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賤人真多

  比如,作為父親見死不救的冷漠。


  “我進去看看,你叫上璿璿先去餐廳。”蘇千溪把帕薩遞給江左,自己先去找了霍延西。


  霍延西的辦公室裏,彌漫著屬於他的冷寂,透著冰封的冷,待久了,不知道會不會被凍僵。


  蘇千溪在霍延西那一聲薄涼的應允後,推開門,頎長的黑色立在窗口,孤傲冷漠的讓人心疼。


  嘴角上揚,貓眸含笑,這個時候她能給他的就是她全部的陽光。


  站在他的身邊,明明穿了高跟鞋,還是差了一個頭的高度,這個男人要不要長得那麽高。


  她不開口,安靜的陪伴。


  小野貓安靜,還真的是很難得。


  霍延西側眸,看了一眼身旁的蘇千溪,淺笑薄涼,“裝深沉?”


  蘇千溪看見霍延西眼底的淡然,心裏的石頭漸漸落地,恢複小野貓的本性,“其實我真的是個淑女。”


  霍延西的劍眉挑了挑,“你這樣說淑女,淑女願意嗎?”


  蘇千溪咬牙切齒的瞪著他。


  霍延西看她氣鼓鼓的臉頰,心情都好了一大半,“那淑女真的太慘了。”


  蘇千溪張開嘴,對著霍延西的手臂,咬了下去,很輕,但是卻還是可以看見黑色西裝的袖口上那一排整齊的貓牙印記。


  “哼!”蘇千溪轉身,邁開步子準備離開。


  長臂一伸,剛好按住她的肩膀。


  努力的挪步,可惜隻有原地踏步的份。


  轉頭,對上那麽琥珀色的深邃,“我買了披薩,要吃嗎?”


  大步邁開,攬住蘇千溪的腰際,很是自然。


  霍延西的桌子上,那份紅色標題的報紙,赫然擺在那裏。


  推開門的那一刹那,蘇千溪的聲如蚊呐,“對不起。”


  聲音明明那麽小,可是霍延西還是聽見了,停住腳步,修長的手指揚起她的下巴,眼底那抹嚴肅是他對她少有的情緒,“我的小貓從來沒有對不起我,所以以後不準這樣說。”


  蘇千溪的眼底帶著淺淺的疼痛,“可我是蘇誌清的女兒。”


  就算她不想承認,她的骨子裏依舊流淌著蘇誌清的血液,這一點沒有人可以改變。


  “商場無父子,就算沒有你,我和蘇式也一樣是競爭對手。”霍延西的眼睛裏映出她的倒影。


  “可是如果沒有我,你可以沒有後顧之憂的打垮蘇式,可是現在你是我丈夫,如果你打垮了它,一定會讓你跌進萬劫不複的深淵。”如果霍延西打垮了蘇式外麵會怎麽說?

  沒人性?抑或更難聽的話語。


  他們結婚的時候,她的心裏隻想報仇,可是現在她已經亂了。


  仇恨和霍延西的名譽,她要怎麽選。


  霍延西唇角淺淺漾著笑意,“我們契約結婚的那天我就說過:要相信我。我會把你這些年所受的苦全部討回來,連本帶利。”


  一字一頓,浮生若夢。


  蘇千溪覺得自己上大學的時候都沒有像今天這般用功,啃了《司法》上跟工程有關的全部法律,還跟木子亦打了兩個小時的越洋電話。


  這一夜,17樓休息室的燈徹夜亮著。


  霍延西忙了一整個晚上,回到休息室的時候她的手裏還捏著霍式和盛泰的合作協議。


  他的小野貓,為了他的這場硬仗竟然要化身將軍,上陣殺敵。


  笨蛋,你隻要負責在我的身邊做一隻搗蛋貓就好,其餘的交給我。


  陽光透過雲層,清清淺淺的照在蘇千溪的身上。


  總是聽人說,做了多美多美的夢,羨慕不已。


  蘇千溪的夢境裏,從來都是空白一片。


  因為,她從不記得。


  從床上爬起來,身邊已經沒有了霍延西的身影,自己怎麽到床上的其實也不太記得,對於一隻貓來說,怎麽來的不重要,填飽肚子最重要……


  餐桌上放著她最喜歡的三明治,閉著眼睛她都可以說出裏麵霍延西加了多少料。


  瞄了眼窗外的天空,今天的天氣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


  明明是有陽光的,卻被厚厚的雲層遮擋住,讓人有缺氧的錯覺。


  霍氏集團,17樓,總裁辦公室。


  “霍少,盛泰國際法務部部長說是要來跟您談一下關於地皮的問題。”江左畢恭畢敬的說道。


  霍延西薄涼的眸光從文件上挪開,聲音帶了慣有的冷意,“讓他到會客室等我。”


  “是,霍少。”江左頷首。


  “讓千溪準備好材料一起來。”霍延西忽然補充道。


  江左答應下來退出辦公室。


  辦公室裏的男人依舊忙碌。


  江左在17樓的電梯口等待盛泰國際的到來,他已經通知前台了,如果是盛泰國際的人,直接讓他們坐貴賓電梯到17樓。


  刺鼻的香水味從電梯門裏溢出來,緊接著便是一襲紫色長裙的林若言,妖嬈的長發,精致的眉眼,從電梯裏走出來的那一刻江左好像明白了什麽。


  “林小姐。”江左先打了招呼。


  林若言手裏拿著精致的純皮文件包,高傲的看了他一眼,才開口道:“延西的車子在車場,你別告訴我他不在。”


  江左的表情很淡漠:“霍少在公司。”


  林若言倒是一愣,這還是江左第一次承認霍延西在公司,早知道這樣她就不必大費周章的去停車場查看了,“我要見他。”


  江左的客氣的生疏,“林小姐是公事還是私事?”


  江左太了解林若言,如果有一個借口可以見到霍延西,那麽她絕對會一分為二,用兩次。


  他實在想不通,當初背叛的那麽徹底,為什麽現在要扮演如此癡情的角色。


  作為這件事情從頭到尾的旁觀者,坦白說,這個女人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我是代表盛泰國際來的。”林若言指了指自己手裏的包。


  江左對林若言的到來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意外,早就知道林若言放棄國外的高出國內十幾倍的薪水,在盛泰國際安營紮寨,這個動機太過明顯。


  “霍少讓您在會客室等他,一會兒他會過去。”江左職業的回答,禮貌至極。


  “我去他辦公室找他就好,不用麻煩了。”林若言剛邁出左腳,便被江左攔了下來。


  “不好意思,請到會客室等候。”語氣不容反駁。


  林若言咬了咬牙,終究還是扭著水蛇腰,高傲的去了會客室。


  17樓,從什麽時候起,她已經沒有資格進入了。


  霍延西是個有心理潔癖的男人,17樓從沒有讓外人進出過,他討厭外人的味道。


  包括他的專屬座駕,布加迪威龍和邁巴赫,這兩輛車子除了江左以外,霍延西從沒有載過任何人,甚至是林若言。


  會客室裏,不見了紫色的壁紙,以及紫色刺繡的桌布,取而代之的是滿室的香檳色。


  看上去的確明亮許多。


  可是,那些紫色,是屬於她的顏色。


  她林若言專屬的顏色。


  當紫色不在,似乎一切都變了。


  門外,是有節奏的低沉腳步聲。


  林若言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國外學校的合作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的交集。


  門,被推開。


  強大的氣場夾雜著屬於霍延西的冷冽氣息,林若言嫵媚的綻開唇瓣。


  “延西。”語氣裏的激動絲毫不掩飾。


  頎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周遭的空氣都跟著冷上許多,這樣的氣場在他還是少年的時候就已經顯露無疑。


  琥珀色的冰眸沒有厭惡,也沒有憎恨,隻是泛著三九寒冬的冷光。


  “延西,見你一麵真難。”這一句話是真的,林若言並沒有參假,找了他這麽多次,卻都被江左擋了回去。


  如果不是這次的合作,林若言不知道還可以有什麽借口可以見到他。


  “林小姐,請叫我霍少。”霍延西的話依舊淡漠,如帶著冰渣的冬水,徹骨的寒。


  林若言的肩膀顫了顫,他叫她林小姐。


  一個稱呼就已經徹底劃清了他們之間的界限。


  林若言的眼睛裏瑩光閃閃,睫毛上黑色的睫毛膏被淚珠染過後,凋落成一點點的碎渣。“我們之間一定要這樣稱呼彼此嗎?現在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你告訴我,你對我真的就一點感情都沒有了嗎?或者說你對我的愛情就這麽禁不起考驗?”


  霍延西似是沒有聽見般,抬腕看了看表,“林小姐,你已經浪費了我五分鍾,下次談判的時候請帶上合同。”


  優雅的起身,筆直的西服上沒有一絲褶皺。


  轉身,拉開會議室的門。


  “別走。”林若言從身後抱住了霍延西的腰際,聲音裏透著恐懼。“延西,一定要對我這麽殘忍嗎?”


  霍延西眸光凜凜,聲音冷寂,“你和陸擎蒼上床的時候心裏想的是我?”


  冷漠的勾唇,帶了絲絲嘲諷。


  林若言聞聲,環在他腰間的手鬆了鬆。


  修長的手指冷漠的將她的手指一一掰開,從身側的盒子裏抽出紙巾,仔細的擦過手指。


  他的動作刺痛了林若言的眼睛,“我說過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怎麽不肯聽我解釋呢!”


  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尖厲的女聲在這一刻格外的清晰。


  “結果是你們上了床,至於過程我不屑知道。”薄唇輕啟,寒氣森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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