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八章 春風十裏
米青大師在原地愣了好片刻的時間,硬生生的都沒有回過神來,不是他沒有定力著實是唐銘展現出來的文學素養是在太高深了。
老天,要知道,當年的這個對子可是將帝師都給攔住了,但是麵前這小子不過是在原地停頓了三秒鍾的時間便是將這對子對了上來,這是什麽水平?
米青抿了抿幹癟的嘴唇,盡管內心之中已經是一陣的翻江倒海,但是表麵上卻是表現的盡量的平靜,文人騷客的世界與武者的世界不一樣,真真正正的存在著長幼尊卑,這一行,本就是需要常年的積累以及歲月的沉澱,時間長了,便是有了長幼尊卑的概念,而此時的米青便是長者,此時盡管他的內心之中無比的震驚,但是也斷然不能在臉上表現出來。
很快的米青便是內心之中的驚詫給壓製了下去,不留痕跡的深呼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神態語氣都變得平和了下來。
“唐公子倒是有些本事,英雄出少年,如此的才學,還請教尊師名諱。”
米青的話讓四周眾人都是震動了一下,米青雖然是書畫大師,但是米青的書畫,大多都藏著一股暴戾的氣息,這也恰恰印證了米青的性格,是個急性子,並且其脾氣也不像是那些書畫大儒一般沉靜如水,相反的,反而是帶著一絲衝動。
如今便是連同米青大師都如此說話,可見麵前這個唐公子的文學素養已經得到了米青大師的認可。
“家師早已經歸隱山林,醉心文學常年不出,怕是如今說出了家師的名諱大師也不得而。”
米青點了點頭,雖然心中仍舊是帶著點好奇的意味,但是一時間也不好追問。
不過既然對方已經踩了自己的台階,那此時的米青自然也不好再對這唐公子做出阻攔。
“既然唐公子也有些文學上麵的見解,那便是一起進來討論吧。”
米青一邊說著一邊將身後的大門給讓開。
唐銘衝著米青笑了笑,沒說什麽便是直接進去了。
“這當真是進去了?”剛剛那個被家丁一棍子打飛出去的男人看著唐銘進入玄家的背影,那眼皮不僅小跳動了一下。
等唐銘進去之後米青一揮手又是吩咐家丁將宅邸的大門關上。
跟著唐銘身邊便是一並進入了宅邸當中。
宅邸之中,幾個文學大儒見到米青去了這麽長時間仍舊是沒有什麽動靜,這正準備出去尋找米青。
跟著便是見到米青帶著一個邪性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唐公子?”鬼穀玄一連同幾個徒弟看清楚了來人,都是在心中差異的低語了一聲。
特別是夏孤鸞,兩條秀眉緊緊的合並在一起,臉上寫著不可置信的神色,米青大師的刁鑽那可是出了名的,若是將他惹急了,就連老師的麵子都可以不給,如今又怎麽會將這個討厭的家夥帶進來。
鬼穀玄一的眸子之上則是帶著一點意味深長的意思,看著緩緩而來的唐公子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胡須。
手掌跟著在石桌上麵撫摸了一陣,當真是沒想到,外麵那個鬧騰的唐公子竟然當真是那個煉器的唐公子。
“米大師,這個年輕人是?”杜老深深的看了唐銘一眼,老辣的目光似乎是要將唐銘看個通透一般。
不等米青回話,唐銘卻是現行衝著鬼穀玄一拱了拱手,笑道:“大師,我們又見麵了。”
“還有幾位前輩,晚輩是唐天寶閣的唐公子,速來對文學有這些研究,今日聽說這裏有著一場文學盛會,特來湊湊熱鬧。”
文狀元,楊公子的目光落在唐銘的身上:“打鐵的?”
“準確的說是一名煉器師。”唐銘糾正道。
楊公子沒有繼續與唐銘對話的意思隨即將疑惑的目光落在了一邊站著的米大師的身上:“米大師,今日可是文學討論,你將這個打鐵的帶進來,是要讓其打個鐵花給我們助興麽?”
米青的臉色立馬就變化了一下,本身剛剛在門口被唐銘就搞得有些尷尬,肚子裏麵正憋著點邪火。
這一肚子的火正是沒有地方發泄,這個楊公子就撞到了槍口上麵,真是找死。
“楊方文,你怎麽跟我說話呢,這長幼尊卑難不成還要我找你師傅再教你一番?”
楊方文突然被米青喊了一聲,那臉色頓時是有些不好看,隨即冷道:“米大師,如此大吼大叫,怕是有損自身的德行吧,論文學素養,今日在這裏,怕是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行了,這是什麽地方,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杜皺了皺眉頭。
跟著他將目光落在了唐銘的身上:“這位小兄弟既然與鬼穀是熟人,那便是坐下吧。”
杜老畢竟是帝師,如今在這地方說話自然是相當有分量的。
既然鬼穀玄一也沒有意見唐銘自然是樂得先坐下再說。
環視一周,去發現,四周的的矮幾早已經坐滿了,倒是林玄坐著的矮幾稍微長一些,但是將唐銘的目光落在這裏,趕緊是橫著挪動了一番,將剩下的空間都給占據起來。
眼神不善的看著麵前的唐銘。
一幅此路不通的意思,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一貫脾氣暴躁的米青大師為什麽會將這個小子放進來,但是這小子不過就是個隻懂煉器的肌肉笨蛋而已,憑什麽再這裏和他們坐而論道?
林玄冷哼了一聲:“哼,現在連個座位都找不到,我倒是要看看你要怎麽辦。”
唐銘注意到了林玄嘴角的那一抹冷笑,他倒是不生氣,摸了摸後腦勺裝出了一幅不好意思的樣子笑著說道:“啊啦啦,看來鬼穀大師這裏的座位當真是吃緊的很啊,那我便是委屈一點,與人擠一擠吧。”
跟著唐銘直接走到夏孤鸞的身邊,大屁股將夏孤鸞擠到一邊去,隨後大大咧咧的坐下。
甚至還毫不客氣的給自己倒上了一杯茶水。
“你。”夏孤鸞的眼睛在噴火,見過這麽多男人,若是論沒品,這個唐公子那絕對是排的上號的。
“怎麽,夏小姐,有意見不成?”唐銘笑著看過來,眼睛眯成了一個月牙,明明十分帥氣,但是此時此刻卻偏偏給人一種欠扁的意味。
“沒事,多喝點茶水,小心嗆死你!”夏孤鸞的銀牙咬得嘎吱吱的發聲。
不光是他林玄,雲鬟二人都是看的愣神了,這見過不要臉的,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順理成章的就坐在夏孤鸞師妹的身邊了。
兩人手中的茶杯都被捏的一陣發聲,茶葉杆子都漂浮起來。
“好了,既然唐公子也落座了,我們便是繼續開始吧。”杜老沒有理會年輕人之中的細小動作,主持道。
其餘的幾個書法大師也沒有什麽意見,跟著眾人便是將目光重新落在了地上。
唐銘這才發現,那地磚上此時竟然用著水墨做了一副畫,畫是春日楊柳圖。楊柳垂水,栩栩如生,經久不衰,能用最為簡單的水做出這畫卷,想來那作畫之人定然是不簡單的。
“山水存韻,點墨水成陰影,這畫當真是屬於上上之品,其中山水鳥石都是刻畫的栩栩如生,該是說,不虧是杜老,才能畫出來這麽高超技藝的畫卷。春風十裏當真是春風十裏!”林玄上來品鑒了一番,看了半晌之後由衷的評價說道,倒是點評的有些水平。
鬼穀玄一暗暗的點了點頭,這次會弄上這樣的一場書畫鑒賞會,為的就是自己的這兩個徒弟,雖然幾人修煉的都是煉器的行當,但煉器同樣需要沉靜,平心靜氣,方可找準每一個落錘點,每一個最佳的敲打時機,這不僅僅需要完美的操作能力,更需要完美的一刻真正平靜的心。
然而,林玄與雲鬟二人是在煉器一道上麵有不弱的天賦,但是二者都有著一個急功近利的毛病,若是不該掉的話,怕是日後難成大氣。
說白了就是特地為自己的兩個徒弟所舉辦的,所以之品鑒之人自然是徒弟二人。
雖然林玄的評價十分中肯,說的也僅是些好話,但是有一半都是套話,而真正品鑒這畫作的話語卻一個都沒有說道。
明明知之甚少,卻偏偏裝出了一幅什麽都明白的虛偽樣子。
這般行徑當真是讓一邊的鬼穀玄一歎了一口氣。
林玄這個弟子唯一的毛病,就是太好高騖遠了。
林玄說完之後,便是下去與雲鬟對了一個眼神,隨後悄悄的傳音說道:“那個唐公子著實是太囂張了一些,等下給那個人挖個坑,好讓師傅,以及這些文豪們都看看他究竟是什麽樣子的一個人。”
雲鬟暗暗的點了點頭,果然下一刻便是聽見,鬼穀玄一的傳喚。
“那,雲鬟,你來說說,這畫卷究竟如何。”
雲鬟點了點頭,站起身來,隨後道了一聲:“是!”
跟著便是走到那地磚的前麵低頭沉吟了一會接著腦海之中便是有了寫想法。
“若是我看得不錯的話,這畫卷該是用了龍紋鉤的手法,此手法當真是將柳樹的柔美,以及池水的清澈都給勾勒了出來,甚至是最為難以雕刻的石頭都被用嘴簡單的水墨手法雕刻的栩栩如生,看來杜老師在書畫上麵的造詣又是更上了一層樓。”
雲鬟說完話之後,杜老以及剩下的幾個大師都暗暗的點了點頭,不錯,條例清晰,分析透徹,當屬於上上之選。
“那不知道,這位唐公子,對於杜老的畫有什麽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