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蜷縮

  從床上離開,去了浴室。


  打開花灑,卻沒有開熱水,他需要降溫。


  ……


  夜裏。


  蘇千溪在床上捂著肚子,蜷縮成一團。


  旁邊的霍延西還在睡覺,害怕打擾他,躡手躡腳的出了門。


  房門外,安靜一片。


  這個時間璿璿和江左都睡了。


  世界上最疼的莫過於大姨媽來的時候,畢竟不是外傷,疼起來的時候雖不是撕心裂肺,但是每一次的疼痛都像是千萬根針刺入皮膚。懊惱的想要抓一下傷口,可是傷口就是安然無恙的躺在肚子裏。


  蹲在走廊裏,滿頭冷汗。


  想要去飲水機倒杯熱水,卻痛到直不起腰。


  眼淚,不爭氣的滑落下來。


  身後,一道頎長的身影由遠及近,“怎麽了?”


  薄涼的語氣裏充滿焦急。


  “嗚嗚嗚……”所有的委屈在這一刻全部化作淚水,哭個不停。


  她的額頭上布滿冷汗,小手冰涼,霍延西一把將她抱起,焦急的回了房間。


  借著燈光可以看見她蒼白如紙的臉色,以及紅彤彤的貓眸。


  “哪裏不舒服?”俊眉緊皺,眸光焦急。


  “肚子疼。”蘇千溪雙手抱著霍延西的胳膊,痛苦的蜷縮成一團。


  霍延西伸手,將一旁的手機拿起,按下一個快捷鍵。


  電話那頭,漫長的等待。


  “喂?”帶著睡意的男音。


  “二十分鍾後出現在我家。”冷寂的聲音在美國的夜晚,似乎格格不入。


  “二十分鍾!我飛啊!”抱怨的聲音。


  “十九分鍾。”霍延西打斷他的話。


  “知道了,知道了。”明明是不耐煩的聲音,還是得乖乖爬起來。


  霍延西掛斷電話,把手掌放到蘇千溪的肚子上。


  肚子上冰涼一片,被溫熱的手覆蓋上,身上瞬間就有種被暖流包圍的感覺。


  “我倒杯水給你。”想要抽身,卻發現胳膊被她緊緊的抱住。


  “我好疼,霍延西。”有氣無力的聲音,透過慘白的唇瓣。


  霍延西的額頭因為緊張青筋暴起。


  伸手,將蘇千溪緊緊的抱在懷裏,如果可以,他很想替她疼。


  蘇千溪的身上濕漉漉的,滿滿的冷汗。


  霍延西擔心這樣下去,她會不會昏厥。


  “不準再吃冰了。”滿滿的怒意到了喉嚨處卻換成了另一種味道。


  寵溺的責備。


  “我再也不吃了。”這句話說了很多年……


  葉淩寒感到的時候就蘇千溪像隻無尾熊一樣緊緊纏著霍延西的胳膊,半夢半醒。


  “大半夜的,讓不讓人睡覺了。”抱怨。


  “噓!”冷岑的目光掃過葉淩寒,輕輕抽出自己的胳膊,“她剛睡著。”


  葉淩寒有些詫異霍延西的反應,這是他第一次看見霍延西臉上有表情,還是為了個女人。


  悄聲走到蘇千溪的床邊,看著床上蒼白的女人,“怎麽弄的這麽慘。”


  轉身,曖昧的看了一眼霍延西。


  “她來了月事,疼得厲害。”霍延西沒工夫跟他廢話,看著蘇千溪一張皺巴巴的小臉,心都跟著揪成一團。


  “我先給她打一針止痛針,後麵每天用熱水給她泡腳,每天堅持三十分鍾,熱水裏麵放上薑片,半年就好了。”葉淩寒交代道。


  “嗯。”霍延西點點頭。


  “幫我按住她的屁股,要打針。”手裏的針劑已經準備好了。


  霍延西蹙眉,“換成點滴。”


  他的女人,怎麽可能隨隨便便讓別人碰,還是屁股。


  葉淩寒鬱悶,作為一個醫生,現在他隻是為了給她打針!他的占有欲也太強了吧。


  重新又配好了針劑,慢慢注射到她的手上。


  “你可以走了。”針已經打完了,葉淩寒還站在一邊。


  “好。”過河拆橋。


  落地燈調成夜晚模式,帶了些許月光的朦朧味道。


  昏黃的光線下,蘇千溪蒼白的臉色染上幾抹血色。


  似是針劑進入血管不是很舒服,蘇千溪皺了皺眉,動了動胳膊。


  霍延西一隻手輕輕握住她的手,不讓她亂動,另一隻手覆在她的手背上。


  眉頭,漸漸舒展。


  一整晚,霍延西都沒有睡,她睡覺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像是貓一樣不斷的扭動著。


  是夜正深,夏風舞動。


  ……


  坐在公交車上的蘇千溪望著手上打點滴留下的醫藥貼發呆,昨晚打點滴的事情她一點也不知道。向來睡眠很淺的她,昨天晚上竟然睡得這麽沉。


  臨走時霍延西還沒有醒,臉上的疲憊讓她心疼。


  蘇千溪,你別做財迷小野貓了,做個麻煩小野貓還比較貼切!

  美國公寓。


  霍延西睜開眼,身旁的位置上已經空了。


  莫大的床上隻有他一個人的身影。


  起身,動了動已經僵掉的身子,洗了把臉。


  鏡子上是蘇千溪貼著的小紙條。


  我做了早餐,在廚房。


  財迷小野貓。


  唇角輕扯,出了臥室。


  樓下有種莫名的怪味。


  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江左和桌子上奇形怪狀的雞蛋餅,“你做的?”


  “是少夫人做的。”江左如實回答。


  小野貓還挺有良心。


  優雅的坐下,喝了口牛奶,低頭吃了口雞蛋餅。


  可以想象嗎?帶著雞蛋殼的攤雞蛋餅,味道還算是不錯,至少可以咽下去,隻是沒放鹽而已……


  吃過了飯,起身,向廚房走去。


  怪味是從這裏發出來的。


  伸手,轉動門把,門是鎖著的。


  “怎麽鎖了?”


  “少夫人走的時候鎖上的。”江左的表情有些為難。


  “備用鑰匙呢?”轉頭,看向江左苦森森的臉。


  “在這兒。”江左從口袋裏掏出一串鑰匙,這是霍家所有他能出入的房間鑰匙。


  “打開。”霍延西命令道。


  “霍少,做好心理準備。”江左一臉嚴肅的看向江左。


  霍延西沒說話,看著江左手裏的鑰匙插進鑰匙孔裏。


  廚房門打開。


  霍延西的眉頭一皺,這是重新裝修的節奏嗎?


  漆黑的廚房牆壁上慘兮兮的還能找到抽油煙機和爐盤的模樣,水池裏黑色的一團大概是抹布的東西還散發著焦味。


  她是怎麽做到的?

  做個早飯,可以把廚房打造成沒裝修的清水房……


  ……


  哈弗大學,自習室。


  “千溪,你又遲到了。”社員拍了下蘇千溪的肩膀,眼底閃著八卦的光,“是不是霍少昨晚用力過猛了啊。”


  “早上起來給他做了頓飯,就這個點兒了。”蘇千溪解釋道,放下手裏的一摞資料,“我容易嗎?這年頭,嫁個老公,既得上的了廳堂,打得過小三,還得鬥得過流氓。至於下廚房這種事都是做妻子的基本配備。”


  “你知足吧,霍少可是鑽石級王老五,作為一個社團的近水樓台先得月,你趕緊傳授一下你是怎麽抓住霍少的心的。”幾個社員湊過來。


  蘇千溪看了一眼座位上的木子亦,“你一個小屁孩也跟著八卦。”


  “老大,我這不叫八卦,我這是學習經驗。作為徒弟我可是很乖的,師父教什麽,我就學什麽。作為師父也應該傳授我一些婚姻之道。”木子亦的嘴皮子功力可不是蓋得。


  “噗。”蘇千溪差點把早上的飯噴出來,這小孩嘴巴還挺厲害。


  “好吧,那蘇姐姐今天就教你們怎麽抓住男人的心。首先就是抓住男人的胃啊,我可是在廚藝上是個高手,不管是中國菜還是法國菜,甚至是意大利菜我都是頗有研究。我們家延西特別喜歡吃中國菜,我今天早上就做了雞蛋餅給他。別小瞧這一頓早餐,很多女人都不會的,那麽在這點上你如果做菜好吃就贏了。”蘇千溪比劃著,還在本子上畫了圖,理科生的職業病,無論看見什麽都想畫個圖紙分析一下。


  “千溪,你太牛了。”社員誇讚道。


  “我老大果然不一般。”木子亦露出一對酒窩,佩服的說道。


  口袋裏的電話“嗡嗡嗡”的震動起來,蘇千溪掏出手機,得意的把手機對著幾個人,“看見沒,我才走了多久就想我了,這都是下得了廳堂的魅力。”


  幾個人對著蘇千溪豎起大拇指。


  蘇千溪嘴巴裏叼著根習慣,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豆漿。


  短信箱裏,躺著一條來自霍延西的信息。


  新西蘭國寶級品牌電斐雪派克冰箱價格:7.8萬元,海爾消毒櫃20萬元,德國美諾油煙機8.8萬元,嘉格納燃氣灶6萬元,貝奧電烤箱13萬,微波爐3.4萬,裝修費38萬。合計人民幣:89.8萬元。你做一頓早餐的造價相當於我們從現在開始吃到老的雞蛋錢,還不一定吃的完。


  “噗……”蘇千溪看到最後一句話,徹底噴了。


  “霍少說了什麽啊,快拿來給我看看,你好激動的樣子。”社員湊過來,蘇千溪趕忙把電話藏起來,“沒什麽,就是那些我想你了之類的。”


  擺了擺手,臉頰有些紅。


  但是……這不是嬌羞。


  “霍少在家都是這麽開放的啊,我看他平時很嚴肅的樣子,我還以為在家也是高冷男神呢。”社員臉上寫著不可置信。


  “有什麽不能相信的,咱們千溪可是哈弗理科係的一朵校花,對付霍少還不是手到擒來。”


  “就是,我老大可是有人格魅力的。”木子亦也幫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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