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非凡一臉孤傲,高高在上,俯視易子騫。
如今易子騫丹田被廢,而且成了易家棄子,已經完全入不了他的眼。
而且易子騫曾經拒絕過他妹妹,如今有機會自然要將臉麵討回來!
易子騫站在原地,淡漠的目光瞥過莊非凡,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似乎根本沒看見莊非凡,更沒聽見莊非凡的話。
“莊賢侄,易子騫盜我易家的東西,是一定要還回來的!”
一個花甲之年的老者從遠處而來,身形縹緲,速度極快,待到了近前,立刻被人認出來。
“易家二長老易厲!”
“據說易厲已經到了大宗師九重的修為,看其身法,飄飄然不像凡塵中人呐!”
“易厲之子易韌如今已經宗師七重,父子二人皆是驚才豔豔之輩。”
……
易子騫看到易厲,目光更加冰冷了幾分,冷冷的盯著他。易厲在他的必殺榜單中已經上升到了第一,超過了廢掉他丹田的易韌!
易厲對易子騫的敵意並不理會,而是將目光轉向莊非凡身旁的數人,一股極大的威壓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莊非凡以及身旁的數人在這股壓力下,皆忍不住向後退去。
“大宗師九重,果然強大!”
圍觀的諸人承受不住這股威壓,紛紛向後退去。
莊非凡內心也是驚駭,如今他宗師六重,運轉全部修為,在這股威壓之下,卻依舊渺小的如同大海中的一葉扁舟。
“嗬嗬,易厲,你欺負小輩算是什麽本事?有機會老夫陪你切磋幾招?”
一道身穿紅衣的老者快步而來,站在了莊非凡身前,將前方的壓力盡數抵禦下來。
“見過大長老!”莊非凡等莊家諸人紛紛對紅衣老者拱手行禮。
此人乃是莊家大長老,莊泓,同樣是大宗師九重的修為,他跟易厲素來有些過節,此刻一臉劍拔弩張的盯著易厲,似乎一言不合就要打起來。
易厲輕輕一笑,收了自身的威壓,說道:“莊泓,要是有機會切磋幾招也行,今天我可是沒時間。”
易厲將目光轉向易子騫,陡然變得嚴厲起來,說道:“易子騫,你怎麽說也是易家弟子,如今做出這等叛逆之事!還不悔改更待何時?將你盜取的東西交出來,我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
莊泓也對易子騫說道:“易子騫,將東西交給我莊家,或許可以僥幸撿回一條小命。”
無論是易厲還是莊泓,都沒把易子騫放在同一高度來做交易;
易厲那是高高在上的命令語氣;
莊泓那語氣中更多的是施舍,而非交易。
易子騫沒理會莊泓,對易厲說道:“我易子騫與易家已徹底決裂,至於是不是叛逆,你我心裏都清楚,我反正是做不到像你這般當了婊子還要立個方方正正的牌坊,真是令人作嘔!”
易厲臉色一寒,怒道:“小畜生,找死!”
易厲修為爆發,猛地一掌轟下。
易子騫掌心的煞雷珠緊握,隨時可以丟出去,即便易厲修為在大宗師九重,在這煞雷珠之下,不死也是重傷。
但他並沒有在第一時間丟出去,還沒有到最關鍵的時刻。
莊泓擔心易子騫被一掌拍死,立刻運轉修為,一掌轟在了易厲的這一掌之上。
轟!
兩掌相互碰撞,真氣漣漪四射,旁邊的數人紛紛倒退而開,易子騫也被震傷,往一側退了好幾步。
一道真氣漣漪朝著台階上的棲居樓的大門轟去。
“嗬嗬,兩位這是要將我棲居樓給拆掉啊!”
一道輕笑聲響起,一隻如蒲扇般的手掌從棲居樓內伸出,輕輕的往下一按,那道真氣漣漪瞬間崩潰,繼而消失無蹤。
眾人定眼一看,一個身穿灰色錦衣的中年站在台階之上,在他身側,站著一個身穿橘黃色長裙的少女。
少女鵝蛋臉,雙眸如水,眉目如畫,很漂亮;齊耳的烏黑短發,顯得幹練;
這少女正是易子騫曾經救過的羊玲兒。
灰色錦衣男子是棲居樓的大掌櫃,吳
希。
吳希修為在大宗師八重,雖然隻是一個掌櫃,但自身實力不俗,在縣府中也有一定的地位。
“嗬嗬,吳掌櫃說笑了,我跟莊長老都是無心之舉,還望吳掌櫃莫要見怪!”易厲舔著笑容說道。
莊泓這次沒有反對易厲,也是賠著笑容說道:“還望吳掌櫃莫要見怪!”
縣府的實力太強,據傳言,縣令羊馳極有可能突破了半步尊者的瓶頸,成為了一名真正的武道尊者!
武道尊者,可搬山填海,強大無比。
無論是莊泓還是易厲,都不會輕易得罪,否則容易給家族招惹災禍。
“既然是誤會,那就都散了吧!”吳希輕笑著說道。
易厲笑著說道:“這易子騫盜我易家至寶,還請吳掌櫃行個方便。”
吳希輕輕笑了笑,說道:“易子騫既然到了我這裏,就是我客人。”
易厲眉頭微微一挑,隨即拱手說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多打擾了!”
易厲大手一揮,帶著葛建等人離開。
莊泓也不再猶豫,跟吳希告辭一聲,帶著莊非凡等莊家諸人離去。
本來擁擠的門口隨著兩撥人馬的撤離,變得空曠起來。
易子騫對吳希拱了拱手,說道:“多謝吳掌櫃!”
吳希瞥了易子騫一眼,笑眯眯的說道:“我是看在小姐的麵子上才救你的,要謝就謝小姐吧!”
吳希說完,轉身走進了棲居樓。
易子騫將目光轉向了羊玲兒,她臉色淡然,同樣淡淡的瞥了易子騫一眼,不等易子騫說話,她便已然轉身走了進去,“你跟我來。”
易子騫眉頭微微挑了挑,略一猶豫,邁起腳步跟著羊玲兒走了進去。
棲居樓大門斜對麵的一個胡同裏,一個滿口大黃牙的邋遢男子站在巷口,看著易子騫走進棲居樓,他咧嘴笑了起來,喃喃自語道:“用了我的東西就別再想跑掉!能夠引起易家如此大的敵意,想來應該是好東西吧!嘿嘿……”
逃出來的七號犯人柯封一直在暗中關注易子騫,卻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他的一舉一動都落在另一個人的視線裏。
楊雲瀾的視線從那巷口中收回來,麵色依舊平靜,目光卻微微閃爍起來。
她一直都安靜的坐在棲居樓對麵的二樓茶館裏,看著棲居樓門口發生的事情。她知道了那個在亂葬廢墟救了她一命的少年叫易子騫,也了解了易子騫身上發生的一些事,細節雖然不甚清楚,但她相信易子騫不是那種雞鳴狗盜的叛逆之輩。
而且,她知道,他現在的境遇很……麻煩。
沉吟了良久,她還是站起身,走出了茶館,走進了棲居樓。
她雖然不想沾染一些因果,可有些事情她若是不做,道心恐怕會受到影響。
易子騫跟著羊玲兒的腳步,來到了第二層的一間客房內。
羊玲兒自顧的坐下,抬起頭,臉色淡然,問道:“你盜了易家什麽東西?”
易子騫臉色一滯,無論羊玲兒救不救他都在他的預料之內,但他沒有想到羊玲兒願意救他卻不願意信任他。
想了想,易子騫如實說道:“我沒有盜易家任何東西,是易家欠我東西,我遲早全部都討回來。”
羊玲兒站起身,漠然說道:“既然你不願意說,那我也幫不了你。你可以免費在這裏住七天,這七天內,沒有人敢闖進棲居樓傷你性命。”
羊玲兒以施舍易子騫一條命的語氣說完這句話,似不願在這裏多待,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羊玲兒!”易子騫喊了一聲。
羊玲兒止住腳步,回頭挑了挑眉,說道:“曾經你救了我一命,如今我不僅救你一命,還讓你這喪家之犬有了喘息之機。就算你要挾恩圖報,也要注意分寸!”
“嗬嗬……”易子騫氣笑了,他雙眉如同飛刀一樣飛起,雙眸盯著羊玲兒,說道,“我在天晟山脈把你從野獸嘴裏救下來的那時,我沒有說你連喪家之犬都不如吧?我沒有像施舍你一條命那樣的態度吧?
本來就是你先欠我,你今天隻不過把你欠我的還回來而已!
今天我來這裏的確是想要找你幫忙,卻還遠沒有到求你施舍的地步!”
易子騫從儲物袋中拿出三千銀票,隨手扔給羊玲兒,道:“你已救我一命,咱倆從此各不相欠,這是三天的房費,三天後,我自然退房離開。”
羊玲兒拿著銀票,看著易子騫的目光帶著一絲厭惡,冷哼一聲,“哼,既然你不識好歹,那也由得你!”
等到羊玲兒離開,易子騫深吸一口氣,將內心平靜下來。
這幾天經曆了這麽多事,羊玲兒的態度對他的影響有限。
他平複下來後,將從易伍那裏奪來的儲物袋拿出來,檢查了一遍。
儲物袋很珍貴,最低等級的儲物袋,市場價在大約一百萬銀票,但基本上都是有價無市的存在。
用修為或者念力從裏麵取放東西,若非意外修煉出了念力,易子騫廢掉丹田還真打不開這儲物袋。
易伍儲物袋裏麵的東西並不多,但都是好東西,聚氣丹一千枚、五段武技《碎空掌》、上等的功法《真元聖決》以及一把精光閃閃的長刀。
此外,就剩下大約十餘萬銀票。
易子騫丹田破碎,此刻能用的也就十萬銀票以及那把不知品階的長刀。
將儲物袋大致掃視一眼後,易子騫盤膝而坐,取出龍血,開始修煉大聖龍術,淬煉肉身。
無論是為了躲避易家的追殺還是為了找到聽雪,他都必須要提升實力。
至於收集龍爪的事,已經被他排到後麵去了,眼前的事情要不解決,收集龍爪隻是做夢。
……
易厲派兩名易家弟子在棲居樓外盯著易子騫的情況外,就返回了易家。
剛到易家,就被一位早在等候的易家弟子叫到了議事大廳。
易厲來到議事大廳,發現易家老祖易昂、家主易塵以及其他三位長老也都在,他們五人是易家的最高層,此刻卻站在下首處。
坐在首座上的是一個身穿紫色錦衣的青年,他相貌俊俏,皮膚白皙,他坐姿很隨意,翹著二郎腿,手中正拿著一把手指長的飛刀把玩。
在這青年身後兩側分別站著兩人,左側身穿一襲黑衣,臉龐也有些黑,看起來很平淡,整個人平白無奇,像是始終隱藏在黑暗中;
右側乃是一個白袍老者,一張老臉笑眯眯的,如綻放的菊花。他身上隱隱散發的威壓,令易昂這個半步尊者都有些心驚。
易厲目光瞥過三人,目光中帶著一絲疑惑。暗暗尋思:我剛跟著老祖從城外回來,就被派去追殺易子騫,莫非跟眼前這三人有關?
易厲內心深處不怎麽相信易子騫盜了易家至寶,若是一個丹田被廢的廢物都能盜走易家至寶,那易家也該滅亡了。
“易子騫抓回來了嗎?”
等到易厲走來,家主易塵便開口問道。
“出了一些意外,易子騫逃到棲居樓,被縣府吳掌櫃保了下來。”易厲如實回答道。
“廢物!”老祖易昂罵了一句,隨即笑著對上首的青年道,“少堂主,縣府既然要保易子騫,我們也不好硬闖,畢竟胳膊擰不過大腿,您看此事?”
紫色錦衣青年抬起頭,輕笑一聲,說道:“我始終想不明白,易伍大宗師七重的修為,怎麽就被一個丹田被廢的廢物給殺了?你們是不是知道易伍是我的狗,暗中除了他,然後組團來忽悠我?”
易家諸人都從這紫色錦衣青年的笑容感覺到一股涼意。
易昂急忙解釋道:“少堂主,我去地牢查看過,易伍是被一股夾雜煞氣的雷霆之力給轟死的,據我猜測,易子騫手中定然掌握幾乎相當於半步尊者全力一擊的秘寶。可見縱然他體內的龍珠被取出來,也依舊獲得了那條龍的部分傳承。”
易塵也解釋道:“是啊!這一切都是易子騫在搗鬼,隻要抓住易子騫,一切就真相大白了,至於忽悠少堂主,借我們幾個膽子,也是不敢呐!”
少堂主,叫何甘凱,是大河會堂的少堂主。
大河會堂,是河東郡三大勢力之一,堂主何浩武道尊者巔峰的修為,強大無比。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