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120:人生如戲,全憑演技
侍女眼底飛快掠過一抹慌亂,隨即快速鎮定下來,道。
“小姐剛才說有事要與殿下商議,讓奴婢來找殿下,可現在突然不見了,奴婢擔心,小姐她會不會遇到了什麽突發狀況……”
翊陵衍審視著侍女的神色,他總覺得這事有些不對勁,對方也有事瞞著他,沒說實話。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翊陵衍對身邊的棠垣吩咐一句:“讓影衛一起,四處秘密尋找,盡快找到舒寧!”
“是!”
……
江封纓忍著怒氣,借口要去方便,帶著侍女離開了人群。
等到了無人的地方,她轉過身,就一巴掌抽在了侍女臉上。
“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嗎?為什麽初安還好好的!”
侍女白著臉,一臉驚異和慌亂:“不可能啊……”
“主子,奴婢確實已經下了藥,而且能保證中途沒有出現任何差池,八姑娘也確實把那摻了毒的酒喝下去了……”
“那她為什麽沒反應?!”江封纓整個人都有些暴躁起來。
兩次失手,讓她完全失了耐心。
“奴婢……奴婢也不知……”
江封纓一掌拍碎了旁邊的觀景石,宣泄了心中的怒火,這才稍微冷靜了幾分。
“讓人去盯著,這美人酥根本沒解藥,她若是真的吃了,不可能沒反應。”
“要麽就是她早就發現了,故意讓我們以為她吃了。”
“要麽,就是她用了什麽辦法,強製壓下了毒性,暫時沒有爆發。”
“是,奴婢這就讓影衛去盯著。”
看了一場戲,又戲耍了江封纓,矜天心情不錯的,吃著眼前的美食。
宗政漓妖在旁邊陪著,翊陵澈和翊陵辭這對雙生子,又跑過來和兩人湊一桌。
還有徐玄楚和秦鹿弈也跟著一起。
本來寧時闌幾人想過來和矜天坐一桌的,可看到翊陵澈幾人也在,就沒有過來了。
一個是不夠坐,還有一個,是為了避免旁人說閑話,說他們有意攀附宗政漓妖和夜王府的人。
直到宴會結束,江淩月和翊陵淵都沒有出現。
江淩月的侍女找了個理由,搪塞了過去,倒是沒有引起什麽懷疑。
至於翊陵淵,他本來就喜歡躲清閑,所以宴會上看不到人,也沒有人覺得不對勁。
宗政漓妖湊到矜天耳邊低語:“初初,你說那是什麽藥,居然如此厲害,這都過去一個多時辰了,還不見人影。”
“……”矜天懷疑宗政漓妖是故意在她麵前開車,可是看著他單純好奇的模樣,又找不到證據。
沉默了一瞬,矜天道:“是美人酥。”
之前喝入口中,雖然沒有味道,可她本來就醫術過人。
再沒有味道的毒,入了她的口,也能現原形。
所以一嚐,她就知道,這藥和原身在小江村時,中的藥一模一樣。
她之前製作的解毒丸,藥效特別大,別說各種毒藥,就是像美人酥這樣的毒,也是能解的。
否則她也不會隻拿解毒丸,卻釣無生穀穀主這條大魚了。
宗政漓妖眉頭一蹙,眼底飛快湧現一抹陰沉之色。
美人酥,他自然是聽過的。
這毒,可算是所有令人無法自控的藥裏,最陰毒的一種。
不但沒有解藥,中毒之人,還必須與人歡好,否則就隻有死路一條。
他本來見初初準備自己動手,就想著任由她,自己就不管了。
可現在,宗政漓妖卻不準備真的任由矜天。
他準備暗中查出是誰,等矜天下手後,他再去補刀。
敢對他的初初用這樣惡毒的藥,他定要對方好好嚐一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矜天還不知道,身邊的小孩,已經在腦補各種狠辣的酷刑了。
宴會結束,矜天就回府了。
知道江封纓的人在暗處盯著,她也沒有理會。
直到對方踏入天下閣,被院子裏隱藏的那批半神高手發現,被當場擊斃了。
這是矜天曾經下的命令,無論是哪一路的人,敢踏入院子窺視,格殺勿論。
江封纓左等右等,都沒能等回自己的影衛。
不得已,又派去了一名影衛探聽情況。
結果,依舊有去無回。
這一下,她終於坐不住了。
“完了,她一定知道了……”
江封纓沉下臉,眉眼染上了一抹陰鬱和憂慮。
若是矜天跟她撕破臉怎麽辦?
倒不是江封纓怕了矜天,而是害怕被祖父知道。
承國公一直提倡家和萬事興,不許任何人窩裏橫,對付自家人,一旦發現,定然要嚴懲。
這邊,一直到大半夜,江淩月才恢複了清醒。
可因為折騰了許久,她全身如同散架了一般,根本沒力氣動彈。
看著身邊睡著的人,她臉色難看的迅速後退。
翊陵淵第一時間醒了過來,見江淩月戒備的看著他,便無奈的笑了笑。
“抱歉,當時你抱著我,讓我救你,我因為時常出入風月場所,所以對相關藥物,還算熟悉。”
“你當時已經流鼻血了,那狀態,跟中了美人酥很像,若是不救你,你會死的,所以我……”
“你放心,若是你願意的話,我會對你負責。”
江淩月臉色越發難看起來,透著一股子褪去血色的蒼白。
她狠狠的閉上眼,似乎不太願意麵對眼下這狀況。
翊陵淵見此,沉默了一瞬,斂眸道。
“我知道你心儀二哥,若是你不願意,那我會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
“我和你,也沒有任何關係,我也可以發誓,今日之事,我永遠都不會說出去,你可以放心。”
江淩月自然不會甘願放棄,最有可能繼承皇位的翊陵衍,而選擇眼前這個留戀花月場所,紅顏知己無數,人生除了女人就是癡迷武功,沒有任何追求抱負的。
她要成為最尊貴的人,甚至想要謀奪皇權,成為南武國第一位女帝。
翊陵淵顯然不符合她擇偶的標準,甚至,若是她真嫁給翊陵淵,隻會讓她離目標越來越遠。
各種利弊,在江淩月腦海裏迅速閃過。
很快,她就有了決定。
但她自然不能把話說的太難聽,以免得罪了翊陵淵,讓他說出什麽不該說的。
越是,江淩月迅速積滿眼淚,這才一臉哀傷的抬起眼,看向翊陵淵。
“三殿下,我……”
“你救了我,無論如何,我都應該感謝你,若不是你,我可能真的會沒命。”
“又或者,可能已經被背後之人任意羞辱。”
“可我……”
“我一直愛慕二殿下,這一生,也從未想過,嫁給二殿下之外的人。”
“如今我已不是完璧,隻怕今生都與二殿下無緣,若是不能與心愛的人在一起,這一生,我寧願孑然一身,永不婚嫁。”
翊陵淵聞言,眼底浮現一抹心疼和憐惜,神色複雜的看著江淩月一瞬,才歎了口氣。
“這不是你的錯,你也是因為中了背後之人的算計。”
“你這樣驚才絕豔的人,本應該有屬於自己的幸福。”
“何況,你和二皇兄本就兩情相悅,若是因為這意外,就錯失了彼此,實在可惜。”
“我會幫你保守秘密,這一生,都不會對任何人透露,你也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你和二皇兄,還是可以在一起的,你們本也應該是一對。”
“可是我……我……”江淩月神色越發哀傷痛苦起來。
翊陵淵安慰道:“難道你寧願和二皇兄從此錯過嗎?”
“這件事情是有轉機的,隻要你不說,我不說,就可以當做一切都沒發生。”
翊陵淵起身穿上衣服,再次保證:“隻要你過了心裏的坎兒,你就能繼續和二皇兄在一起。”
“我不會成為你們的阻礙,今日的事,也會成為永遠的秘密,你放心。”
翊陵淵離開屋子,眼底的憐惜之色便在頃刻間,消失的幹幹淨淨,隻剩下一片幽暗詭譎。
他唇角微勾。
今日這樣的結果,正合他心意。
江淩月在翊陵淵離開後,臉上的哀傷和痛苦,也瞬間蕩然無存。
眉眼陰鬱中,透著幾分厲色。
“主子。”
影衛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江淩月收拾妥當,走出來,靠在影衛身上,疲憊道。
“先回府。”
……
這些天,江封纓一直坐立不安,睡不安穩,連續忐忑了三五天。
發現矜天待在自己的閣樓裏,根本沒有來找她麻煩,就好像什麽都沒發生,終於鬆了口氣。
“小姐,看來八姑娘還不知道對她下手的人是小姐您。”
聽了侍女的話,江封纓心中卻有些沒底。
“或許吧,若真是如此倒還好,就怕她明明已經知道了,卻隱忍不發,準備出陰招。”
“最近都小心著些,讓院子裏的人都戒備起來。”
就在江封纓處於戒備狀態好幾天後,鳳三回來了。
不過他沒有第一時間回到矜天身邊,而是先悄無聲息的去了江封纓的房間。
將矜天給的毒藥,灑在了江封纓平日擦臉的細粉裏。
那毒藥呈粉末狀,灑在細粉裏,瞬間就融化,與之融為一體,根本不需要手動均勻。
鳳三確認看不出絲毫痕跡後,就迅速將東西還原,又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整個過程,他完全如過無人之境。
院子裏暗處隱匿的一群影衛們,根本什麽都感知不到。
鳳三回來時,沒有光明正大的走回天下閣,同樣是隱匿的蹤跡,突然出現在矜天麵前的。
就連院子裏那十幾名半神,都察覺不到絲毫不對勁。
書房裏隻有矜天一個人,竹溪和畫靈,矜天讓她們去各自忙去了。
鳳三出現,矜天半分驚訝都沒有,頭也未抬的問。
“事情都辦妥了?”
“回主人,都辦妥了。”
幾人神色微變,差點崩人設。
你才是聾子!
你全家都是聾子!
“一個世家公子,滿嘴粗俗,不知禮儀,沒有教養,我作為當事人,自然要教教他怎麽好好說話。”
說到這裏,矜天看向了衛淺悅。
“我認為,對於沒有教養的人,我也不必保持我的教養。”
衛淺悅被懟的臉色漲紅,一時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隻能瞪著矜天,。
矜天卻不再理會她,轉眸,看向了周知意。
“你若是覺得,被人罵賤人,不算過分,不應該被管教,那我一會兒可以找一群人,圍著你,一直叫你賤人。”
“……”周知意兩眼一懵,表情龜裂。
臉色在頃刻間,紅一陣,青一陣,白一陣,瞬間成了調色盤。
矜天再次轉移視線,看向了柳靜婉。
柳靜婉對上她含笑的桃花眼,背脊一僵,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還不等她反應,矜天就已經開口了。
“我那不是偷襲,分明是光明正大的打人。”
“有話好好說,自然是可以的,不過前提是,這得是個人。”
“你若是覺得,張口閉口罵你,叫你賤人,你也能跟他好好說話,那我今後見到你,就直接稱呼你為賤人,也算是我們彼此之間,打招呼的友愛方式了。”
柳靜婉嘴角一抽,尤其是聽矜天一口一個賤人的說辭,指甲直接陷入了掌心肉縫裏。
幾乎用盡全力,她才保持著僅有的理智,沒有一巴掌扇過去。
搞定三個後,矜天看向了最後一個,討伐她的紫衣少年。
趙潤安不由挺直脊背,不甘示弱的和矜天對視。
目光清冷無比,仿佛隻有這樣,能彰顯他是對的。
矜天輕笑起來。
在趙潤安黑臉時,出聲道。
“自己的事情,自己了,何況我們都是年少的孩子,大人不好插手的,容易被說以大欺小。”
“我可不是那種,在外麵惹了事,就回家找大人哭鼻子的慫貨。”
趙潤安:“……”
很好!
很強大!
你厲害!
眾人:“……”
臥槽!
小姑娘是要上天啊!
好伶俐的一張嘴。
好玲瓏剔透的心思。
這話一出,若是王易奇之後跑回家告狀,讓家裏的大人出麵,那豈不就是當眾承認,自己是個慫貨?
風陽伯府的小少爺是個慫貨,這丟臉的,可不止王易奇一個人。
而是整個風陽伯府。
所以,但凡風陽伯不是個愚蠢的,就算知道兒子被欺負了,也不能明麵上衝去江丞相府裏,找矜天麻煩。
而且,今日這件事情,如矜天所說,隻是小孩子之間的矛盾和糾紛,隻能小孩子自己解決。
大人,不方便插手。
否則,就是以大欺小!
矜天這小姑娘,幾句話,就把所有涉事的人給套住了。
讓幾人都不能尋求外援。
這等謀算和心思,若是上不得台麵的鄉野村姑,那他們家那些熊孩子,豈不是成泥溝裏的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