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 令牌
蕭然掙紮著起身,不過卻被那黑衣人一腳踹翻在地,彎刀雪亮的刀鋒閃過。
“不要!”
華麗的馬車上,終於傳來一聲略顯急促的驚呼。
蕭然死死的靠著馬車,麵對致命的一擊,眼睛都不曾眨動一下。
華麗馬車的車簾猛地被掀開,一道銀芒散發著攝人心魄的寒氣直刺那黑衣人。
黑衣人瞬間收回手中的彎刀,猛地朝上一撩,血色的刀氣猛地將銀芒從中間切開。
唐銘能感覺出來,那一抹刀氣之中蘊含的力量遠遠的超過了銀芒,要是黑衣人願意,那上撩的一刀不但能切開銀芒,而且順勢還能將馬車中的人一分為二。
可是那個黑衣人自始至終都有著顧慮,似乎對馬車之中的女子頗為忌憚。
黑衣人後退四五步,手中的彎刀輕輕的下垂,渾身的靈氣在這一刻都流轉了起來,眼神死死的盯著那幾個已經倒地的護衛。
今天這些近衛,都非死不可!
車簾被緩緩的掀開,一個窈窕的身子出現在所有人的麵前,雖然輕紗遮麵,但是卻給人一種沒有絲毫煙火氣的縹緲之感。
“咳咳……放過我的近衛,我立刻跟你們走!”
女子似乎有重疾在身,剛剛說了兩句話,就傳來劇烈的咳嗽聲。
“小姐,蕭然死不足惜,您千萬不可跟著他們離開啊,蕭然就算是死,也要將小姐送回龍城!”
護衛統領蕭然掙紮著起身,以刀杵地,周身的靈氣絲毫不顧及傷勢的運轉了起來。
“小姐,您應該明白,今天我們能出現在這裏,除了您之外,剩下的人沒有一個可以活著離開這裏!”
黑衣人收起彎刀,語氣平淡的說道。
“恩?你這意思是連我們都不放過了?”
唐銘單手拖槍,來到馬車麵前,帶著一臉蒙圈的憨樣看著那兩個黑衣人問道。
“怪隻能怪你們倒黴了,今天在這山坳裏麵出現的人,除了小姐之外,一個都不能留!”
黑衣人猛地一揮手,無數黑影從山坳兩側的樹林中閃身而出,直奔黑虎手下的那些小嘍嘍。
他們不但想要劫持那女子,而且連黑虎他們都被算計在裏麵了,更別說唐銘他們這一行人了。
慘嚎聲此起彼伏,不過片刻的功夫,黑虎的那些手下都已經被屠戮殆盡,而韓二爺他們,也被幾個黑衣人押解到那女子的麵前。
“小姐,請跟我們回去!”黑衣人之中立刻出現幾個小嘍嘍,坐在馬車的前沿,準備駕車離開。
“慢著!就這麽想走了?問過我沒有?”
唐銘一手拖槍,擋在山坳的中間,眼神慵懶的看著眼前那些身形矯健的黑衣人。
從一開始,他就想要救下那女子,卻不想最後黑衣人和護衛統領之間的一些談話,讓唐銘有些遲疑。
不過既然現在那家夥想要他們所有人的命,這正好給了唐銘一個師出有名的理由。
“找死!”
領頭的那兩個黑衣人對馬車上的女子畢恭畢敬,但是這卻不代表他們就是良善之人。
相反,看他們那種殺伐果斷的舉止和眼神,就知道這些人不是一般的匪寇。
赤紅的戰馬化作一道烈焰,朝著唐銘掠殺而來,黑衣人舉起手中的彎刀,一抹血月頓時出現在戰馬和唐銘的中間。
唐銘鬢角的發絲都被這一抹血煞之氣衝天的刀芒給壓的紛飛不止。
手腕輕輕的一抖,唐銘猛地舉起手中拖拽的槍身,上前一步之後一腳踢在槍身之上,長槍猛地掠起而起。
在長槍起身持平的一瞬間,唐銘手掌發力,狂暴的勁氣從手掌中發出,狠狠的拍在槍尾上麵。
長槍化作一道流光,眨眼間將眼前的血月刀芒撕開,隨即去勢不減的刺入那烈焰戰馬的額頭中,穿頭而過,餘勁緊接著便洞穿了黑衣人的胸口。
一擊必殺。
當黑衣人和戰馬的屍體一起倒下的時候,周圍人不管是韓二爺他們一夥,還是黑衣人亦或者是那女子的四個護衛,都感覺脖頸閃過一絲讓人毛骨悚然的寒氣。
唐銘不緊不慢的走上前,一腳踩在那黑衣人的胸口,將其身上紮著的長槍拔了出來,輕輕一抖槍身,將沾染在長槍上麵的鮮血紛紛抖落。
刷刷刷……
山穀的氣氛凝聚了片刻之後,一陣抽刀出鞘的聲音接連響起,那些黑衣人紛紛抽出彎刀,朝著唐銘靠了過來。
這些人雖然都穿著黑色勁裝,臉蒙黑紗,但是從他們整齊的舉止和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就可以判斷,這是些人絕不是一般的修者。
剩下的唯一一位先天初期的黑衣人一馬當先,刀借馬勢朝著唐銘衝殺而來,完全是一副以命搏命的架勢。
狹小的山穀中,一瞬間刀光劍影殺意彌天。
一刻鍾之後,唐銘輕輕抬起手中的長槍,槍尖穩穩的停在那先天初期的黑衣人的額頭上。
隻要唐銘手中輕輕一送,這家夥的頭顱就會立刻被長槍刺出一個血窟窿來。
“公子請慢,小女子有個不情之請,可否放他一馬?”
就在唐銘要痛下殺手的時候,馬車的簾子再次掀開,那女子蓮步輕移的走到唐銘的麵前,輕聲說道。
“理由?”
唐銘握槍的手沒有絲毫的鬆懈,這些人一看就來路不正,今天要是放過他們,自己倒是不在乎,可是韓二爺他們呢?
唐銘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守護在他們旁邊,要是因為自己的一時心軟而導致幾人遭遇什麽不測,唐銘如何心安?
“他們本就不是匪類,隻是受命與人罷了,而這一切皆是因我而起,希望公子可以……”
“不可以!”
唐銘撇撇嘴,還不等那女子說完話,直接一槍洞穿了那黑衣人的腦袋。
女子輕紗之下,閃過一絲錯愕的神情,隨即輕聲歎口氣,轉身上了馬車。
博美人一笑的事情,唐銘不會拒絕,但是這一笑如果要搭上自己身邊人的安危,唐銘自認還是分得清輕重緩急的。
抽出長槍,唐銘轉身招呼韓二爺他們重新回到馬車上,將牛車簡單的收拾了一下,開始清理路邊的屍體。
山坳總共就隻有那麽大的點地方,唐銘他們的牛車想要出去,擋在路上的那些橫七豎八的屍首就必須處理掉。
費了半天的勁,才將路上的那些屍體都搬到一旁,黑虎的腦袋更是被大雄給割下來,拿一塊破布包裹起來。
用來拉牛車的兩頭牛都已經被破靈箭羽射成了刺蝟,所幸的是那些黑衣人和黑虎的戰馬都還在。
將戰馬套在牛車上,唐銘坐在前麵押車,讓大雄去和韓壯一起駕著馬車。
山坳本就不長,唐銘他們的車隊很快便出了山坳,遠處已經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到青霞鎮那不高的城牆。
讓唐銘詫異的是,在不遠處的地方,那一輛華麗的馬車卻停在半路,好似是在等他們一樣。
唐銘嘴角泛起一絲弧度,這娘們,倒是還有點意思。
當唐銘他們駕著車走到馬車麵前的時候,臉色慘白的蕭然上前一步,對著唐銘拱拱手。
“公子留步,我家小姐想請您一敘。”
蕭然姿態放的很低,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家小姐的囑咐,更多的是對唐銘實力的一種敬畏。
以衝脈巔峰的境界,一擊秒殺先天初期的禁軍,這樣的本事,別說一個小鎮,便是龍城學府都無人能出其右。
“道不同不相為謀,不必了!”
唐銘冷淡的回了一句,一開始的時候,那女子沒有自持身份的讓他們讓道,他倒是有些刮目相看。
但是從剛剛央求自己放過那黑衣人的那一刻,唐銘也明白,這種人,是非不分黑白不辯,最是能整幺蛾子。
就在唐銘調轉馬車準備離開的時候,那女子掀起車簾,輕步走到唐銘的麵前,微微躬身。
“剛剛是小女子考慮不周,還請公子不要見怪才是。”女子語氣之中帶著一絲誠懇。
這到讓唐銘有些頭疼,來硬的他自然不懼,但是這女子遞出來的軟刀子,最是磨人。
“萍水相逢而已,姑娘不必在意。”
唐銘跳下車,對著那女子略微有些冷淡的說道。
倒不是他不近人情,實在是現在的他還經不起太大的風浪折騰。
從之前那些黑衣人和蕭然的態度就可以看得出來,這女子來頭不小。
“這是小女子的一點心意,如果公子不嫌棄,以後若是有機會來龍城,便一定要來尋我!”
那女子遞出一塊巴掌大小的令牌,一臉希冀的看著唐銘。
美人如此執著,唐銘也不好再端著,隨即略微沉思了一下,最終還是接過令牌。
那牌子非金非玉,入手帶著一絲徹骨的涼意,想來也不是什麽簡單的材料。
女子見唐銘接過了令牌,隨即展顏一笑,轉身朝著馬車而去。
“姑娘可是得有先天寒脈之症?”
唐銘思量了再三,還是在那女子即將踏入馬車的時候,說出了那女子病痛的根源所在。
當唐銘話落的時候,女子原本已經掀開車簾的玉手微微的有些停頓,而馬車跟前之前還和顏悅色的四人,猛地將右手齊齊按在腰間的刀柄上。
“公子如何得知?”
女子詫異的轉身,要不是她有那種近乎可以探查人心的直覺,還就真的以為唐銘是有備而來了。
“嗬嗬,雕蟲小技而已,不足掛齒,既然姑娘送我大禮,豈有不還之禮?”
唐銘手伸入懷中,將天羅珠拿出來後直接遞到蕭然的麵前,隨即轉身離開。
“天羅珠?!”
蕭然看著手中多出的寶珠,激動的嘴唇都有些顫抖。
他們護送著小姐冒著如此大的風險,可不就是為了尋這天羅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