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人的麵具
作為一個商人的無奈，其實做一個工程就是一場賭博，賭好了你可以贏得滿堂彩，賭不好傾家蕩產都是毛毛雨。
“我是實在沒有辦法，才想起你這個老對手來了，現在我退出商界的圈子，我們之間從對手變成朋友，其實也難得。我一直以來都挺佩服你的，但是那會兒畢竟是對手，所以沒有辦法像在現在這樣，跟你喝喝酒吃吃飯，聊聊天什麽的。我個人還是很欣賞你的，在年輕人的這些企業家裏，你可以算是獨占鼇頭。就連我這個四十幾歲的老男人都自愧不如呢！所以有機會的話真的很想跟你合作一次，哪怕是一九分呢，我一你九也可以，隻要是有合作的機會，我一定要跟你好好合作一把。”
“商界沒有永遠的老大，我隻是覺得這是我的工作要做好罷了，至於合作，我覺得這個有人已經在策劃了。”霍延西俯身，琥珀色的眸光淡淡的落在蘇千溪的身上，染了幾分寵溺。
蘇千溪已經做好了預算報表，起身遞給吳發。“這是預算簡單的表，按照現在的預算來說，如果材料不上漲的話，那麽我給你的預算肯定會夠，而且還會減少一部分。畢竟很多企業會給你們讚助，另外材料供應商這邊也會把價格壓到最低，所以我現在給你的報表是最普遍的一種報表。隻是為了體現現在當前要做這個項目時候，所花費的大概數額。”麵對專業的時候，蘇千溪把那個調皮搗蛋的功力狠狠地丟到一邊，有種專家的派頭。
吳發眯起眼，看著報表裏非常整齊的條條款款，“這些市場報價全都是最新的，看不出來年紀輕輕的手腕都如此高明。”
“這是作為一個集團預算部部長應該做的事情，每天都要調查好所有的市場的情況，以及國內的國外的各個材料的報價。打仗一定要穩穩紮穩打不是嗎？”蘇千溪此刻化身預算部專業人士的身份更吳發在溝通，絲毫看不見潑皮耍賴的影子。
一前一後的變化讓吳發不得不感歎，世界上最配得上霍延西的也就隻有這個女人了。她其實很聰明，知道男人想要什麽。在家裏的時候男人需要的是一種被需要的感覺，小孩子一樣需要別人照顧的時候，才能體現出一個男人的強大。而在外麵的時候，她會做好一個有思想有理想的獨立女性，這樣的話才能夠讓別人不帶有色眼光看人看她，聰明的女人果然是最可愛的。
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什麽霍延西這麽多年一直沒有娶妻，他在等一個人，一個可以真正配得上自己的女人。
“這份報表是有可行性的。”吳發直接敲定預算表，這是他見過的最滿意的預算價格，但是……
蘇千溪笑著點開筆記本裏第二份第二份excel表格。“吳總再看下這個預算表，這是我壓縮之後的價格。所有價格都按照出廠的價格給你，其中前期推廣和策劃的費用都是0。所以在成本上比之前少了三分之二。而且按照目前的預算來說，我們肯定是穩賺不賠的。”貓眸裏透著些許精明。
“這份報表的預算報表裏麵，成本已經少了這麽多，一定是另有玄機吧。”吳發看著蘇千溪，他畢竟也是商場混這麽多年的人，對這些事情他肯定是了如指掌的。但是能有這麽低的價格，他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看來霍延西在商界上一直很穩的站在頂端，憑的絕不是運氣。
吳發陷入了沉思，是蘇千溪最好的進攻方式，“拿到這麽低的價格其實也很容易，條件隻有一個，就是跟我們霍氏合作。要知道目前國內隻有霍氏才能拿到這樣低的價格。”
霍延西站在那裏，唇角微微上揚，冰眸裏閃著銳利深沉，就仿若是一潭幽深的湖水，深不見底。“千溪是想讓我們合作，你直接可以拿分成。”
吳發搖搖頭笑了，以前霍氏有一個霍延西，就已經相當強大了，現在又多了個蘇千溪，雙溪聯手，強強合作的確是夠牛的。
看來他早點退出商界是對的，否則跟霍氏集團這種強大的對手對壘，一定會連骨頭都不剩的。
“我現在還有回旋的餘地嗎？”吳發笑著問道。
“那就是同意了，我已經擬好了合同，您看一下。”蘇千溪在剛剛跟吳發合作的時候，已經用郵件的方式，讓法務部擬了一份合同直接傳到她的郵箱裏，這會兒吳發瞪大了眼睛，表示有些不能接受這個速度。
“延西，我開始喜歡你們兩個了。”
合同就這樣簽掉了，臨走的時候，吳發的妻子康巧玲還送了蘇千溪兩瓶精油。
蘇千溪寶貝似的把精油放在手心裏，聽說最好的精油平時都是結晶體，放在手心裏焐一會兒，結晶體便會變成液體，從瓶口流出來。
很無聊的把瓶子捂熱了又冷卻，冷卻了再捂熱，看著精油一會兒結晶，一會兒液體的，玩的不亦樂乎。女生嘛，總是對這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特別感興趣，更何況玫瑰精油的外殼是一個小木瓶子，像那種以前古代用來裝酒的那種削木瓶。打開之後裏麵是一個玻璃瓶子，玻璃瓶子裏麵才是玫瑰精油，外麵的這個木瓶上刻著精致的花紋，上麵還浮吊著一些畫。
聽說這個精油還有特殊的功效，想到這“特殊功效”4個字，蘇千溪的臉頰都燒紅一片。
突然覺得霍延西真是悲催，娶了這樣沒有情趣的自己，這如果換成是康巧玲的話，那應該有意思很多。
她真應該好好學璿璿生活情趣了。
車子駛進院子的時候，便看見紅顏背對著她，坐在石凳前瀟灑的喝著茶。
從車裏走下來之後，她就迅速小步小跑進院子裏，輕輕地在紅顏的身後往前挪步。原本是想捉弄一下紅顏，結果紅顏突然轉頭望著她，把蘇千溪一張貓臉瞬間嚇得慘白。
“嚇到你啦。”紅顏摘下臉上的臉譜麵具。
蘇千溪拍了拍胸口，“我都不知道紅顏還會惡作劇。”
“我隻是覺著戴著麵具生活會比較安心一點。”紅顏指的是麵具繼續說道，“你看這臉譜多好，畫上什麽樣的油彩，什麽樣的表情，它就永遠是這樣的，不會改變。但是人呢，一個人身上要有多少個麵具，多少個臉譜，才會勾勒出一個活生生的人。想笑的時候也許不能笑，想哭的時候卻要強忍淚水笑出來。就像是紅茶一樣，從第一次衝泡接近淡淡的紅酒色，到最後衝泡後變成白開水一樣的苦澀感。就算是茶葉它也會累吧，累到疲倦的時候，它就會變成無色無味了。”
紅顏還是第一次這樣跟她發牢騷，蘇千溪就這樣靜靜的聽著，也不插話，給紅顏倒了一杯又一杯的紅茶，一壺紅茶很快便喝光了。
然後紅顏的心情變好多了。“謝謝你，千溪，在我身邊聽我嘮嘮叨叨了這麽長時間。”
蘇千溪淺淺的笑。“其實茶葉疲倦了它可以休息一下呀，你看，茶葉可以用來喝，也可以用來炒牛肉，很多種方式的，它不是隻有是一種生活的，隻不過你現在被困在自己的壓力裏了，所以看不見罷了。”
“不想知道為什麽來這裏找你嗎？”紅顏看著會看著蘇千溪，冰藍色眼影的眼睛裏帶著惆悵和傷心。
“你聯係葉淩寒了，看樣子情況不是很樂觀。”蘇千溪隻是在說一個事實，並沒有假裝看不到，或者惡意傷害。
“微表情學的不錯，這都看出來了。”紅顏笑的有些無奈，作為一個談判專家，現在被一個微表情初學者看穿了心事，自己應該可以回爐重造了。
“不是我學得好，是你的嘴角往下拉的太明顯了好嗎，嘴角下拉就代表了傷心和沮喪。葉淩寒真夠擰的，明擺著就是喜歡你啊，但是就傲嬌著不跟你和好，也是醉了。”幸虧霍延西不是葉淩寒的性格，否則她一定會撞牆而死。
“我能夠理解他的做法，當年是我先背叛他的，一個人獨自出國，把他丟在國內。而且我跟他之間當時並沒有任何矛盾，我也沒有跟他打招呼，從開始辦理出國開始，我就全全都是偷偷的在進行。”想到當初葉淩寒在機場裏漫無目的找她的時候，她的心便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那會兒的葉淩寒，把她寵到極致，以為出國闖明白了就可以回來了，可是她卻沒有想到，自己出國後竟然會處處碰壁，當有了成就之後，便已經時過境遷。國外的生活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美好，一切都是幻想出來的，都是葉淩寒給她勾勒出的童話世界而已，那個時候她才知道自己脫離社會太久了。出國之後忙著打工，忙著賺錢，忙著養活自己，一天隻能睡四、五個小時。
那會兒紅顏覺得全世界都是黑色的。
現在自己什麽都有了，卻失去了最應該堅守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