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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空留恨(六)

  上元佳節,燈火闌珊,人潮洶湧。


  “何日出嫁,玫瑰姑娘,


  日夜都在想情郎,

  何日出嫁,玫瑰姑娘,

  不知情郎在何方。”


  台上身著紅旗袍的女人,眼波流轉,紅唇微啟,輕聲細語的哼唱著歌詞,在台下眾多男子的起哄聲中也並不覺得尷尬,良好的職業素養使得她更顯風情,氣場絕佳。


  一曲唱罷,她勾起明豔笑容衝著台下不斷向她給予暗示的男人飛過一個吻,隨即扭著身子去了後台。


  這裏是午夜花,是處於A市後街的一個不知名的酒吧。這裏有隨處可見的八十年代的唱片,美人海報寫真,亦有聞一聞便可沉醉的美酒,在這裏,美人如玉,男人如狼,金錢如糞土,在這裏,唯獨欲望處於最高層。


  午夜花,一如其名,是在午夜綻放的花朵,而粟婭,便是在這裏綻開的最豔麗的一朵。


  論身份,粟婭本應有更好的去處,可她偏偏是癡迷午夜花的曖昧氣氛,她是個情場高手,從一舉一動一抬眸便可看出她的萬種風情,有人為她而來,亦有人為她買醉,男人視她為今夜的獵物,女人視她為最大的對手,而這些她並不在乎。


  憑心而論,粟婭從不覺得自己是個歌女,在她心裏,更是把自己定位成了歌姬,但這些,起來也不過是掩蓋身份的名號,盡管格外癡迷但她也從未忘記自己留在午夜花的初衷——尋找夜獸的指甲。


  後台的化妝間裏堆滿了盛開的玫瑰花,大紅色,開的正好,才剛走到門口,那種無法抑製的香味便向她襲來。


  “是南先生。”身邊的人聲在粟婭耳邊提醒。


  粟婭自然是知道他,方才在台下明裏暗裏的那人已經給了她不少暗示,想來這花便是他送的。


  果不其然,緊隨身後而來的便是南先生。


  “多謝南先生。”粟婭抬手微攏頭發,勾起一抹標誌性的笑容便靠近來人。


  “喜歡嗎?我的玫瑰姐?”


  “很滿意。”


  抬眸暗示周圍的人退下,拉過南先生的手便進了化妝室的休息廳。


  粟婭的休息廳便在化妝室的一角,不大,但貴在舒服。休息廳裏溢滿了粟婭身上特有的玫瑰芳香,那樣的香味與滿室的玫瑰香味不同,要淩駕於之上又多了幾分清冷的味道。


  南先生皺眉,無意之中覺得那味道似曾相識,卻也不出究竟。


  “聽聞多年以前,盛京出現過一種傘,名曰玉佳人,那傘麵雖是素雅簡單,其傘骨卻是玉白純透,無暇的就像是那美人骨……”


  茶館內,白衣少年聽到此處,驟然停下手中的動作,他微微側頭淺笑,彎起了一雙好看的月牙眼。他的幾案上放置了一把素色油紙傘,有水珠從合攏的傘麵上滑落,跌落純木的幾案,又速速與幾案融為一體。雖是折疊,卻也隱約可以推測到傘麵上的雅致花紋。傘柄是好看的玉白,幹淨無暇間透漏著許多的靈氣,隱隱的就像美饒纖纖玉指。


  書人緩緩抬手,遙遙額指向少年方向,像是發現了什麽亮點。


  “諾,你們瞧,這哥的傘就像是曾經的玉佳人啊。”


  眾人紛紛側目圍觀,那少年卻是不動聲色的把傘又往自己懷中攬了三寸。


  “不過是件遮雨的玩意罷了”


  少年笑笑,仰頭喝光杯中的酒,起身出門。


  依然是下著大雨,色漸晚,空是空洞的霧氣冉冉的灰藍。少年瞧瞧色撐開那把油紙傘邁著步子向老巷深處走去。期間有行人匆匆從他身邊路過,偶爾有麵熟的販,他也溫柔的同他們頷首示意作為招呼。


  “你們瞧瞧,這陸公子看來對賣花那王丫頭挺上心的嘛。”


  街邊的碎嘴的婆子掩著唇大聲調侃,似是生怕旁人不知道。


  “那可不嘛,那賣花丫頭一直苦命,現在可盼得良人嘍。”


  月下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巷邊賣絹花的姑娘依舊在等著歸人,素青色衣裙微微染上了暮色,纖巧的手指心翻弄著精心趕製的絹花,美好的如陳年舊畫。


  少年不緊不許每一步都走的格外細致,待移步到姑娘身側,看向姑娘淺淺一笑,素色油紙傘穩穩的遮在姑娘頭頂。


  “絹花雖盛好,人比花更嬌。”


  姑娘微微低頭,柔荑輕扯裙帶,羞得頰上多了兩團紅暈。


  長夜將至,歸人晚來。


  次日清晨,朦朧見曉,街口有老漢哭哭啼啼,自家賣絹花的女自夜裏莫名失蹤,留下一地絹花在晨光裏裏漸漸沉寂。


  “這是最近第幾起失蹤案了啊”老者喃喃自語“怕是我家茹茹也是一去不複返了啊!”


  “可憐的茹茹啊,做的絹花真是極好的,可惜可惜……”


  “最近這是怎麽了,可惜了這些姑娘”


  山腳的屋裏,少年把玩著手中的緋色絹花,唇角微微勾起,是格外喜饒模樣,他轉頭看向角落裏戰栗不已的姑娘,“怎麽辦,你的絹花做的很漂亮呢。”罷又緩步走進,溫柔的拉起姑娘的柔荑,憐愛的輕輕揉捏,“不過,這雙做絹花的玉手好像更美呢”


  依舊是美好的少年,白色衣角輕輕掃過姑娘臉頰,手指輕輕拂過姑娘微微散落的青絲,柔膩的宛若那新婚夜裏溫潤的少年郎。


  “我的玉佳人很漂亮啊,你願意做成我的傘陪我嗎?”


  少年燦爛一笑。


  “我想把你攥在我的手心啊”


  “對不起,無論是哪一個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不,不對,我喜歡過你們漂亮的芊芊玉指啊。”


  玉佳人,執正值懵懂花期時期的少女為骨而製成的傘,少年貪戀的細細撫摸隨身的傘,柔情細語,“也還有你願意陪我,餘生孤寂,但有這些美人陪伴這樣也甚好。”


  “你願意讓我給你撐傘嗎?”


  “有我陪你餘生大可不必太過孤寂。”


  又是一日,茶館內的一眾聽客催促著書人完結昨沒有完的故事,書人看看就連的陰雨搖頭歎息。


  “有些故事到那裏就已經夠味了,隻聽,曾有少年,或因孤寂,嗜骨成迷,以傘為依。無個依據,隻當是給諸位尋個樂子了。”


  錦屏鎮是個鎮,民風淳樸,千百年的習俗一直延續不變


  嘻嘻,盼了將近一年了,總是盼到了上元佳節,爹爹你可要給喜兒買個孔明燈哦


  好好好,喜兒乖,過會我們便尋個好的


  這一年一度的燈花會一直可是我們錦屏鎮的熱事,待忙碌一年之際,在這樣的節日裏一同歡笑慶祝,供奉神靈,展望未來,豈不快哉?


  所言極是

  喬兄今年也能來一飽眼福了

  喬木蘇也是新喬遷到錦屏鎮,尚未習慣這裏的傳統風俗,卻也折腰在這燈花會的浪漫之中


  錦裏開芳宴,蘭缸豔早年。褥彩遙分地,繁光遠綴。如此美景真教人折服

  漫飛舞的空明染的空變了顏色,混合於無風的夜色,顯得格外溫柔


  哥哥你要買個孔明燈嗎?

  喬木蘇微微低頭看見一個紫色衣裙的女孩拿著一個碧色孔明燈

  那孔明燈還沒有點燃,軟軟的覆於女孩手上,畫的極淺的蘭花隻見得一個輪廓


  這個孔明燈點燃之後一定會很好看【驚訝於蘭花的朦朧輪廓,不自覺的讚美脫口而出】


  哥哥,聽爹爹這孔明燈可以尋到狐仙姐姐呢


  孩子明豔笑容引得他心情大好,有關狐仙的傳聞,他隻當是童言無忌

  而那蘭花的樣貌卻深深的吸引著他,像是某種讓人上癮的蠱,喬木蘇覺得自己分外想要的得到它

  你妹妹你這孔明燈賣多少?

  十文錢


  著喬木蘇便掏出錢袋付了錢,他邊走邊打量著這孔明燈,不由甚覺歡喜


  書中自有顏如玉,不知你這燈又能否為我尋得俏佳人

  遠遠的有煙花綻放於際,沾染了半邊浪漫,喬木蘇仰著脖子細細欣賞,卻有一雙冰涼的素手自身後撫上了眼睛

  喬朗

  喬木蘇自然是被被嚇了一跳,抬手拉下覆於眼睛上的雙手,這才定了定神回頭看去

  那是一個妙齡少女,身著一襲薄荷綠的輕紗,看起來並非錦屏鎮裏的打扮

  那姑娘有一雙悄悄梨渦,笑起來很是好看喬木蘇不由的有幾分沉醉

  姑娘是?

  青絲繆


  那姑娘這是找生有事?


  【看著喬木蘇的模樣,莞爾一笑,俏皮的搖頭回應】沒有


  喬木蘇聽到如此話語,眉毛微挑,有一絲不悅,但並未顯露出來,隻是勉強牽了牽嘴角就轉身離去

  他走一步,她便跟一步,他停一下,她就停一下


  兜兜轉轉,從胭脂水粉鋪子一路走到了牡丹酥


  【隱忍著心中的不樂意,回頭看著那個莫名出現的少女】你又沒事,總跟著我幹嘛?


  喬木蘇卻隻是了這樣一句話青絲繆的眼淚卻順勢流了下來


  這下喬木蘇也顧不得生氣,一下子恍了神


  你買了我,我不跟著你那跟著誰嘛


  “你你你你……是那姑娘吹噓的狐仙?!”


  我才不是什麽狐仙,我隻知道是公子買了我的


  喬木蘇有些苦笑不得,他從未想到這世上真真的狐仙出現

  且先不是什麽,於他眼裏,青絲繆的突然出現以及她獨特的美豔和傳中的狐仙並無太大差別


  難以置信的看著她,人來人往,不過是他們兩個人以外的紛雜熱鬧,雲裳有些傲嬌地道:“我沒有姓,不如你叫雲瀾吧!”


  自雲裳跟著他起,他的耳根子就不清靜了。


  雲裳喜歡在池塘裏抓魚,每次全身濕漉漉地就跑過來問他要不要吃她抓的魚,他反倒沒好氣:“你又抓我一條魚,今不準吃飯!”結果他每次都悄悄給她送飯。


  雲裳每次叫他雲瀾,他都會反駁道:“我再一遍,我叫東!郭!瀾!”


  “你過跟著我姓的……”雲裳嘟著嘴,滿臉被欺負的感覺。他卻從不吃這一套:“你又不是狐仙,你唬我找個好點理由好不好。”雲裳一個沒忍住哭了出來,這一招東郭瀾可是從招架不住。


  一次雲裳翻到一首詩遞給他看,他看著她指的那句很是疑惑:“怎麽了?”雲裳:“雲想衣裳花想容,裏麵有雲裳的名字,雲瀾喜歡雲裳?”


  “傻姑娘,這是李白寫的。”


  “雲裳不管,雲裳就是喜歡雲瀾。”


  東郭瀾明明知道她指的就是他,但是他在逃避,他:“我又不是雲瀾,你不要看著我。”


  “你過跟我姓的!”


  剛剛完,她隻覺臉頰一燒,他打了她一巴掌。


  他:“你用狐仙這種東西唬我很好玩嗎?”


  “雲裳真的是狐仙!雲裳從沒騙過你!”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幾近沙啞,眼前朦朧起來,這才發現原來他不喜歡她……已經到了淩晨,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熬夜已經成了習慣,所以即便現在已經早早過了科學計算的最佳睡眠時間,可困意這家夥還是姍姍而遲了,於是便可以預測接下來的一將有一個叫做黑眼圈的東西來一直陪伴我。


  其實越是到了深夜就越會有很多的想法,當然這並不是好事,因為這些想法有一半是自己盲目的幻想以及對未來不切實際的憧憬,餘下的便是自己偷偷藏在內心深處的一部分矯情。


  在這個時間裏突然的想要回顧一下自己不長的人生,可閱曆尚淺,留給自己的也就隻有一些雞毛蒜皮的事,當然也從來沒有忘記審視自己的生活。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生活中的一些細節開始有了一係列的改變,就比如從前每晚必聽的電台,好像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打開的次數在逐漸減少,漸漸的似乎也變成了一種無聊時的消遣,這可真是個可怕的改變。


  初心這種東西了很久,可在當今這個快節奏的世界了漸漸的好像被忽視,開始不那麽重要了。戀愛了多年的戀人散就散,陪同多年的友誼也輕易的變得塑料。當然這些隻是片麵的,更多的時候我們還是會去相信愛情,即便我們口口聲聲著再也不相信的話,即便我們念叨著一個人也挺好,可在某一個夜深人靜的時候,不經意的就又會產生一些想法。


  在看我喜歡的電影《愛在黎明破曉前》的時候,女主的愛情觀讓我產生了深刻的共鳴,當一束光籠罩她的時候,鏡頭給了她一個特寫,她看起來是那樣的孤獨,又是那樣的倔強。她仰頭喝了一口酒,也不知道是有些沉醉還是因為激動,她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激動。


  她“我覺得愛情有點像是兩個害怕孤獨的人逃避現實的一種手段,起來挺可笑的,人們總是在歌頌愛情的無私和付出,可是你仔細想想,沒有比愛情更自私的事情了。”


  她頭也不回地跑開,他暗叫不妙,立刻追了上去,卻隻是不心踩碎了麵具,她也就消失了。


  數年後,一個孩遞給一個青衫姑娘一具朱砂玉狐狸麵具,她給了他十兩銀子問道:“孩,那賣麵具是誰呀?”


  孩:“雲瀾。”


  她覺得很熟悉,但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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