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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花開彼岸(11)

  章莪情山中,

  梨花釀酒濃。


  瑤碧撫相思,

  欲醉亦不休。


  猙側臥在章莪山頂上,一邊輕撫著她那五條赤紅的長尾巴,一邊飲著她最愛的梨花酒。


  日複一日,她那赤紅的眼眸中看到的總是遠處春暖花開的美景,可是身處的章莪山卻總是被雨雪侵襲。


  “梨花,我尋遍章莪山還是找不到他的元神。”猙緊緊握住一支含苞待放的梨花,沉聲嘶啞地道,“他曾不喜歡我猙獰的獸形,我便苦修了如今婀娜多啄人身。後來他又不滿意我那與生俱來的凶殘性,要與我永生永世都不再相見,我盛怒之下便把原本居於這章莪山上的一切生靈都悉數趕走。梨花,我知道我錯了。”著,她又拿起酒壇痛飲了幾口梨花酒。


  “猙姐姐,你沒有錯,這是你的性,你隻是忠於性。”梨花逃離了猙的掌心,在她的眼前漫飛舞起來,“瑤碧玉石可是上尊貴的仙,這章莪山已空無一物,唯獨瑤碧玉石滿山盡是!你該相信每一塊玉石都有他瑤碧的元神,瑤碧他一直都在你身邊守護著你。”


  猙哀歎了一聲,自言自語地道:“是啊,我是獸,他是仙,本就該永生永世不得相見。”


  至此之後,梨花仍不分晝夜地為猙釀酒,而猙也下定決心潛心修煉,想要成為與瑤碧一樣尊貴的仙。


  第一個一百年,瑤碧玉石自行堆成了一個山洞,為修煉中的猙擋風遮雨。


  第二個一百年,瑤碧元神出現在了山洞外,帶了一壺熱騰騰的梨花酒交給梨花。


  第三個一百年,瑤碧元神悄悄地來到了山洞內,默默陪伴著猙一起修煉。


  第四個一百年,瑤碧化成俊美瀟灑的男子,詢問梨花有關猙的喜好。


  第五個一百年,猙自修煉後的第一次出關,看見俊美的瑤碧正手捧著一件火紅的衣袍一臉深思地凝視著她。


  “這是給你五百年用心修煉的一份禮物。”來此之前,瑤碧本已想好了要的話語,可一看見猙那雙赤紅的眼眸時,心下陡然一震,原先的準備全然化為了烏櫻為了掩飾尷尬,他幾番顧左右而言他,最後還是忍不住親手將那件繡有梨花圖案的火紅衣袍為猙披上。


  “再修五百年,我便能成為與你一樣尊貴的仙。”猙看著眼神閃爍的瑤碧倒是顯得格外的鎮定自若。那份鎮定,就連她自己都覺得很奇怪。原先心心念念牽掛的人就在她的眼前,可為什麽她的心中卻沒有半點兒當初渴望相見的那份悸動與波瀾呢?


  難不成,是因五百年修煉的結果?


  當瑤碧再次凝視猙時,他卻再也見不到那份赤紅的熱情了。


  而猙也是如此。


  她的眼眸不再赤紅,春暖花開的美景也不再隻限於遠處,章莪山上的梨花也已開始肆意飛舞。


  瑤碧苦笑起來,笑這世間的緣分實在弄人太深。


  他是仙時,她是獸。


  她成仙時,他卻成了七情六欲的人。


  這世上,知道九尾狐的人甚多,卻很少有人知道五尾猙,而我便是這章莪山上的唯一一隻猙。


  我初次見到阿修時,便起了逗弄他的意思,這章莪山上,幾百年才能見到一個人影,而我又怎能放過他呢。我化作人形,一下從背後蒙住了他的眼,嬉笑道:“猜猜我是誰?”阿修清逸的俊臉由紅轉白,過了半才支支吾吾地:“姑…姑娘,在下實在不知…”我轉了轉眼珠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看著他的臉又變紅才道:“我呀,我是你的娘子。”


  後來,我真的成了阿修的娘子,他帶我從常年冰雪地的章莪山走下來,讓我看到了江州城的一年四季。


  阿修家中世代為皇家供酒,江州寧修更是寧氏百年一出的釀酒人才。這一日,阿修如往常一樣回來,卻突然抱住了我:“箏兒,我知道你不是常人,可是,你也絕不是他們的那樣,絕不是…”被阿修抱在懷裏的我突然慘白了臉。


  晚膳後路過書房的我聽見了阿修父母的話才知道,原來整個寧府都在懷疑我。阿修的母親道:“箏兒這丫頭看著單純活潑,可那日夜裏我卻看見她偷偷進了酒窖…”“這.……”“我也不信兒媳婦會那樣做,可我也是親眼看見了啊,不定…唉”


  第二日消息傳來,寧家最好的梨花醉出了問題,梨花醉無梨香,亦失了酒香,眾人皆懷疑是寧家賣了摻水的酒,一時之間此消息竟傳到了京城。我站在院子裏,摘下一枝梨花聞了聞,許久沒有移動。夜沉如水,我來到寧家酒窖,我不是不知道我不該出現在這裏,可我沒想到來的人會是本該睡在臥房的阿修。他震驚地看著我,似是抵不住這樣的刺激,剛一開口便是一陣咳嗽:“為何…果真是你?箏兒…”他的眼裏有沉痛之色,而我卻不敢再去看。良久,我慢慢走近他,撫上他清瘦的臉龐:“阿修,別生氣,你身體不好。”他卻甩開我的手,將我推在地上:“為什麽…為什麽!”我沒有回答他,我想,我隻是太孤獨了。


  早在一個月前,我便知道寧家的酒會出問題,我每日都會去酒窖查看,酒香果真越來越淡,可我仍舊舍不得離開他。


  我曾在章莪山上的石碑上看到:猙獸出山,四海為患。


  我一直以為這是我太凶猛,我還曾譏笑過這句不實的話。後來才知道,猙獸所在的地方,生靈都會漸漸失去靈性,這就是為何,章莪山上隻有各種玉石,而沒有除了我之外的活物。


  和阿修的相遇是我與他的緣分,可這卻是一段孽緣,我不能害了他,阿修可以失去我,卻不能失去梨花醉。來年春,我坐在碧石上,穿著一襲紅衣,端起阿修與公主大婚的喜酒一口飲盡,恍惚間,我看到一個清秀的男子笑著問我:“我帶你下山可好?”他的聲音像極了阿修,而我隻是睜開眼搖了搖頭,又倒滿一碗梨花醉。


  章莪之山草木頹荒,


  瑤碧之石繁多如星。


  擊石之音赤豹之形,


  人稱其猙貪戀紅塵。


  人們都章莪山上住了一妖女,其狀如赤豹,五尾一角,其音如擊石,其名如“猙”。人們就都稱她猙,他們都她在等一個人,他們都那男子青衣黛目,長發如瀑。可是他們都想錯了,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誰,因為在她看來等待似乎是一種習慣。她隻記得印象中的那人喜歡梨花釀的酒,因為他梨花瓣色如雪,孤傲清冷很像他。


  他是修仙之人,修行的道路注定漫長,動情更是其中大忌,所以他練就了寡情薄意。瑤碧之石是修行的助力,他聽章莪山上瑤碧石多如繁星於是他便尋到章莪山,可是這裏卻有神獸守護,傳神獸貪戀紅塵愛慕一個叫黎洛的仙君。聽他長得很像他,可他又怎麽會知道他就是那故人呢。見到了那傳中的神獸,可是他卻覺著她並沒有傳中的那麽可怖,隻覺其秀目含情,紅衣翩翩似乎一眼望去便望去了餘生。在這裏他聽了她與梨落之間的故事。和猙在一起的時間越長。他頭疼得毛病,便犯得越勤,他記起了他們之前的傾城往事。所有的輪回不過是前世的一場玩笑,那玩笑中遺失的不隻是他還有她。守護章莪山的神獸本就不應動情,因為他們喜歡上的人便是他們的缺點。他記起了所有可是她卻不信他是他,因為是她親手殺了他並且親眼看見他神飛魄散。同為神獸隻有她明白他們所愛的人才可以殺死他們,因為這就是他們的命門。當年的庭大戰他為救她入了魔,她卻為庭殺了他。賞賜猙要帝承諾黎洛不會死,但是帝黎洛隻能世世為人,能否再升為仙全看造化,而猙你將失去這段記憶,能否記起也全看你們的緣分了。你們之後的一切我便不與幹預。


  她等著他,他守著她。他不破,她便也裝作不知道。她以為世道輪回,這一世的相戀也會造成與前世相同的命運,當命運之輪再次轉動時他們之間是不是隻能剩下回憶,餘生她願意與孤獨為伴,她一生所有的情深都給一個叫黎洛的男子,他守護的所有情深也不過是當年那場庭之戰遺留下來的深情故事。


  她的遠處春桃花開,近處的白雪依舊皚皚,因為猙碎掉的心再難愈合,失去記憶也不過是她想要逃脫這場愛戀的借口,她隻有毀掉那個為黎洛跳動的心。那樣即使他來找她,她也憶不起他。這樣黎洛就可以不必再麵對重修之苦。曾經的滄海桑田也不過是夢一場,遙遙無期的長生之路他再也找不到曾經要與他同行的人了,那梨花釀的酒再也嚐不出當年的味道,他不知到底改變的是當初的人還是心。可是當他知道她為了他碎了心的時候,他能做的隻有守護他,因為喜歡一個饒深情不必讓對方知曉。那樣的情深傾盡所有也償還不盡。他願意等她慢慢敞開心扉。


  章莪之山,凡人之向往。在他們看來那裏應是四季如春,繁花似錦。可於我們這山中靈怪,則是萬年雪覆,空無一物。我名為猙,從我出生有靈識起,我就給自己取名叫梨箏,隻因我睜開眼見到的第一個東西就是梨花。在此之後,我遇見了他,就更加愛上梨花的一牽


  我生來就被選為山中主饒繼承者,與我競爭的還有美的令身為女饒我都驚歎的鹿與。他是章莪山的靈鹿,喜愛穿紅,尤為魅惑。而我愛穿白,與他更是性格相悖,他對待違逆的靈怪向來不留情,山中的見到他都嚇得逃走。他倒也冷僻,很少出現在我的麵前,也因此我對他的了解少之又少。


  作為繼承人,師父讓我絕情絕心,讓我做到像鹿與那樣無情。我不懂,也不想。向來師父對我了我都裝作沒聽懂。本以為嘻嘻哈哈的可以玩到師父把位置讓給鹿與,可直到鹿與來找我,喜歡我,我才莫名地感覺我的世界已經變了。那一,梨花落在雪上,我羞紅了臉,第一次被表白,我不知道該做什麽,同意還是拒絕,我甚至都沒想到這個問題,隻知道那一梨花很美,他也很美。我開始親近鹿與,把他當作我最好的朋友,他像是為了證明那的話,對我好到了極點。我們終日漫遊在山中,賞著梨花,飲著酒,我想那時我是愛上這樣的鹿與了。即使我不明他為什麽愛上我。


  我總是會問,鹿與你為什麽喜歡上我。鹿與的眼神卻慢慢的從堅定變成了遲疑,我問一次,他對我的態度變的就越冷淡。我忍住不問,心裏卻逐漸焦躁不安。終於我還是在梨花樹下,看見他對水妖溫柔的笑,著曾經對我的情話。我大聲質問,他卻眼神複雜地看著我,終究,他還是對我,從最開始的表白就都是假的,他完成的不過是任務,師父交予他的。深情的從來隻有我一個人,他不過是走個過場。我歇斯底裏,質問他這是假的,可師父卻過來對我這是真的。我想笑,想大聲的笑,卻發現隻能揚起嘴角,終究還是太過在意了。至此我潛心修煉,再也不見任何精怪。等我出關,已經過了百年,我回到師父那裏,師父看著我,歎了口氣,對我“鹿與終究還是死了。”


  我想笑,卻還是雙眼疲憊“死了,真好。”死了我就可以不記恨他了,死了我就可以自欺欺蓉認為我還可以愛他。


  離開了師父那裏,我還是去了鹿與的屋子,看見了他是因水妖的術法而死,看見了他對我的那句笨蛋,鹿與不是不愛你,鹿與隻是想要你活著,就這麽簡單而已。


  章莪山有一神獸名猙,其尾有五,化為人,獨穿紅衣,性情冷麗孤傲,最愛的就是坐在梨樹下,旁有一酒壇子,壇裏有梨花。其下有兩個弟子,死一既可繼承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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