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密謀的約會
沐菲琳這副梨花帶雨的模樣，明若瑩看得不忍，想勸慰，又不知說什麽。她傻傻站在那兒，又聽她含淚說：“若瑩，你要幫我！”
明若瑩的心一咯嘣，不安感四處蔓延。
“若瑩，你幫我約一次蕭瑄。”她拉著她的手，含淚望著，眸中蓄著希冀。
明若瑩為難，這超出了她的承受範圍。她不知幫沐菲琳，是成人之好，還是拆人牆角？若是幫了，蕭乾那個男人會不會心痛悲傷？而蕭瑄呢？那個時不時擾亂她心湖的男人——
“瑩瑩，幫我這一次。幫我找回人生的幸福好麽？”沐菲琳采取柔情攻勢，淚水潸然，拉著她請求。
明若瑩無法拒絕，她不知為什麽總是難以拒絕她的要求，總是想保護她，讓她開心。是她曾經的伯樂之助，還是她在蕭墨成婚時，陪著她徹夜痛哭？或許兩者兼有，無形中，沐菲琳成了心中最重要的人。
“好。”她最終還是應了聲。
幫沐菲琳約西陵瑄的事很快就進行了。第二天的中午，她讓許月傳他的意思，兩人約在電影院。
當然是改換後的沐菲琳前去赴約，而明若瑩則退場了。她想，或許以後都不在有她的事了。黃昏到來，夜幕蓋住天地。在電影院的入口，明若瑩隱在黑暗處，等待的心焦。她不知道自己對西陵瑄是不是有那麽大的吸引力。
忐忑地等了許久，大約八點，西陵瑄姍姍來遲。今晚，他依舊修剪得體的墨色西服，身長玉立，氣質脫俗。俊美的顏容清冷淡漠，薄涼的唇角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看到他修長的身影靠近，明若瑩轉了身，從黑暗處離去。走來的西陵瑄隻看到一抹衣角，那身影在黑夜裏看得不真切。他駐足，看了那方向良久。
許是心有靈犀，他剛來，沐菲琳就出來了。“你來遲了？”她歡喜地迎上來，韶華明媚，淺笑嫣然。自從再次相遇，她還沒有在他麵前笑得如此開懷。
西陵瑄眼睛一眯，神色莫測。
沐菲琳很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與他一同走進電影院。西陵瑄其實不喜歡黑暗的地方，即使他身處黑暗已經太久太久。
“怎麽想起約我了？”他皺著眉，斜眼睥著靠著他肩頭，興致高昂看著電影的沐菲琳。很怪！她給他一種很怪的感覺。那天晚上，她還威脅了他，今晚竟然要和他一同看電影。而他哪根神經不對，竟然擺脫那些暗中監視的人，無視那些潛在的危險，興致勃勃、暗自得意，真的前來應約。
沐菲琳沒有回答，而是更親昵地靠著他。緊張、想念、亢奮，亂七八糟說不出的感覺齊齊向她湧來。而他的心髒跳動強而有力，一下又一下，竟莫名地讓她安下心來。“阿瑄，我喜歡你。”沐菲琳聲音很低，音調纏纏綿綿，像是飽含了深情。
西陵瑄再次皺了眉，這話中的真心他可以聽得出來。以這些天相處的了解，沐菲琳不屑於騙她！可，真是怪啊！
“是嗎？”他勾了勾唇角，心，因她一句話，莫名地愉悅起來。他想，沐菲琳在他心中已經占據了一片天地。
“阿瑄，我真的想你。”沐菲琳呢喃著，伸出手臂抱住了他。“阿瑄，自你離開後，我一直在想你。當年你離開後，我真的恨死你了。為了逼你現身，我答應了蕭乾的求婚。那場婚禮辦的盛大，你卻沒有出現。你為什麽不出現？”她哭了，淚水沾濕了他胸前的衣裳。
西陵瑄驀然一痛，不自覺地握起了雙拳。這是再遇以來，沐菲琳第一次敞開心扉說出她的想念，她的喜歡。也是第一次，問他為什麽沒出現？他為什麽沒有出現？那場婚禮他明明知道的。可，到底沒有出現。
他想告訴她，可，還不到時機。
“你總是藏著自己的秘密，我偏居你心的一隅，隨時可以拋棄。對不對？”她哽咽出聲，越說心越痛。
西陵瑄依舊沉默，隻是，伸出手，緊緊回擁了她。
隻這樣，她便止住了淚。第一次，沐菲琳覺得蕭瑄的懷抱如此溫暖，溫暖得讓她忘了所有的冷。久久之後，她淚眼望著他的側臉，喃喃：“阿瑄，倘若我回到你的身邊，你還會待我一如往昔嗎？”
西陵瑄心中一動，麵上不動聲色。他專注地盯著她，電影院裏很黑，他閃亮炙熱的眸子似要看透她的靈魂。沐菲琳臉兒微微變色，又強作鎮定。“怎麽了？”
“你很奇怪。”他說得認真，落在她臉色的視線不曾移開半分。
沐菲琳不自然地笑笑，“自從遇見我之後，我以為，你應該習慣了我的古怪。原來，還不習慣。”
之後，兩人都沒有說話。大屏幕上愛情的分分合合正到精彩處，兩人都沒在意，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
電影散場後，沐菲琳一番喬裝，隨著西陵瑄上了車。此時，已經十點。路上車流量較少，車子平穩前行。
昏暗的車廂內，城市間的霓虹明明滅滅投進來，西陵瑄的側臉也忽而清晰忽而模糊。沐菲琳看著，頓覺得惆悵。現在，她離他那麽近，近到，連他唇角微勾出來的細紋都能看的一清二楚，那上揚的唇角，那挺拔的鼻梁，還有那纖長的睫毛，可，她隻能忍住伸手去觸碰的衝動。這個男人離她還是很遠很遠。
與此同時，明若瑩已經化了裝，在一家酒店住下。開了房間，一頭撲進柔軟的床上。心中，無限煩躁。莫名地，煩躁。
她問侍者要了一瓶紅酒，獨自啜飲。夜晚的風涼涼地吹過窗，卻吹不散她眉間惆悵、滿腹心事。
“明若瑩，你在乎了嗎？”她喃喃問著，眼前浮現出不久前的一幕。
“西陵瑄，你想做什麽？”
“沐菲琳，對不起。”
“你、你什麽意思？”
“早晨的事，我很抱歉。見你受傷，我連一句話也沒有說。”
西陵瑄或許永遠不知道，雖然他隻是普普通通的幾句道歉，卻讓她心底無限溫暖。因為在意，才會道歉。那時，她就知道，西陵瑄是在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