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出身本不堪

  待出了岫玉館，孔嬤嬤也把自己審問的結果說了出來，“那青露不光善於搬弄是非，而且她房裏還藏了不少金銀細軟，一開始還狡辯說是二小姐賞的，後來耐不住拷打承認了是她偷的。”


  慕夫人臉色愈冷。


  “當初夫人就不該一時心軟，”孔嬤嬤也不免有幾分埋怨，“若是沒這麽個人在身邊，二小姐好好管教上，興許也不至於到如今的地步。”


  她們倒是好好教養著，可也架不住白天她們管教兩三個時辰，晚上青露又往歪路上扯一宿的呀！


  慕夫人閉了閉眼，“過去的事不提也罷，我如今隻擔心大恩成仇。”


  孔嬤嬤想了想慕紫綃的樣子，也跟著歎氣：“樹苗長大了，想要硬掰也是不成的。”


  慕夫人揉了揉太陽穴，“所幸她也到了嫁齡，我這裏一麵教著她管家，你也幫忙留意著合適的人家。”


  “敢問夫人，”孔嬤嬤為難，“什麽樣的人家才叫合適？她這頭還想著做咱們府裏正經的小姐，享受慣了咱們府裏的富貴，老奴隻怕她什麽樣的人家都看不上了！


  “一般的富戶沒咱們有錢，當官的人家也沒咱們有錢，且路子還不一定有咱們廣……”


  慕夫人深感頭疼，“大老爺那邊查的怎樣了？她到底是怎樣一個來曆？”


  孔嬤嬤沉默不語。


  慕夫人反而自嘲地笑了起來，“是我糊塗了，便是查到什麽，他也不會與你說，我還是回頭問老爺好了。”


  等晚間慕老爺回府，慕夫人向他問起此事，慕老爺歎氣道：“大哥也正氣憤著，自是不好跟咱們明說。


  “當年那春枝離開府裏，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想要攀附別人，誰知反被別人騙了去。


  “後來為了生計，不得不出賣色相，這才有了紫綃。”


  春枝原本是不打算要這個孩子的，因為有個孩子會礙著她攀高枝，想了各種法子想要落胎，奈何人算不如天算，終究未能得手。


  不過因為她折騰太過，導致了早產。這麽囫圇算起來，倒也和離開慕府的日子能對得上。


  所以她才會重新找上慕大老爺。


  被慕大老爺嚴詞拒絕之後，她越發看這個瘦弱的女嬰不順眼，隨手就把繈褓丟在了路邊。


  是個失子的婦人將之撿了去。


  後來那婦人輾轉流離，於慕良有了援手之恩，住進了他們家裏。


  隻是婦人終究受了苦，在慕紫綃三歲那年撒手人寰。自此慕紫綃落入慕良一家手中。


  因婦人手中並無戶帖，張揚出去，不免惹禍上身，是以慕良才對外宣稱慕紫綃是他的女兒。


  慕夫人聽罷皺眉：“如此說來，紫綃豈不成了父不詳的孤兒？”


  “這才難辦！”慕老爺道，“大哥的意思，不是他的女兒固然不能認，但此事若是張揚出去……紫綃卻又是無辜的。”


  慕夫人沉吟片刻道：“如此，咱們給她捏造一個身份也是好的。不瞞老爺說，我近來察覺紫綃做的一些事，實在是令人心寒。


  “我的意思不若給她安排一個出身，妥善嫁了出去，如此既不辜負我們過去的撫養之情，也不至於留下什麽後患。”


  一麵把慕紫綃近來的作為說了一遍。


  慕老爺騰地站了起來，麵沉似水：“既是這麽個白眼狼，攆出去也罷了，還要費心給她安排身世！當真是好大的臉！


  “我也不是埋怨夫人，留這麽個禍患在府裏做什麽？沒得給咱們女兒添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