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認真且慫

  “小夥兒，可以啊，剛來就有目標了！”


  柯笑好容易回過神來，望著空蕩的走廊悵然若失。後麵跟出來目睹全過程的純姐，一副我很懂的樣子，充分展示了作為吃瓜群眾挑事的天賦，為他的行為點了個讚。


  “不……不是，就是.……”


  柯笑欲蓋彌彰，急忙想要否認什麽，卻有口難言。


  “好了，別裝了，你先回去吧，下周一別遲到啊！”


  “好的，純姐。”


  純姐沒等他措辭完成，便嫌棄的打斷他，新人培訓期管的比較鬆，就大發慈悲的先放他去泡妞兒了。柯笑如蒙大赦，聞言急忙點頭應是，風風火火的逃竄了，生怕純姐逮著他追問個不停。


  “這小子跑的還真快，年輕啊！”


  純姐嘀咕一聲，感慨著年輕人的不成熟，又羨慕他們奮不顧身的勁頭兒。


  柯笑追下了樓，可惜卻晚了一步，惠敏早已經離開了公司。很是沮喪的撓了撓頭，有氣無力的背著包晃悠著去趕公交了。


  吃飯、睡覺、想她，入骨相思揮之不去，躺在床上念叨著她的名字，心火越加旺盛，熬到深更半夜才困倦睡去。


  轉眼又到周六，冬日裏難得的好天氣，陽光明媚，冰雪消散，如同經曆了冬眠的柯笑在口水中醒來，想起惠敏，嘴角不自覺上揚。


  所謂女為悅己者容，男生也不例外。起床之後挑挑揀揀，想要梳妝打扮一下，柯笑才發覺自己沒有化妝品，連衣服都隻能湊合著穿，雖然經濟有些困頓，但還不至於潦草成如此模樣。


  決心改變自己，喜迎新生的柯笑難得大方一回，揣好自己的錢包，毅然決然的出了門，直奔最繁華的步行街，挑選、試穿、刷卡付款，從頭到腳一身行頭全換，眼都不眨一下，不知不覺上千大洋就沒了。


  “這個月要吃土了！”


  消費一時爽，錢包火葬場。一遝清單，空空如也的錢包，柯笑也隻能苦笑著自我安慰。


  不過俗話說的好，佛靠金裝人靠衣裝，回到家第一時間換上新衣服，柯笑看著鏡子裏全新包裝的自己，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連帶著也不那麽心疼那上千大洋了。


  燒水、泡麵、再加個鹵蛋，月光族常備套餐，熱騰騰的吃進肚裏，想著周一就能見到她，僅有的一絲後悔也煙消雲散。


  曾經我自由自在，快意灑脫，想要卻不可得；如今我居無定所，孤影綽綽，為你轉念成魔。


  周末時光匆匆而過，柯笑從未如此盼望著去上班，早晨六點鍾就迫不及待起來，精挑細選、洗吹塗抹捯飭一番，整個人煥然一新，自信滿滿。


  昂首挺胸早早來到公司培訓室，仔仔細細擦幹淨兩張椅子，自己坐一個，餘下那個給她留著，把新買的記錄本放上去，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小心思一目了然。


  新人們陸陸續續到來，各自找位置坐下，柯笑眼巴巴的盯著培訓室門口，眼都不眨一下。急不可耐說的就是此時的柯笑，眼瞅著培訓室即將坐滿，培訓馬上就要開始，期盼的人兒還不見蹤影，怎一個忐忑不安了得。


  “小夥伴們安靜一下，培訓就要開始了。”


  純姐一身職業裝，身材婀娜，洋溢著自信的笑容走上台，鏗鏘之聲透過話筒，小夥伴們頓時安靜下來。


  “今天的課程大家要集中注意力了，公司福利待遇構成，關係到各位的錢包，有什麽不懂得都要及時問出來，別以後發工資了又跑過來問我。”


  純潔打開電腦幻燈片，調整好情緒，準備開講了。柯笑目不轉睛盯著虛掩的門，漠不關心。


  “咚，咚”敲門聲響起，惠敏俏生生站在門口，氣喘籲籲，發絲有些淩亂。


  “不好意思純姐，來晚了！”


  朱唇微啟，聲音百靈鳥般空靈縈繞，滴水漣漪，沁人心脾。


  早就望眼欲穿的柯笑，猛地起身，激動地將桌椅幾乎掀翻，劈裏啪啦一通操作，培訓室內驟然騷亂。


  “快進來吧，趕緊找個位置坐下，還有某人要注意場合，不要太激動哦！”


  純姐對她寵溺，對他調侃，關於他們，八卦且期待。腿磕在桌子腿上都毫無察覺的柯笑，局促而尷尬的站在那裏，聞言訕訕坐了下來，再一次因她而出糗。


  “坐……坐這裏吧！”


  不顧腿上的傷痛，目光牢牢鎖定向著空位走過來的惠敏，欲蓋彌彰將占位的背包趕緊拿走。像做錯事被發現的小孩子，在她審視的目光裏，柯笑莫名緊張低下頭，言語不清地邀請她坐在旁邊的位置。


  慌亂、忐忑、帶著些許期待，柯笑抬起眼瞼去看她，正好對上如淵的目光，便刹那間沉淪，不可自拔。


  “喂，跟屁蟲，幹嘛這樣看著我！”


  她如約坐下，佯裝生氣，皺著眉頭煞有介事質問道。


  “沒，沒……”


  不知怎麽的，日常與人交流從不怯懦的柯笑，一見到她，就莫名的緊張，經常都是肚子裏千言萬語，到嘴邊卻吐不出一個字，或許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我好看嗎？”


  惠敏不肯輕易放過他，把臉湊上前，任他一次看個夠，輕飄飄的問道。


  “啊，好看，很好看。”


  柯笑雖然日常從心，但求生欲滿滿，回過神來立即回答道。不自覺聲音加大的柯笑，絲毫沒有察覺他已聲震培訓室，還癡癡地望著她。


  “啪，啪，柯笑同學，這是說誰好看呢，是我嗎？”


  純姐正好需要有人來活躍下氣氛，柯笑恰到好處的提供了助攻，送上門的素材不要白不要，純姐直接拿他開涮。


  “哈哈哈哈”


  戀愛中的那點事兒，絕對是挑起小年輕好奇心的利器，更不要說八卦之源就在身邊，純姐話音未落，小夥伴們就哄堂大笑，身為主角之一的柯笑，隻想找個裂縫鑽進去。


  “好了，安靜，既然都到齊了，培訓正式開始，大家把手機調成靜音或關機狀態，集中注意力聽講，好看的人下課再看！”


  培訓室後麵，經理也在其中，純姐幽默中嚴肅認真起來，順帶捎帶上某個人。柯笑壓抑著內心情緒，老實坐好，眼神卻克製不住的瞥向她

  一眼千年，刻骨相思。她，近在咫尺，秀發芬芳，陽光透過窗台灑下，淺笑間純潔無瑕，輕風繞過秀發，飄逸瀟灑；他，仿佛被融化，從此天涯牽掛。


  培訓室幻燈片閃爍，純姐在上麵侃侃而談，幽默詼諧，將原本死板的薪資課程，講的生動有趣，小夥伴們有問有答，氛圍倒也相當熱烈，隻有柯笑心猿意馬，多半都沒有聽進去。


  “好了，今天上午的培訓就到這裏，還有什麽問題要問的嗎？沒有就下班了，小夥伴們下午不要遲到咯。”


  純姐精明幹練，簡明扼要解答完問題，看著早已放飛自我的同學們，直接提前兩分鍾下了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