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人生無奈事

  那邊，慕老夫人身邊的吳媽媽伺候著慕老夫人更衣，遲遲疑疑說道：“老夫人，老奴瞧著那位二小姐怎麽有幾分眼熟？”


  “狐媚的人還不都長得差不多？”慕老夫人哼了一聲，還是對慕紫綃十分鄙夷。


  吳媽媽皺著眉，低著頭，攥著兩手，想了半晌，忽然一拍腦袋：“老奴想起來了！”


  慕老夫人被嚇了一跳，“你這老貨！做什麽一驚一乍的！”


  吳媽媽趕忙湊上前去，“老夫人，你可還記得十五六年前咱們大老爺身邊的春枝？那還是您買了送給大老爺的。”


  被她這麽一提醒，慕老夫人也眯著眼睛仔細回想起來，半晌輕輕點頭。


  吳媽媽得了空便時常到府外溜達，錢是沒少往外撒。隻要不傷害到自己的妻女，慕老爺對母親這邊的事是不怎麽過問的，便是得到下人回稟也沒當一回事。。


  慕老夫人對待慕夫人也寬鬆了不少。伺候了早飯之後，也不用立規矩了。慕夫人自然不會留下自討沒趣，自然是看眼色告退了。


  三日後，慕老夫人與吳媽媽密談良久，才讓她去請慕紫綃。


  彼時慕紫綃正在作畫，聽聞慕老夫人傳喚，手一抖，一滴墨落下來，畫了一半的牡丹圖就作廢了。


  慕老夫人看她不順眼，也不喜歡慕紫衣，所以她們倆等閑也不過去自討沒趣。


  隻是吳媽媽就在那裏站著等著，她又不能不去，懷裏似是揣了個兔子，百般難安。


  青露著急忙慌幫她妝扮，在她耳邊悄聲道：“小姐放心，奴婢跟著一起去，若是老夫人實在刁難，咱們大不了不在他們家住著了！反正如今咱們手裏都小有積蓄，便是不靠別人也照樣能活著，實在不行，還有一個遠走他鄉呢！”


  慕紫綃苦笑，“怎麽淨說些孩子氣的話？”


  終究是不敢怠慢的，匆匆帶著青露到了壽安堂。


  慕老夫人一團和氣，不光賞了茶，還讓人上了一盤熱騰騰的點心，隻差拉著她的手了。


  慕紫綃隻覺得毛骨悚然。


  慕老夫人望著她，醞釀許久，眼淚終究是落不下來，隻得借著袖子遮掩用吳媽媽早就準備好的薑片在眼睛上一擦，眼淚立刻就嘩啦啦落了下來，哽著喉頭喚了一聲：“我苦命的兒啊！”


  慕紫綃當場石化了，嚇得立刻站了起來，口中訥訥：“老夫人……”


  “二小姐還不喊一聲祖母？”吳媽媽過來推了她一把，“您可是咱們慕府正正經經的二小姐啊！”


  慕紫綃徹底懵了，茫然無措轉頭看向青露，卻發現她和自己一樣是滿臉的不解。


  她是府裏正經的二小姐這種話，從小到大也不知聽了多少遍，此刻再聽也沒什麽感覺了。


  但終歸沒有那層血緣關係，所以她怎麽能對老夫人直呼“祖母”？老夫人素來不喜歡女孩子，莫不是想要抓自己的錯處？

  吳媽媽看看她又看看慕老夫人，“二小姐這是歡喜壞了？”


  “這孩子怕是還沒明白呢，”慕老夫人掏手帕拭淚，一麵衝慕紫綃招手，“好孩子，你近前來，祖母細細與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