奇妙。
相互喜歡的人,久處不厭的情況下,不僅行為上日漸趨於雷同,心靈上的默契也更加契合,甚至有時即使相隔兩地,也會接收到某種莫名的信號,從而感應到對方的喜怒哀樂、悲歡冷暖。
自早上懷揣期待的到公司後,未能見到柯笑開始,惠敏的情緒就不怎麽高昂。尤其是聽純姐講了昨晚的事情後,聯想到那麽複雜的情況下,柯笑還能跑到自己樓下去哄她開心,不自覺的絲絲暖意湧上心頭,同時伴隨著的還有些許的愧疚感。
早會完畢後回到自己工位上,心思早已飄飛的惠敏,不經意間看到了柯笑之前給他發的消息,本想給他回複過去,但又放不下麵子,滿臉糾結的杵著頭,心情莫名的煩躁。
“喂,幹嗎呢?是不是又想你家小哥哥了,那就聯係人家唄!放心,我是不會笑話你的。”狗頭軍師張靚,自從打入敵營之後,非常樂於觀察塑料閨密的適時動態,這會兒見惠敏漫無目的走神不說,還不時流露出幾分蕩漾的光彩,用腳指頭都能猜到她在想什麽,故而賊兮兮的湊上前,輕飄飄的在她耳邊揶揄道。
“邊去兒,就你話多,該幹嗎幹嗎去,不知道這是上班時間啊!”被拆穿的惠敏俏臉微紅,狠狠地瞪了張靚幾下,沒好氣的將她扒拉開,說著不著邊際的假話。
“哎喲,不要這樣子嘛,人家也是為你好嘛!想漢子的滋味可不好受,我懂得!”張靚滿不在乎的黏上去,嬉皮笑臉的挑逗道,說著就摸上了她的大腿,明目張膽的占便宜。
“你個女流氓,失足婦女,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啊!”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張靚早就被惠敏虐殺千百遍了,若早知道她這麽碎嘴子,惠敏發誓絕對會對她敬而遠之,以免被她給煩死。拍掉張靚的臭手,心裏的小火苗漸漸騰起,惠敏臉上暈紅浸染,好似雲霞。
“喲,小妹妹還挺強,哦.……姐姐我明白了,放不下麵子是吧,要不要姐姐教你兩招兒啊!”女流氓範上身的張靚,葷素不忌,口味兒頗重,上下其手的不斷撩撥惠敏的神經。
“切,好像說的跟你很懂似的!”惠敏不堪其擾的往後撤了撤,十分不屑她的不懂裝懂。
“嘿,怎麽說話呢,你以為姐姐是白給的,昨晚剛跟我家男友解鎖了幾個新姿勢,要不要了解一下!等你學會了,晚上跟你家小哥哥演練演練,還不分分鍾讓他繳械投降,哪裏還有精力生你的氣!”
汙神附體的張靚,果然不愧為失身、失心、又失魂的三失老娘們,撩撥語錄之豐富,力度之強悍,令惠敏瞠目結舌,芳心錯亂,哪裏還招架的住。
“要死了你!”心中燥熱、紅霞漫天,惠敏羞憤的撓了她幾下,慌亂的戴上耳機逃離這汙濁的氛圍,旁邊張靚不以為然的撇撇嘴,對她的欲迎還拒非常看不上眼。
角落裏,親眼目睹的純姐,不予理會的搖了搖頭,算是放過兩人竊竊私語的小動作。煽風點火還放汙的張靚,很沒品的將惠敏拉扯進羞羞的幻想畫麵中,以此來彌補昨晚的錯誤,然後很是雞賊的趁著純姐沒發火之前,急速收斂頑劣的狀態,深情飽滿的去打電話了。
桃紅滿麵的惠敏,雙手托著下巴,在各種羞羞的場景中遨遊,差點沉溺其中不可自拔。好不容易思想靠岸,將那些不可描述的畫麵驅逐出腦海,右眼皮卻又不聽使喚的不停跳動起來。
所謂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怎麽回事兒,她突然感覺到心口莫名的刺痛,轉瞬即逝的眩暈中,恍惚間一抹兒血色湧現,好似什麽不祥的預兆,讓她愈發的坐立不安起來。
“敏敏,你又想幹嗎?就不能老老實實打會兒電話,剛才都沒說你,再這樣我可就真生氣啦!”上班期間處於什麽樣的工作狀態,其實領導都看得到,有時候隻是不想說罷了。
惠敏的不安分純姐看在眼裏,剛才沒說是給麵兒,現在就不能坐視不管了,畢竟她要管理的是整個團隊,不能給人有失偏頗之感,否則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
“純姐,我眼皮直跳,老感覺哪裏不舒服!”惠敏拍了拍腦袋,愁眉苦臉的解釋道。
“屁,少找借口,我看你是隻要上班就不舒服,時時刻刻被柯笑寵著就……”純姐還以為惠敏又開始找借口了,很不高興的拉下臉準備好好說教說教,誰知還沒正式開始,輝哥就急匆匆的走過來,將她打斷了。
“顏純,趕緊走,去醫院。對了,把惠敏也叫上!”輝哥臉上掛著幾分擔憂,衝著純姐喊了一聲,晃了晃車鑰匙,準身就走,剛出門口,又補充說明帶上惠敏。
“出什麽事了?”純姐剛開口問,輝哥已不見人影,見此,顧不得再說教了,拉上不明所以的惠敏就往外走,還不忘交代魯帥兩句,“帥帥,管好他們幾個,有啥事打電話!”
“呃……好!”高冷魯帥,不僅穩坐組內業績頭把交椅,而且是預備役主管的最有力競爭者,若非性格原因,不願意過多摻和其他人的事兒,恐怕早已獨立帶組了。此時雖為臨危受命,但也是雲淡風輕的應承下來了。
“我說這是咋了?風風火火就走了!”章永嘟嘟囔囔地起身瞅了瞅,見大家無人應和,不甘心的坐了下來。
“趕緊打電話,等純姐回來不就知道了!”魯帥的高冷範拿出來,別說還挺適合做管理的,由他做表率,好奇的眾人也就收回目光,集中精力投入到工作當中去了。
樓下,等純姐惠敏下樓,輝哥已經發動了車子。上車之後,輝哥也不做解釋,開足馬力風馳電掣般奔向醫院。
三樓病房,縫合完畢的柯笑剛出診室走了沒多遠,就見大叔拖著受傷的殘軀,急匆匆的走過了,趕緊上前迎了幾步。
“叔,你咋過來了?”本想去攙扶一下,無奈現在也成傷員的柯笑有心無力,隻能苦笑著問道。
“哎喲,小柯啊,你可嚇死我啦!等我好了,回去非打死那臭小子不可,現在真是無法無天了。你胳膊沒事吧?其他地方有沒有傷著啊?”保安大叔看著柯笑衣服上到處是血,胳膊露在外麵,靠近肩膀的位置纏著厚實的紗布還有繃帶,臉色蒼白,一副失血過多的樣子,心裏極其的不好受。
“叔,沒事,就縫了幾針,不要緊的。咱別在外麵站著了,冷得慌,先回去吧!”柯笑做人做事愛憎分明,對事兒不對人,雖然是大叔的兒子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但這跟大叔沒有關係,故而雙方還是非常和諧的畫麵。
“中,中,別凍著了!”由於年紀大了,出了房間便感覺到寒意的大叔,還以為柯笑是在關心自己,急忙答應下來,殊不知,他自己也是受不了走廊的冷風吹,才急著提議的。
“哎呀,爸,你怎麽跑這兒來了!”昨晚聽說父親被人撞到送往醫院,所幸沒有答案,今日特意跟隨母親前來探望的金小姐,前去父親病房沒有找到人,便去詢問護士,得知大叔在這邊,便過來尋找。
“還不是你那個不成器的弟弟,到處惹事,現在都敢動刀子了,我不得來看看小柯啊!”大叔看似在回答女兒的問題,實際上看著老伴兒的目光意有所指,語氣中恨鐵不成鋼的滋味甚濃。
“哎呀,別說了,先回去吧!”金小姐見氣氛不對,趕緊上前攙扶著大叔往病房走去,其母看了柯笑兩眼,依舊沒給什麽好臉色,順勢跟在後頭回去了。
柯笑看著這家人,摸了摸鼻子,無所謂的抖了抖肩膀,不小心扯動傷口,瞬間讓他齜牙咧嘴,沒忍住叫出聲來。
“你沒事吧?”金小姐情商很高,清楚地知道柯笑既是撞傷父親的罪魁禍首,又是弟弟持刀行凶的受害者,故此也沒有什麽居高臨下、抑或者卑躬屈膝的姿態,隻是尋常態度罷了。
“沒事,謝謝!”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大叔的女兒,明顯比兒子強太多了,柯笑心裏這樣想著,聞言勉強笑了笑,隨即不再吱聲。
等回了病房,黃毛的母親打聽到兒子被帶到公安局了,說什麽都不願意再在病房伺候大叔,非要拉著女兒去看兒子,金小姐沒辦法的情況下,隻得順從母親的意願,帶著她驅車去了警局,順便找了個律師幫忙出謀劃策。
誰知她們前腳剛走,後腳輝哥帶著純姐跟惠敏二人便趕到了,推門而入的輝哥跟純姐,看著狼狽不堪的柯笑,跟個乞丐似的斜靠在椅子上,還能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大叔聊天,心頓時放進了肚子裏。
“咦,你們咋來了?”麻藥勁兒過去,正是疼痛傷口難忍的時候,柯笑早已不複往日的生龍活虎,蔫兒的比霜打的茄子還厲害,見輝哥跟純姐推門進來,勉強提起點精神疑惑道。
“你小子,沒死就行,護士給我們打電話,說你被人捅了,我們能不來看看嘛!”輝哥沒好氣地想給他兩拳,看在他血跡斑斑,臉色煞白的情況下,想想也就算了。
“那護士,真多嘴,屁大點兒事兒都大驚小怪的!”柯笑聞言咧嘴一笑,十分不滿護士小姐姐的擅作主張,不是說逞英雄,主要是不想惠敏知道自己狼狽成這個樣子。
“怎麽,你小子還想瞞著我們不成!”純姐身為女性,心思無遺比較細致,大致明白他不想聲張的原因。
心裏暗道失算,卻又覺得好笑,拿手指頭戳了戳,示意他看向門口,不著痕跡的拉開擋在前麵的輝哥,坐等年度最佳情感大戲的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