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原也有打算

  慕紫衣靜靜聽著，並沒有打斷她。


  朱子瞻聲音低沉：“我原也沒想到這一生還能遇到一個領我傾心相待的人。老實說，我很厭倦這種宮廷生活，但是我生於斯長於斯，是沒辦法甩脫的，隻要我離開，等待我的就是死亡。”


  他自嘲地笑了笑：“說真的，曾經在生死之間幾經掙紮的人，有幾個是真正能不畏生死的？


  “反正我是做不到。能活著，我就不想死。何況，若我當真從這個位置上下來了，追殺我的人可就要無所不用其極了。


  “不光我要不得好死，而且身後也要背負罵名。我不想得到這樣的結果。


  “所以呢，我要做的就是穩穩在這個位置上坐著，在我能力範圍內，堅守我的堅持。”


  然後就要不斷強大，隻有真正的實權在握，才有能力做出改變。


  “現在有了你，”朱子瞻抬眸看著她，“我要做的就更多了。”


  慕紫衣淺淺笑了笑，“聽你這意思，是我爹已經答應把我嫁給你了？”


  “嶽父說，最終還是要聽你的意思，”朱子瞻抿抿唇，眼睛裏滿含忐忑，“他說，你長這麽大，他們從未勉強過你，以後也不會。”


  他是擔心，跟著他經曆了那麽多風險，而且今後很長一段時間肯定還是風雨不斷的，原本可以風平浪靜逍遙自在的人，真的願意陪著他風風雨雨？


  說實話，他自己也是不舍得的。不舍得放手，也不舍得放棄。


  慕紫衣深吸一口氣，鄭重其事說道：“好，我答應你。不過你也不要高興的太早，很多時候，許下承諾容易，守住承諾就太難了。


  “你若是能夠始終如一，我自然也會始終如一陪在你身邊，但你若是背信棄義，那我也會義無反顧離開。”


  朱子瞻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衣衣！”此時此刻，很多話都不必再說了。


  慕紫衣很快轉移了話題：“鄧太後那邊最終是怎麽處置的？”


  “我是不願意擔罵名的，”在慕紫衣麵前朱子瞻也沒有顧慮，直接說道，“所以關於她的事情我都交給了老榮親王處置。


  “老榮親王的意思是，褫奪封號，貶為庶民，賜死。其家族剝奪封爵，三代之內不準出仕，但凡有罪者從重處罰。


  “換句話說，她已經不是鄧太後了，而是庶民鄧氏，也沒有歸葬皇陵的資格。”


  慕紫衣點點頭：“如此也算是罪有應得。”逝者已逝，不管怎麽懲罰她，那些因她而死的人也不會複活了。


  “不過，”她想到了一些曆史事件，“你要不要做一做什麽姿態，也好搏一搏名聲？”


  “這些我也想過，朝中大臣明裏暗裏也跟我提過，”朱子瞻蹙眉，“但我不願意這樣做，她是我的殺母仇人，又對先皇下過毒手，俗話說‘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又憑什麽原諒她？”


  事情的確如此，但就不知道史官會怎麽寫。


  慕紫衣把自己的顧慮說出來，朱子瞻淡淡一笑：“若隻以隻言片語記錄，那也不配為史官。”


  慕紫衣還是不放心，“你既然也愛惜自己的身後名，那便讓人去看一看。”


  朱子瞻頷首：“放心，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