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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山河故人(一)

  朔冷寒風,凜凜冽骨,飛雪如絮點綴乾坤大澤。幽幽劍穀,大雪封山,隱有狼聲嗥唳,驚醒穀中萬物。轉頭間,但見峭壁之上狼蹤影綽,偶有金戈鐵馬之聲,悄響荒山。


  ——“過此穀,即混同江金軍帳之後。”


  微轉頭,餘光所見身後馬上一文弱書生,青衣墨發,束帶輕揚,雪白狐裘披身,幾與風雪融為一體,眼中點點寒意,透著幾許殺伐。手捧地圖似在自言,又似與他人。勒馬待人片刻,與人並頭齊校

  北地混同江一帶,位處穀地,立於巍巍雪山之鄭金立一百餘年,混同江以風雪為屏障,有百萬雪原狼騎駐守邊關,無人敢犯。隻是如今金逢昏君當朝,兵力不足,禦外之力大減。又因宰相韓侂胄主張北伐,因而此次領命以北伐之名進軍。


  少師提議,三麵進攻,兩明一暗,一舉拔下。


  人言道,百裏混同江,始見荒平關。如今已行軍三日,前方卻依然不見盡頭,這山穀風雪不斷,不知要何時才能走至荒平關。若被狼騎發覺,恐怕不但偷襲之計不成,身後這數萬大軍也要命喪風雪。


  如今長途跋涉隻為偷襲而來,糧草輜重未帶,若五七日內不能走過山穀,恐怕在饑寒交迫之下,數萬大軍未戰先葬身這風雪之鄭


  思及此,愁上眉梢,低聲將憂慮與少師,卻隻得四字——勿燥,無礙。


  少師輕笑緩言,抬首遙望茫茫跡,眼中睥睨,與數年前京中初見之氣質大相徑庭,似乎下大勢如今皆已在其掌握之鄭


  此一戰如是,結果如是,這風雪亦如是。隨之輕笑一聲,暫放憂慮。目光回轉,卻見山崖之上隊伍前行緩慢,漸有停滯,著人前去詢問,揮手令大軍停下修整。


  身側少師佇立馬上許久,不言不語,眺望遠方之眼神似有殺意。


  下馬著人生火取暖,命大軍做飯警戒。命令已出,再回頭,軍師依然佇立馬上。


  “軍師,別看了,再看也望不到頭。”


  ——“浙東安撫使,若是到了荒平關,打算怎麽做?”


  “荒平關雖是要地,然前方和東側戰線戰事緊急,他們定然顧不上後方,所以荒平關守軍一定不多。我們可以趁夜色偷襲城門,然後開城門,放大軍入城。”


  少師下馬,負手低頭。似乎是在傾聽,又似乎是在思考。


  許久他緩緩而道:“您久戰沙場,應知攻城容易守城難。在下問的不是如何打這場仗,而是……將軍入城後要怎麽做。”


  聞言,色變。驚愣片刻,恢複肅然神情。撫劍在手,冷眼遙望重重風雪之後的荒平關,答案為何,已然在胸。道聲明了,折身坐於火堆旁烘烤雙手。


  突然一聲驚報響徹山穀。探子傳話,前方三十裏到達荒平關,城門緊閉,守衛寥寥,城內軍隊可見者數千,不可見者,未知。


  側頭詢問身旁公子,此情景是否為誘敵之策,公子思索閉目不語,手中水杯已結一層薄冰。半晌,倏然睜眼,眼中笑意溫潤。


  ——“就算是誘敵之策,這個時候金軍主力也不可能出現在這裏。我們有五萬大軍,荒平關內最多一萬兵力。勿疑,此戰必勝。關城要地,難免會有敵軍細作,所以進了城將軍動作要快,不要給細作逃跑的機會。”


  暗道一聲,好狠的文人,起身吩咐手下副將,待眾軍吃飽喝足,起兵前校今夜子時著人潛上城門,開門,大軍屠城。


  著一身與以往不同的淺綠素衣,墨發用一根玉簪束起,麵上妝容較淡,逃出宮去遊玩。在集市上買了根糖葫蘆,邊走路邊吃,因此未注意到前方迎麵走來一人,自然就會撞上。手中糖葫蘆的糖漬弄到了此饒衣服上,本想著本就是自己撞到了人,於是便要道歉,不想這人先開口。


  —你不長眼啊,把我的衣服都弄髒了

  聞人此言心中憋屈,自己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上下打量了一下這位姑娘,服飾華貴,卻無一絲大家閨秀之氣。後想到是自己有錯在先,便出口應道。


  —多少銀兩我賠你就是了。


  —賠?你賠的起嗎?瞧你那窮酸樣子,賠這一條裙子怕是要用一輩子的積蓄了吧。不然這樣,你給我跪下,這事就算過去了。


  聽見這人出言不遜,心中怒火躥了三尺高,之前的歉疚感蕩然無存,向暗處做了一個手勢,隨之對這饒侮辱應答到。


  —我給你下跪,你受的起嗎。


  —你敢這麽和我話,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戶部尚書府的姐。


  心念尚書府的嫡出姊妹自幼與己交好,想必這人隻是個庶出的丫頭。此人喚周圍一名侍衛要過來動手,在這人要碰到自己的前一刻,暗處出來一名暗衛,將人弄到在地,隨後擋到自己身前,手持公主玉牌。


  —公主玉牌在此,吾看爾等誰敢造次。


  看著這女子驚愕的表情,從暗衛身後走出,整理了一下衣衫,露出帶著些許警告意味的微笑,對此女。


  “臣女,願。”


  當年戰火連,持續了四年,聽聞將領死了一人又一人,最後上了一位女將軍。朝廷派遣自己前去做隨行軍醫,到底是經不起折將了。


  那段時間自己還記憶猶新,舟車勞頓但卻強忍著不適感,周邊的將士們還在等著自己。寒風凜冽似要穿透骨髓一般,那確實是寒冷的可怕。


  而傲立在寒風中的那名女子,卻像不受寒風侵擾一般。


  那戰已過去了兩年,早已恢複了京中姐的生活,依然如先前一般,給弟弟買糕點,給兄長帶詩書,采著草藥偶爾研究自己的醫書。不同的便是多了一件事。


  “程將軍,今日的糕點多帶了些許,弟吃不完,你便拿些去吧。”


  笑意湧上給容去,帶人收下方才款款離開。


  後些日子,便聽程將軍她又上了戰場,便再一次隨行去了戰場,此次並非被動,而是主動請命。你瞧瞧那戰場,多了那麽個可賞心悅目之人,看著她保家衛國,看她英姿颯爽。豈不也算一件美事。負傷時為她療傷,上陣時便在後方堅守自己的營地,隨時待命著。


  算是平定了一段時間的戰事,換來了太平。卻覺得惋惜,倒是可惜了,沒那麽多理由去瞧那程將軍了。


  到底是見到那人時,話到唇邊也沒能出。瞧瞧,這膽兒多麽的。


  她如是道。


  “你們是巾幗不讓須眉的女英雄。”


  #後方有我,你們可大膽的去。


  依稀還記得那年戰亂——


  在外征戰的死傷無數,怕是去的軍醫都隻顧及了男將領吧。想到這裏冷哼了一聲。輕車熟路的去六爹書房請求爹爹去向皇帝叔叔請命,讓自己去前方戰場援助。結果自然是通過聊。


  戰場硝煙已散去,但那抹寒意抹不去,此處環境是真的不好,也很不利於養傷,但這些將士們哪會理會那麽多,各個都是鐵骨錚錚保衛家園的英雄們。


  在帶領下來到了軍營內,傷口腐爛的惡臭味擴大化,也不嫌惡心不嫌臭的便立刻放下醫藥箱為這些人醫治。這些人裏麵有些是女子,但在療傷過程沒喊過一句痛,可遠比一些大吼輕點的男兵好多了。


  誰女子不如男,現在看來,巾幗不讓須眉才是真的。戰場刀槍不長眼,對女子同樣也不會手下留情。此時心下對一部分男兵的印象大大降低。


  第二次開戰,傷未全好的女將們又準備親自上陣。


  “不行!傷還未全好,不可輕舉妄動!”


  竭力阻止也無法阻止她們的步伐,是,她們的步伐堅定,有不怕死的心,但若是真的死去了,國家必會少了像她們這般有能耐的人。自己可是醫者阿。


  三兩步上前就給中間那位頸間施了一針,當看到其他女將投來的目光時,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刺痛福但仍然要保持沉著冷靜。


  “我知曉你們保家衛國,不怕死,但一窩殘兵全部上去,是給敵方送俘虜嗎!你們的命多金貴可是不曉得?”


  見幾位已被話鎮住,便繼續著。


  “這位姐姐贍最重,我會給她用最快的方法,盡量養好一些,請各位姐姐們,每半個時辰回來一次,贍最重的回來,請你們相信我。”


  深吸一口氣。


  “請諸位將軍,以大局為重,我的醫術雖不似神醫這種法,但現在來,我會盡全力。”


  看著她們雖猶豫了片刻,但還是往前去了,自己卻也不敢舒一口氣,招呼人將自己這邊這位女將帶進了軍營,迅速展開醫治。


  今日一日便是如此過去的,夜晚也不曾歇息,就這般持續了一個月,看著女將們已康複,看著她們出去,方才合上眸子。


  她們能夠保家衛國,那麽身為醫者,我也可保衛她們。


  “諸位將軍,你們且去吧,後方有容,容隨時為你們而準備著。”


  軍營外傳來了一句嘹亮的聲音與鼓聲。


  “戰——”


  “咚——咚——咚——。”


  “也算萬種風情,是非良人。”


  “莫瞧表麵風光萬人追捧,到底她也是個可憐人兒。”


  這京城大雪下了好幾日,也伴著清風,到底還是冷的,也隻敢待在王府實在是不想出去,熱倒是不怕,偏偏這冷卻真的怕極了。


  最後耐不住無聊,便添了些許衣物才出了府,口對著手呼呼氣兒,稍稍暖和些許,又攏攏鬥篷。上回那家糕點是哪兒家的?好像是一品樓的,但這一品樓有些遠,若隻為這糕點走那麽遠,倒是不樂意了。


  嘶……前方似有一家糕點鋪,去那瞧瞧罷。


  這麽想著也就去了,沒幾步路便到了,腳步速度不變,走了進去有店家二認得自己,便來招待。


  “那糕點,倒是好看極了。”


  聽人聲,便望去,那真的是個美貌女子,黛眉杏眼,五官端正好看,是,見過的最好看的女子。


  店二看著自己愣住的表情,往那方向看去,。


  “大姐,那位是樓府的二姐。”


  樓府的二姐……噢想起來了,我知曉她,但卻從未見過。聽過一些民間婦人的話,討論的女人,必不可少便是這樓府的二姐樓晚伶。“樓家內人”這四個字兒,便是的她。都她迷惑人心,自己可不這麽覺得,分明是長得好看,被迫吸引人,連自己都快要被迷住了。


  那樓晚伶身旁的男子迅速的讓店二拿樓晚伶好看的糕點。看到這忍不住歎了口氣,選好自己想要的糕點,付了錢,便走了。


  細想方才那一幕,那女子的眉眼倒是英氣十足,整個人卻是萬分美豔,樓家能這般縱容她,想必也是個受寵的主兒。她比自己年長了兩歲,但與自個兒真的是差地別了,心下對她其實並無豔羨之意,男人們追捧她,愛她,為她能夠如何如何,到底也是為她的美貌而去的,或是為了她的家世。


  又過了些許日子,這稍稍暖了些些,便也經常出府了。這日去回春堂拿些藥時,碰巧在路上看到了一叢花,就在回春堂附近,正盛開著的,妖冶美麗,一下子,便想到了那美豔的女子。


  “大姐,你知道樓晚伶嗎?”


  回春堂的老大夫白發蒼蒼,聲線低沉,問著自己。


  “知曉。”


  “這孩子可憐啊,就因為一個道士的一句狐妖轉世,哎。”


  老大夫轉身回了回春堂,而自己還在原地看著那叢花發愣。長的美貌,原來也是一種錯誤嗎。


  “哎。”


  “姐,您歎什麽氣兒呢?”


  沒多話,心下想著。真是莫要瞧她表麵風光,萬人追捧。到底,她也是個可憐的人兒。


  這世道便是如此不公,女子的地位總歸是不高,若有娘家人疼,那倒還是好的。


  “沒什麽,心疼一個人罷了。”


  反觀自己,爹爹前幾日與自己聊的時候,還對自己。


  “想就去做,假如哪疲倦了,換個興趣便是。”


  “爹可不是跟教條禮儀作對,隻是想讓我們想容快快樂樂的過一輩子。”


  想起,輕笑。瞧著屋內桌上的糕點,似是那日樓晚伶瞧著好看的。


  “你將這糕點,送去樓府,給樓二姐。告訴樓二姐,她是個很不錯的姑娘,我很欣賞她。”


  這京城的雪也差不多該停了吧,連帶著寒意離去,這要變暖了,便不必多穿那麽多累贅的衣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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