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隔窗來相守

  慕紫衣骨子裏還是固執的，吩咐道：“你悄悄去讓人開了門，我去轉一轉就回來，讓他們不要驚動旁人也就是了。”


  春櫻無法，隻得去值夜的婆子那裏交涉。


  片刻之後，二門開放，婆子再三叮囑讓慕紫衣快去快回，一扭頭看到她們後頭還遠遠綴著兩個婆子兩個丫鬟，這才放下心來。


  慕紫衣即便是想單獨溜出門做點什麽，如今也是不可能了，身後保（監）護（視）的人必不可少。


  隻是沒她的話，都不敢離得太近罷了。


  如此這般，出了二門，一行人很快就到了養頤館外。


  養頤館裏隻有一點朦朧的燈光，那是值夜的小廝留的。


  朱子瞻的房間一片漆黑。


  慕紫衣也不靠近，隻遠遠看著。


  養頤館的院牆是用竹子編成的，到了春天就會爬滿綠色的藤蘿，遮蔽視線是極好的。


  但如今殘冬未退，籬笆牆上的縫隙大得能塞進一個拳頭，足夠她窺視了。


  春櫻小聲問道：“要不要請人喚醒姑爺？”


  慕紫衣一擺手，我來是我自己的事，與他人無幹。


  她此時此刻，隻想靜靜地在這裏看著他，哪怕隔著屋宇，哪怕他並不知情。


  其實，此刻朱子瞻已經披衣起來了。


  他自幼便十分警醒，聽見外麵有細微的腳步聲便已經坐起身來，負責值夜的暗衛悄聲道：“主上，是慕小姐來了。”


  朱子瞻來到窗邊，雖然今晚無月，可外麵的燈籠卻給慕紫衣披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


  扒開厚厚的簾幕，透過窗紗便能看到一道朦朧的影子。


  青竹已經醒來，去倒了一杯熱茶呈給朱子瞻，順便問：“夜深天寒，要不要請慕小姐進來喝杯熱茶。”


  朱子瞻輕輕摩挲著手中的茶杯，輕輕搖了搖頭，“她此刻應該不想見我。”


  青竹不懂：人家都半夜造訪了，還說不想見？

  朱子瞻輕歎：“你不懂。”


  青竹：嗯，我是不懂。主子們的境界，我等凡人焉能體會？

  慕紫衣在夜風中站了片刻，便如來時一樣，悄悄離去了。


  朱子瞻一直目送著燈籠的光芒徹底消失在視線中，才回去睡。


  清晨，他早早起來，照例在院子裏打拳，一套拳還沒打完，就看到慕紫衣帶著人迤邐而來。


  身邊跟著春櫻，後頭的四個小丫鬟分別提著一個大大的食盒。


  一如往昔，慕紫衣含笑看著他打完了拳，遞上自己的手帕給他擦汗，一邊催著他快去梳洗，“今天有好吃的喲！”


  朱子瞻微微一笑，順從地進去快速淨麵更衣，出來的時候，慕紫衣已經親自擺好了飯菜。


  是魚片粥配著一籠蝦餃，佐餐的小菜是藕片海帶絲和香煎小黃魚還有一盤蛋羹。


  看著簡單，但每樣菜都是花費了至少十道工序才做成的。比如蛋羹，乃是用的精選鴿子蛋，蛋羹上還做出了出水芙蓉的造型，水草是用香菜末攢成的，荷葉用的是胡瓜，荷花乃是煮熟的蝦仁剁成碎末再拚成，花蕊是蟹黃。


  吃起來嫩滑爽口，回味無窮。


  慕紫衣極力推薦魚片粥：“這是我二哥昨天半夜去鑿冰取的魚，今兒早上還是活的。我親眼看著廚娘炮製的，十分鮮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