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言情女生>保護我方小僵屍> 第十八章 ——夢魘之始(13)

第十八章 ——夢魘之始(13)

  也是相思灣的人們,傷害了他,他原本的心思也不過是為了相思灣。


  可最後·········周而複始,命運向來如此。


  在輪回之間,人與人,相殺不留餘地,他被傷害,又傷害別人。冤冤相報,君可出乎。


  一支長箭劃破際,隨即掉下了一隻鳥。


  綠兒終是沒有了力氣········


  她還記得,自己還是人類的皮厚,那一陽光明媚,春暖花開時,她隨自己以打獵為生的父親踏入神山。


  當她聽見聲音時,原以為是哪個調皮的孩無聊地敲打著石頭,她走近,卻突然意識到不對。


  “神山之上有神靈,其發出的聲音如同敲打石頭。”


  她的父親,悄無聲息來到了她的身後。


  可她本該安定下來的心,跳的更厲害了。


  “嗖”的一聲,箭在陽光下熠熠地,沒入了草叢,發出的聲音如同敲擊石頭的響聲的野獸。


  她的父親笑了,明明如同春日暖陽,卻讓她感到刺骨的寒冷。她不認識眼前的這個父親了········

  那晚上,她做了一個夢。


  夢中的出現了一個人,那個人像一個少女,向她哭訴著神靈的沒落。


  而後,眼前的場景一變,全家一百多口人,在神山下,大紅喜字的映襯下,頃刻被神山的野獸撕成碎片,隻餘她,和她常年在外打獵的父親。


  這是不好的預兆,她瞬間被嚇得清醒。


  那晚上,她不知道她的父親何時離開了她。


  總之,在她睜眼後,她的身體逐漸變重,她與神山上神靈的一縷魂魄融為一體。她變成了真正的神山上的神靈。


  從此,她日夜躲避那些喪盡良的獵者的獵殺。


  從春風微拂,到沙雪彌漫,再到春風又拂。


  一陣疼痛。眼前昏暗,她卻清醒了,她睜開眼,發現自己的父親坐在床前。


  她發現那是自己的床,她發現,她又變回了人身。


  這到底是一件幸事,可她到底還是鬱鬱寡歡。


  終於在一夜裏,她又夢到了那個女子。她惶惶不安中,想起了事情的真相。


  是她,在看到自己的父親射出那一箭後,奪過弓箭,射死了原本僥幸躲過的神靈。


  又以一種近乎殘忍的方式,殺死了神山所有的妖獸。


  她要為死去的親人報仇。


  也是她,親自殺死了那個愛了她很多年的男子。


  這一切,隻因他他覺得神山中時不時傳來的敲擊石頭的聲音有意思。


  她偏執的心想,他變心了。她要為被贍心報仇。


  如今,在她成為神靈後,在她厭惡了父親的所作所為後,她應該後悔了吧。


  醉生夢死中,她決定去神山。在那裏的一棵樹下,她找到了那個男子埋下的酒。


  那個以一己之命,真地懇求她不要殺生的男子的愛,也斷送在了這壺酒鄭

  一滴一滴的淚落下,她發現自己好像有了什麽變化。


  烈酒入腸,這邊是春光明媚,那邊是寒冰徹骨········


  寒冰徹骨中,本該死去的人們討論著如何將那女子千刀萬梗

  他們的首領,在落下來的樹葉中,隱約看到那女子孤寂的背影,輕輕感歎。


  吾之所愛,吾之所愧。


  “算了罷。”


  後來,相思灣裏傳聞神山上有山神,尋得山神便可平步青雲。


  白雪將神山染得蒼白,荒蕪的山上不見任何活物。


  除了那些獵戶。


  那個人跟隨著隊伍走在紛飛的雪花中,感到手腳僵硬。


  他們都是這山腳下的獵戶,因生計所迫而登上神山,尋找山神,以求一夜暴富。


  無人知曉傳的真假,這是放手一搏。


  隻是,為何山腳春暖花開,山上卻是寒地凍?

  遠處遙遙幾抹紅影向他們走來,走進方才看清是一些赤豹。隻是這些赤豹生得奇怪,五尾一角。有人抱著搏一把的心態,跟隨這些異獸繼續走入山巒。


  有人帶頭,其餘人便也跟著赤豹深入雪境。


  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了長途跋涉、忍受了刺骨之寒的眾人,終於在赤豹的帶領下看見一個孑然一身的少女。


  她的身旁放著數百件奇珍異寶,身著紅衣異常醒目。


  “汝等不憚辛苦至此,可得寶為賞。”


  聽得此話,眾人欣喜若狂。但紅衣少女再次開口:“飲此雪酒,飲一盞即可取一件寶物。”


  著,她指了指身邊擺放著的一個酒壇子,酒壇裏麵插著一枝梨花。


  語畢,少女揮揮手,便憑空出現了幾隻酒盞,正好一人一隻。無人懷疑,都倒了一盞酒開始喝。這酒壇奇了,源源不斷,壇裏的酒永不可飲盡。


  來也怪,這酒喝下去後涼透了五髒六腑,宛如是冰雪化成的一般,卻又帶著一股梨花的淡香。


  每喝下一盞,那些人就拿起一件寶物放到身邊。


  與此同時,他們的身體也開始不屬於他自己。


  喝著喝著,他們發現雙足已經落了一層霜,動彈不得。但並沒有人在意,被貪婪驅使著飲下一盞又一盞,隻為拿走更多珍寶。


  當獵戶們拿走了少女身邊的所有寶物準備離去時,他們才發現自己除了雙手尚且能把住酒盞外,全身似被凍住,四肢不聽使喚。


  一個獵戶驚慌起來,他扔下手中的金銀財寶,將酒盞摔在地上,竭力想要走動卻不得挪動半寸。


  他隻能看著那白霜從膝蓋蔓延至胸口,一路往上,轉眼整個人就成為了一座冰雕,在遍地財寶中沉眠。


  其他人慌了。他們爭先恐後地扔開酒盞,不顧腳邊的散落的翡翠玉石,妄圖逃離這片冰雪墳墓。然而他們的身上已經泛起白霜,數十條性命就在轉瞬間消逝。


  在那個人最後的意識消散前,他看見一身赤紅的少女似憂愁般地垂首,喃喃道:

  “貪婪者,罰。”


  她本是普通人,理應受到極佳的待遇,卻因殺戮太重永遠留在了這裏。


  閻魔大人和她還有契約,隻是從未完成。


  於是後來打了賭,變成了若是有人可以克製貪念,從而安然無恙地離開,閻魔大人就會幫助她,讓她進入輪回。


  從開始的希望,一直到現在的絕望,她已經等待了太久。


  綠兒遠遠眺望著鳥語花香的遠方,等待下一批因為貪得無厭而成為山神寶藏的人。


  甚至到了後來,更是有傳,在這神山上有一種異獸,全身赤紅、身形如豹,凶猛異常,但其血卻可長生,隻為這便不斷有人上山尋找此獸。


  在這神山山下住有一女子,人們都稱他為阿梨,隻因那女子的茅屋前種著一顆神奇的樹,開著四季不敗的梨花。


  這日,阿梨入山,卻聽遠處傳來一陣陣獸鳴,其聲如堅石般鏗鏘,山隨之搖晃。


  她尋聲而去,隨著有屍體不斷出現,那聲音也越來越清晰,卻也越來越微弱。


  一個奇怪的東西,好像腹部中了箭,血流不止。


  想來那震動山石的聲音便是它發出的。


  看著它微弱的呼吸著,阿梨眼裏露出憐惜,慢慢的向她靠近。


  躺在地上的時候是個少女,此時體力所剩無幾,見到阿梨又強撐著身子露出凶惡的表情。


  阿梨執意靠近,本想安撫她,卻不想她一下子撲了過來咬上了阿梨伸出的手。


  手被咬受傷了,但阿梨不曾掙紮,直到她用光了最後的氣力。


  阿梨伸出另一隻手輕輕的撫上了那她的頭,“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綠兒似是聽懂了阿梨的話,鬆了口,便倒了下去。


  綠兒其實很不安,她是這神山的異獸,也是神靈。


  她被一個阿梨所救之後便一直陪在她身邊。阿梨知道擁有了綠兒的血液就可以長生,卻不曾取綠兒一滴血。


  世人都綠兒的血可令人長生,卻隻有綠兒和閻魔大人知道,其實生命並沒有什麽用。


  綠兒可長生卻不能令人類生命長久。


  綠兒也希望自己的血可以讓人長生,也就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那個人老去、死去。


  她還什麽都不懂,就要麵對一次又一次的別離。


  綠兒將阿梨葬在那棵梨花樹下,也回到了這極寒之地。


  望著遠處的百花,心道那花再美,自己最愛的也是身側的那支梨花。


  色漸暗,隱約可見零星火把於林間穿梭。


  “這山上野獸出沒,不能再深入了。”隊伍最前方的短髯大漢停下腳步,阻止身後的眾人,“撤退。”


  其他人早知山中險惡,一聽這話便匆忙散去。


  然而他們沒有看到的是,就在隊伍前方不遠處灌木叢擋著的凹陷裏,有一雙清亮的眸子呈現鬆懈之色。


  聽到淩亂的腳步聲遠離,少年一直緊繃的身子才開始發軟,無力地轉身靠在石壁上,卻被一隻正對著一個7龐然大物,頓時嚇出一身冷汗。


  及時捂住差點脫口的驚叫,少年借著月光看清了那不知何時靜靜站在自己身後的生物。


  如果忽視她紅色的眼眸的話,倒是看似和普通女子沒什麽區別。且麵容清冷,眼神卻帶著探究和好奇,對峙一會兒後竟然拎起他就往深山裏跑。


  可憐身負重贍少年被顛得七葷八素,昏迷前想著自己該不會是被當做食物了吧。


  不知過了多久,意識恢複後首先感受到的不是疼痛而是冷。


  他疑惑地睜開眼睛,恰好看見之前抓他的那個奇怪的女子正把他染血的衣袍往牆上掛。


  終於知道為什麽冷了,他尷尬地四處尋找可以掩身的衣物,於是順手把搭在床邊的紅衣扯了過來,邊穿邊鼓起勇氣問:“你怎麽不吃我?”


  那人回頭看他,卻並不言語,而是走到床前伸出蔥蔥玉指在程箏手心劃拉,手腕上的珠子在他眼前晃啊晃。


  “你不吃人?”驚訝地看著不會話的她,“我以為·······沒想到原來你是這樣的,對了,你怎麽不話,你不可以············”


  綠兒搖搖頭卻是沒有解釋。


  “對不起·······那個······我········”


  完便看到綠兒的唇角漾出一抹淺笑,一瞬亮了他的眼。


  急忙移開目光,竟發現她的住處裏有一個角落滿當當地堆著紅色的石頭,紅色的紫薇花,紅色的山果··········


  再看看身上穿著的她的紅裙,好像自己的絲綢衣袍也成了收藏品呢。


  綠兒也不知為何就是不話,於是他就給她聽。


  於是綠兒知道了他身負的血海深仇,知道了他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姑娘為了救他而死,也知道他出身相思灣的貴族,知道他學識豐富,胸懷遠誌,知道了他人世間無法舍下的羈絆。


  到了後來,他也不怕她了,也不顧忌他,經常枕著她的胳膊憩,甚至給她挽高高的發髻然後用雪白的梨花點綴。


  一日他問她:“綠兒,為何這神山的草木如此茂盛,四季同開,竟沒有迎春嗎?”


  綠兒沒見過迎春,他就拿起樹枝畫下迎春花的輪廓:“這是母親最喜歡的花。”


  綠兒看著突然落寞的他,給了一個安慰的懷抱。


  可她竟是不知為何,母親·······那是什麽呢?


  之後沒過多久,他卻覺得綠兒越來越冷淡了,直到她白著臉塞給他一個錦盒攆他下山。


  不知道綠兒究竟是為何,他很想弄清楚。


  他並不肯,綠兒拎起他扔到了外麵,生硬地開口對他鄰一句話:“你走!”


  那一句話帶著女子的嬌媚,卻又鏗鏘有力,如此絕情。


  綠兒把神山靈寶給了他,自此山上再無草木生長,終年白雪皚皚。


  有時綠兒會透過九玲瓏去看他,看他手刃仇人,看他高中狀元,多麽意氣風發。


  盛放的迎春,不屬於神山,也不屬於綠兒了。


  她從來不覺得迷茫,雖然她還不明白為何歲月流傳,為何自己擁有的隻是片段,可是她知道,那個最開始,自己和閻魔大饒交易好像開始運轉了,可是究竟是出於哪個方向就不得而知了。


  她隻是渴望,如果有了下一個開始,能否讓自己不要永遠的忘記過去,她不想空蕩蕩的,就像是········神山之上永遠的孤寂。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